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最牛的棺材
冯金牙打趣道:“所以才说馆长活得潇洒嘛,就连病倒了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掐灭香烟,苦笑道:“罢了,不说馆长了,你先帮忙把桌子抬出来。”
“干嘛?不会是给馆长送回去吧。”冯金牙诧异地看向我。
我摇头道:“哪能啊,把它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就用你的灵车,先放在车上吧。”
冯金牙冷笑几声,没说什么,随我一同把桌子从化妆室抬了出来。
没想到一张不大的桌子,竟然累得我们直喘粗气。
我们正要把桌子往灵车上搬,却传来孙秃子的呼喊声。
“别搬了,把桌子抬到我那去。”
“抬你屋里去?你没开玩笑吧?”我吃惊地看着孙秃子。
孙秃子郑重其事地说:“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老子才没工夫给你逗咳嗽,赶紧的吧。”
冯金牙抢先回答道:“那就听秃爷的吧。”
于是,我和冯金牙费劲巴拉将桌子抬到了火化室。
我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冲孙秃子问道:“秃爷,你又在玩什么花活,能说说吗?”
孙秃子拎起一条毛巾丢给冯金牙,喊道:“金牙,你把桌上的水擦干净!”
冯金牙板着脸说:“秃爷,今天你是懵不到我了,这桌子上哪里是水,分明是杨魁的尿,我亲眼看着他尿的。”
我噗嗤笑出声,孙秃子索性又丢给我一条毛巾,示意我擦拭干净桌子。
我推迟推辞不过,心想自己的尿,再骚也得擦干净,或许孙秃子另有用途。
冯金牙疑惑道:“秃爷,你这里不是有好几张桌子吗?干嘛还要这一张?”
这也正是我想要问的问题。
孙秃子神色凝重,目光看向大号火化炉,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桌子和炉里的女尸有关系吗?刚才听冯金牙说馆长一直用它烧香,也不知道祭奠的人是谁!”我说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不一般。”孙秃子自信满满地说。
“怎么个有关系?”冯金牙追问道。
孙秃子等我擦拭完桌子,拍了拍桌面,说:“把它放倒,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我和冯金牙带着疑惑照办,但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孙秃子抬腿踢了下桌板,我们顺势看去,只见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个字:奠。
由于字体磨损比较严重,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桌板下面是光秃秃一块。
既然上面写了一个奠字,可以肯定桌子是阴货了,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写这么一个字。
奠字在中国有着特殊而狭隘的意义。
冯金牙猜疑道:“这个字是馆长写上去的吗?”
“应该不是。”
我凑近观察,发现字迹属于自然风化,像是有些年月了。
再说了馆长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所以,这个奠字应该是原本就带着,一瞬间,我想起了棺材,只有棺材的迎面板上才会写这个字。
我站直身子,盯着孙秃子,一字一句道:“这桌面是一张棺材板,对不对?”
孙秃子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接着冲我满意地点点头。
“小子,好眼力呀,你说对了。”
冯金牙猛地站起来,躲开桌子,骂道:“这他妈也太晦气了,居然用棺材板做桌子。”
这事听上去是有些荒诞,但似乎也能说得过去,金丝楠木自古就被皇亲贵族视为制作棺椁的首选。
据说在明清时期,每当有皇室贵族去世,就命人去川蜀之地的深山老林采伐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与紫檀不同,它长得十分高大,几百年的老树,三五人手拉手才能将其围住。
当时流行一种独特而奢侈的棺椁制作方法:选择一棵比较粗壮的金丝楠木,然后切成一块长方形的整料,最后将它中间掏空,使其形成一个棺材壳子,再搭配一块盖板,一副完整的棺材就诞生了。
行里人称之为口朝天,这种棺材比普通的拼接要贵数十倍,因为它的密封性极好。
古时候皇家为了验证棺材的密封性,会在棺材里放一碗生猪肉,然后命人拉着棺材赶赴皇城,十天半个月后到达目的地,打开棺材盖子,里面的那碗猪肉鲜亮如初,这也正是为什么金丝楠木可以让人千年不腐了。
“杨魁,你怎么又走神了!”冯金牙大喊一声,我打了一个激灵。
如果说桌子板来自女尸棺材,那么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寸木寸金的金丝楠木。
我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馆长应该知道桌子面是棺材板做成的,借助它带有的气场,跟红砖房女鬼达成某种交易。
而现在馆长无故生病,是不是可以预示为他们之间的交易终止了,并且撕破了脸,顺便导致吴翠丽的去世,就连她肚子里孩子都没放过,最后成为了鬼胎。
这么一推算,红砖房女鬼着实可怕,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秃爷,你打算把这张桌子怎么处理?”我看向孙秃子,希望他能有办法。
孙秃子胸有成竹地说:“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桌子是女人的老窝,那我就成全她。”
冯金牙问:“怎么成全?”
孙秃子将桌子扶正,低声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但愿他能来。”
“徐半瞎吗?”我猜测道。
孙秃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塞到我手中,嘱咐道:“去准备东西吧,天黑之前务必备好,不然今晚咱们都得死。”
我迅速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黑狗血、朱砂、糯米等一些辟邪的物品。
嘎嘣……
颓废鼠又钻出来啃食骨头。
它的肚子好像更大了,随时都能裂开一样。
孙秃子轻轻抚摸着它的肚子,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去准备东西去吧,早去早回。”孙秃子冲我和冯金牙摆摆手。
我们匆匆走出化妆室,开上野马跑车,直奔各大商场和集市,借助各路人脉和关系,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物品备齐。
返回殡仪馆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我靠在副驾上昏睡,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一条湿热的舌头在舔舐我的脸。
我猛然惊醒,看到了惊悚的一幕,竟然是鬼胎,他正蹲坐在我面前,猩红的眼睛看着我,舌头在嘴边打转。
此时,冯金牙也转头看向我,只见他面色惨白,七窍流血,让人不敢确定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大喊一声,脑袋中闪现出童子尿三个字。
于是迅速解开裤带,冲着冯金牙和鬼胎就要开闸放水。
啪叽……
我被人抽了一巴掌,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兄弟,你他妈做噩梦了?还是找公厕呢?现在车上呢,可不能撒尿。”冯金牙拍着我的脸说。
我缓缓睁开眼睛,迅速扫视周围,好在一切正常,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哎,可能是太累了,你猜我梦到什么了?”我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我不感兴趣,你赶紧提上裤子吧,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开闸放水,童子尿再好,它也不是万能的啊!”冯金牙哭丧着脸抱怨道。
我整理好腰带,示意冯金牙开快点,因为我总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我们,是鬼胎?还是黄大仙?无人知晓。
冯金牙猛踩一脚油门,野马车飞出一大截,差点顶在前方宾利屁股上。
回到殡仪馆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我和冯金牙抬着一大包物品向火化室走,半路上遇到胖虎,他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眼神。
冯金牙喊他帮忙,他却撒腿跑了,好像躲瘟神一般。
当我们把买来物品摆在孙秃子跟前,他仔仔细细逐一查看,确认无误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油腻腻的钞票,丢到冯金牙怀中。
“去附近最好的馆子叫一桌好酒菜,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秃爷竟然请客吃饭了。”冯金牙把钱揣进裤兜。
孙秃子冷哼一声:“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顿饭了,当然要吃好点。”
此言一出,我和冯金牙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问道:“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孙秃子白了我一眼,嘀咕道:“难说啊,建议你们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想说点什么就多说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