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吻痕
余下的就交给已经被她“崇高理想”洗脑了的北堂骄和尉迟瑾吧,她们俩才是政治家:
一个务实,只想保住到手的荣华富贵,
北堂骄,代表了豪门贵族们的利益,这个利益团体不先安抚好,被随时颠覆的可能性占八成——
前世历史上隋朝的灭亡,大部分都是李世民黑杨广的,其实阳光在时,隋朝时民众的富庶何人口数量,唐朝发展了三代,直到唐玄宗和杨贵妃哪个时代才勉强赶上,那为什么被颠覆了呢?
他的新政伤害了当时地方豪贵们的利益,李渊就是其中一个,这群人谋反要钱有钱,招兵买马轻而易举。
另一个理想,渴望天下大同。
尉迟瑾,她代表了广大民众们,尤其是书生们的政治理想。
其实这个群体,人口最庞大,但这个群体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反起来虽然势不可挡,但……他们也有个弱点,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是真逼得活都难了,他们是不会揭竿起义的。
所以变法,他们不懂,懂了,只要还有口饭吃,也不会动。
两者之间,柳金蟾倾向北堂骄,怎么说呢?人都自私,她和北堂傲也是小有家产的人——准确地说,现在归类于豪富之列。
商人们的地位嘛,慢慢提,现在他们还不成气候,但水涨船高,皇权下来了,大家自然都上去了一层,不用再担心动不动就要被满门抄斩了,但接下来就是大家族的利益之争了——
这个柳金蟾不想去思想,作为顾全大局的祭品,立春的头一天,柳金蟾已经打包行李开始预备随同时被牵连的孙尚香等人北上边塞。
因皇权的余威犹在,新法尚未制定,而且假意让出权利的皇上随时可能集结自己的兵马和忠臣们反扑,柳金蟾拒绝了北堂傲的豪华阵容,抱着行李跟着孙尚香低调出城。
临行前,她再三叮嘱尉迟瑾:
“老师,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余寒犹在,你要随时小心返春寒——真正开花的好时候总是在返春寒之后的阳春三月。
那时大地才会真正地准备好迎接新的季节。春风需要多多的刮,人心总是趋于利。”
“你还有你老师我经历得多吗?你放心,这次你老师回来,可是揣着人头来的,你说得对,利国利民才是真,不能总是重蹈覆辙,不思变革!国富才能民强——民强才能抵御外敌——
要想边关无战事,除了加强防御外,塞外之人也得吃饱肚子,不然年年雪灾年年来犯……走一步是一步吧!”
尉迟瑾虽然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但乱麻中却有一个方向:
“此番嘉勇公也跟着你一起去吗?”
柳金蟾摇头:“此去,未必太平!返春寒,应该不会等的太久。”皇太女与皇上的误会很快就会解开。
“老妇不懂,为何你不似千人一般选择斩草除根?”尉迟瑾皱眉。
柳金蟾笑:
“老师您这说得,好似金蟾天生就是个逆贼似的。”二人哈哈一笑,尉迟瑾少时议完事后,便匆匆离开。
北堂傲则闷闷地打了帘子出来,没好气的撅嘴道:“你也不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依他,杀杀杀——
不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都足以让人懂得什么是害怕!
柳金蟾则坐下笑道:
“今天杀了一个平亲王,明天还会有一个恭亲王,就是再去了恭亲王,也还会有北郡王——总不能把皇族都杀完吧?再者,咱们杀得开心,这京城里那些个遗老们也不答应啊!”
北堂傲低头一想:“说得也是!”这些人忠君爱国久了,忠君和爱国都等同了,最后弄不好还得来个护驾,借机起兵——
挂羊头卖狗肉,趁机改朝换代,还说是因他们北堂家所起,罢罢罢——家姐还是拗不过这个谋逆的坎。
“留着,等她们反扑后,用尽最后气力,那时,尉迟老师也该将变法的利益深入人心后,我们再顺应民心而动,自然事半功倍,还能一呼百应,何苦现在落个逆贼的骂名——
他们而今大势已去,但人死都要回光返照,她们称王称霸了那么久,岂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自然是要倾尽余力,放手一搏,咱们啊,逼其锋芒,再挫她锐气,到时不攻自破,上面自知寡不敌众,已如瓮中之鳖时,她会变得格外温顺的!”
柳金蟾慢慢地品着茶,心里静静地盘算着,其实她更想让帝王成为传说,但……这个时代还不允许,甚至民主都要有很漫长的时间,她而今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实现小部分人的民主,便已经是相当的进步的,只是……
有时候想想前世文中苏格拉底对希腊民主的批判,又让她开始思考,怎样的民主,才能将利益最大显化,避开其钝呢?
毕竟这世界没有完美,有好,就必有不好,如何权衡,始终是门技术活,尤其政治,自古以来,每次变法后面都是血淋淋的人命铺陈呢。她一点也不想成为祭品。
“温顺?披着羊皮的狼,始终是狼!”
北堂傲冷冷一哼,说着,手又习惯地往柳金蟾颈上的一处红印上摸了去——
真不是他多疑,这柳金蟾颈上肩上,出大理寺时,可没少这种大大小小的红印子,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像是用刑,倒像是不要脸的男人……激动了……也不知故意,还是情难自已时留下的吻痕,前胸后背都是,比梅花鹿还梅花鹿呢……
看一次,北堂傲的心就抽一次:
“金蟾啊,不如大夫看看。这斑斑点点的,别不是病吧?”这大理寺也是绝了,难道还能有男人去那儿投怀送温暖?外面找不到女人了?
一栏的栅栏全是间对间的牢房,对面还有别的女人住着呢?这看不见,也听得分明不是?偏偏牢里的捕快还一色的都说没这么回事,更没见过男人去看柳金蟾,送过半碗饭。
闹鬼了?隔壁的男牢死鬼,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