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过你打算拿什么?”狐狸若是肯吃亏那就不叫狐狸了,白云啸在这一点儿上和歌乐那是出奇的相似。
“我可是将我的玉佩给了你的,你怎么那般小气也不回赠一些东西?跟你要几个破面具还这么磨磨唧唧的,难不成我的聘礼你也跟我父皇讨价还价不成?”
歌乐义正言辞,白云啸错愕彻底,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同寻常。
寻常女子在言及自己婚嫁之事的时候早就满面通红不堪多语了,哪里会像她一般真的一条条摆出来讲的?可看她的样子还真是一点儿羞涩的意思都没有,白云啸这下才是彻底拜服。
“夫人莫恼,给你的聘礼为夫怎会小气?夫人且耐心等着就是了。”银色的面具本是无情,但被他这声音勾出了几缕异样的情愫,歌乐本是玩笑,奈何这家伙这般半真半假地一说自己的心还真就跳了那么一下。
斜眼看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当真讨厌,没得乱放什么电?难不成他竟是这般四处发情不成?
这不知不觉的,歌乐忽而就生了气,起身扭脸就走,竟是一句话也不出。
白云啸坐在原地,面具下的唇角却是玩味笑容,她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燕国使臣如期而至,规模中规中矩,只是到达长安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哦?临世天仙吗?”歌乐翻阅着手里一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竹简,破落的几乎随时都能散架了一般,然而那竹简可不是寻常的东西,上面记载的是墨家一些失传的机关术,千金难得。
采薇给歌乐换了一杯乳茶,撇撇嘴不以为然“市井小明哪里就见过什么美人?见着一个稍微有些姿色就大肆吹捧,若论这长安美女,不说一千也有八百,燕国那种贫瘠之地还能出什么绝色美人?”
采薇这话说的小气且不乏赌气成分,歌乐不甚在意,只是笑笑,什么美不美的,都是皮囊而已,有时候会是助力,但有时也会碍事,歌乐并不觉得拥有绝世美貌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那燕国朝晖公主坐着马车进城,偶有大风吹起马车帘子,这才让人窥见了公主玉颜,见过的无不夸赞貌美,更有甚者惊其美貌不能自拔,浑浑然若痴呆了一般。呵呵,殿下只当听个笑话就是了。”
了妍甚少会对这样的事情发表什么言论,但这样离奇的传闻就是她也不得不觉得好笑,这世上若真有貌美能令人痴呆的,恐怕除却妲己喜妹之类拥有迷惑人心的妖邪不能拥有的了。
歌乐眉眼不抬,只是笑笑,然那采薇可就炸了毛“她一个异国的公主怎的行事这般招摇?这样的话也敢往外传,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还惊其美貌浑然若痴呆,到了咱殿下面前只怕会羞愧致死吧!”
了妍听她这话顿时忍俊不禁,就是歌乐也被她逗笑了,放下了爱若珍宝的残卷笑的明媚若春花“你这妮子净胡说,怎的这般冤枉了人家?这话也就是百姓们自己私底下当作谈资传一传罢了,怎的赖在了朝晖公主的身上了?”
了妍点头附和,采薇这是护主心切了,什么人都要拿来和殿下比一比的。
“殿下,采薇这话虽然有失偏颇但婢子以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了妍忽而出言附和了采薇,着实惊着了她,采薇本还想急来着,听了妍这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眉目之间颇有喜色。
“殿下您瞧,了妍姊姊也是赞同我的。”采薇邀功一般赶紧接下去道,生怕晚了了妍就反口了。
歌乐不解,微微挑眉看着了妍“哪里就有道理了?这妮子不胡说八道就谢天谢地了。”歌乐故意刺她,采薇委屈地瘪了嘴,跟只小狗一般巴巴儿地看着歌乐。
了妍笑了笑,接着之前的话说道:“那朝晖公主自小丧母,燕王怜爱便将她寄养在了太子嘉的生母丹阳夫人膝下,自小受丹阳夫人爱,所以性子颇为刁钻,朝晖公主从小就自负美貌,此次来了长安,婢子以为她势必会对殿下心存不郁的。”
呵,不郁这个词是了妍大而化小了,朝晖公主会有这样莫名其的流言传出来,根本就是示威了,也算是未来的新妇对自家小姑子的一种敲打了。
采薇闻言对那素未谋面的朝晖公主更加厌恶了,刚想开口再贬她一句的时候回头却发现自家殿下又出神了,顿时一腔热血无处洒,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了坐姿。
了妍眼底闪过一丝迷惑,继而是若有所思,最后扬起丝丝笑意。
外头小宫女来禀,说是五殿下来了,了妍眼里闪过一丝暗芒,说了声知道了屏退了她,接着跟歌乐说了一下,歌乐这才如梦初醒。
“呃,哥哥来了,快请进来。”
刚刚我是中邪了吗?怎么想起了白云啸那个傻缺?
摇了摇头,歌乐很快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对,一定是中邪了,这天儿冷的太邪乎了。
云崇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歌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没来得及问就被歌乐扬起笑容掐死了这个想法。
“哥哥,给我带礼物了吗?”
嗯,这很漪儿。
云崇枫淡定地把手上的东西给她,径自往旁边一坐,很快便有宫女奉上了浆汁,云崇枫随手端起喝了一口,顿觉周身温暖驱散了从一路而来沾染的霜寒。
“这是什么玩意儿?”歌乐从锦盒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搁眼前瞅了又瞅,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十分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一块路边捡的石头。
云崇枫淡定地对上自家妹子怨念的眼神,道:“边城的独有的一种石头,百姓都用它来辟邪保平安。”
果然,这就是一块石头。
歌乐怨念更重,瞪着老哥就差没让他上天了“哥哥,你就给我带了块石头?怎么的也得是金啊玉啊的,你妹子我就是个俗人,你送的越俗越好。”
摊明白了讲,越值钱的她越喜欢。
云崇枫凝着歌乐的小脸儿,忽而笑了。
他很少笑,所以每每一笑都有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严寒了许久的霜冬忽而迎来了一般,干净地纯粹,足以动人心神。
“漪儿,你的玉箫极好,是何人所赠?”
云崇枫一进来就看见了那把十分打眼的蓝田玉箫,通体纯白细腻如羊脂,这样好的玉萧就是宫中亦是少见,他从来不曾见过她,所以这把玉箫大抵是别人所赠。
歌乐瞧了一眼被摆放在一旁的玉箫,心中懊恼,自己就随口吩咐了一句随便找个地方隔着,谁知道了妍竟将其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