第68章 最牛烧尸工
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化妆室的后门,以为保洁大妈来找我了。
结果发现声音来着正门,我迈开步子走过去。
咔嚓……
开门以后,冯金牙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嗐,你怎么来了?”我有些不悦,因为他打断了我和萱萱的对话。
冯金牙看出我脸色不好,轻声问道:“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就别忘心里去了,改天还有机会。”
我骂道:“有个屁机会,我好不容易才跟她说上话,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你他妈来的真不是时候。”
冯金牙懵了,挠着脑袋,问道:“等会儿,好像咱俩说的不是一件事。”
“什么?你说的不是萱萱吗?”我疑惑道。
冯金牙愣了,问道:“萱萱是谁?你他妈到底有几个女人?桃花运这么旺盛啊。”
我问:“等会,你说的什么事?”
冯金牙猥琐一笑,伸手指了指我,笑道:“你小子真是骚人多忘事,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傻呢。”
我盯着冯金牙眉眼之间的猥琐,瞬间如梦初醒,合着他是说沈意欢约会的事情,我一个不经常撒谎的人,差点没反应过来,看来以后还得多练习才行,至少做到反应迅速,波澜不惊。
我抑扬顿挫地说:“天还没黑呢,你急什么呀?”
冯金牙拍着大腿,质疑道:“你小子是不是逗我玩呢?我刚看到沈貂蝉开车走了,主角都跑啦,还玩什么?跟你玩啊?”
“卧槽,你别仗着岁数大恶心我,我各方面的审美都很正常。”我白了冯金牙一眼,看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开解道:“好啦,干嘛哭丧着脸,人走了就不能再回来吗?她跟我说了,回家换一件衣服就回来,很特别的衣服,你懂得。”
冯金牙疯狂的点头,兴奋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沈貂蝉走的时候好像还提到了你。”我生怕冯金牙起疑心,继续吊他的胃口。
“她说什么?”冯金牙咧着嘴,用手抚摸着凌乱的发型,笑容洋溢在脸上。
“其实吧,也没说什么。”
“哎呀,你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沈貂蝉可是馆里的极品美人,让我听听她会怎么说我。”
我转过身,不再看冯金牙的脸,生怕自己编瞎话的时候露怯,一旦被他看出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沈貂蝉说你人长得太丑,也不会说话。”
“啊~她真这么说?那完了,还搞个毛毛雨,我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冯金牙掉头就走,我赶忙拉住他的衣服。
“你急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假装生气,呵斥一声。
冯金牙又气又笑,骂道:“你个混小子,能不能别大喘气,快说。”
我想了想,说:“沈貂蝉说你长得挺壮实,像个爷们,体力应该很好。”
此言一出,冯金牙乐了,伸手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派。
“算她有眼力,我身子骨硬朗的很,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好多了。”
冯金牙又压低声音,伏在我耳边说:“兄弟,告诉你一件事,也不怕你笑话,我是早中晚喝三杯人参鹿茸海宝酒,平时呢,就是保温杯泡枸杞。”
说话间,冯金牙从身后掏出一只保温杯,拧开盖子向我展示,果然里面飘满了黑色和红色的枸杞。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称赞道:“金牙老哥,没看出来啦,你才是殡仪馆的男一号,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去樱花国发展影视,在这里干实在屈才了。”
我本是无心调侃,不曾想冯金牙当真了,扯开肚皮跟我抱怨曾经想去来着,后来因为签证问题没去成,失去了做幸福男人的机会。
我随口安慰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既然你看到沈貂蝉开车走了,应该也看到孙秃子走了吧?”
“孙秃子不是在忙着烧人吗?去哪了啊?”冯金牙一愣,满脸的疑惑。
我轻叹一声,嘲讽道:“哎,原来你眼里只有漂亮女人,那么气派的奥迪车都没看到吗?孙秃子就是坐那车出的门。”
冯金牙将保温杯揣进怀中,回应道:“你一说奥迪车我就想起来了,刚才是有一辆,没想到孙秃子在车里啊。”
“他去干嘛了?手里还拎着一只箱子。”
“是不是木箱子?挺沉的那种?”冯金牙变得很警惕,眼神中写满了故事,我从他眼神中感觉事情不简单。
我点点头,说:“没错,虽然我没经手那箱子,但从孙秃子的反应来开,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冯金牙咧着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孙秃子不是说自己不接黑活了吗?今天是怎么了?破例了吗?”
“黑活是什么?”我来了兴致,想要问个明白。
冯金牙瞪我一眼,有些犹豫,应该是不想告诉我。
我哪里肯善罢甘休,随口又拿沈意欢编撰了几句逗乐的话,瞬间,冯金牙认怂了。
“黑活就是私活,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就像是明星走穴,今天肯定是外人来找孙秃子帮忙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出山的,哪怕是出山,也不会带上一箱子的宝贝。”冯金牙言之凿凿的说。
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孙秃子是出去赚外快了,不由地对殡葬行业肃然起敬,这行太他妈神奇了,一个烧尸工都有机会赚外快,真是充分体现了行业的公平性。
可仔细一琢磨,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忽略了什么线索。
冯金牙疑惑道:“其实我最纳闷的是请孙秃子出山的人是谁?一般人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馆长亲自去请,孙秃子都未必会答应。”
“就是馆长亲自去的,我在火化室见到了他,不过具体因为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回应道。
“好嘛,肯定是大黑活,孙秃子干完这一票,应该就可以退休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跟着他学本事,哪像我现在天天忙着拉人,既不赚钱,还累个半死。”冯金牙连连叹息。
我没好意思怼他,停车场的野马车不是你开灵车赚来的吗?明明日进斗金,却被他说得穷酸苦涩。
我琢磨片刻,幽幽地问:“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孙秃子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当然他给过我锦盒,也会写几道灵符,这些就可以混饭吃了吗?他是不是故意隐藏了本领?生怕我们偷学啊?”
冯金牙咬着牙,狠狠地说:“孙秃子是个怪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反正全馆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摸透他,兄弟啊,你记住一句话,但凡在人世间摸不透的人,往往都藏着本事呢!”
我很赞同冯金牙这句话,用力点点头,心想关于孙秃子的事先告一段落吧,与其无端猜测,不如等他回来问问。
当下之急是诓住冯金牙跟我查明周铭的死因,所以我想着法子,又围绕沈意欢编了一些撩拨的话,哄得冯金牙连连叫好,最后到了发毒誓的地步,说自己如果晚上不来,打一辈子的光棍。
其实,这话在我看来,算不上毒誓,毕竟冯金牙都人生过半了,真就是打光棍,也没多少时间了,咬咬牙就这辈子就过去了。
我和冯金牙击掌为誓,约定晚上十一点半在化妆室门口碰头。
当晚,冯金牙果然如约而至,并且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大背头,小西装,亮皮鞋,搞得像相亲一样。
我不忍看冯金牙,心中生起一丝愧疚,待会我要带他去殡仪馆的禁区红砖房,而他的打扮分明是要去逛灯红酒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