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完全不明白男人所说的话,因为不明白所以她不敢贸然的回答,生怕这个问题就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如果自己回答不要顾西爵死,对方反而会走向对立面,这样对顾西爵就会更不利了。
秦吾的嘴唇紧闭着,脸上的表情一片凛冽,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不敢多做,就怕自己做了表情会让黑暗里的男人捕捉到什么,以此来推断她内心的想法。她的视线始终都落在石上,不敢看向黑暗里。
木青端详了秦吾好一阵子,眼看着他的问题问出口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可是被绑在架子上的女人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她的目光落在顾西爵身上,似乎从来都不曾挪开半步。
“你不回答是想他死的快点么?”木青自认自己是个大老粗,对猜女人的心思实在不在行,况且他永远都没有这个耐心来猜女人心里的想法。他以为秦吾沉默的意思就是选择了问题的后者,以为她就是想让顾西爵死的快点,她不回答只是碍于脸面不好直接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而已。
这女人果然是恨惨了顾西爵,巴不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死么?
“我才没有!你如果敢动顾西爵,我不会放过你!”秦吾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不过听到他对自己的疑问,她还是顾不了这么多说起了狠话。在这个时候,她除了和对方说狠话,妄图来让对方放弃伤害顾西爵的想法之外,的确是做不了别的任何事情了。
秦吾到现在还顾虑着悬挂在顾西爵身体之上的那把斧子,它虽然现在用铁索固定在屋顶上,可如果这个男人一不高兴就走过去解开了那条铁索的话,斧子一定会马上掉下来,到时候躺在石上的顾西爵就会被斧子一分为二……
“哦?是么?”木青的皮鞋一直踩在阴影了,他看够了光明里的秦吾,终于抬起脚往前跨开步子,他隐藏在黑暗里的脸一点点的露在灯光下,不一会儿秦吾就看见一个平头男人出现在面前。
男人的头发剃的很短,仿佛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一样。男人穿着黑色短袖和一条迷彩裤,脚上的皮鞋锃光发亮着。秦吾看见一条青色的大龙从男人的脖子下面盘旋开来,青龙一直绕过他的肩膀,到了他的手臂上。
这纹身也太夸张了,几乎将他上半个身体都要覆盖了……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况且这个男人的瞳孔是深褐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津阳市的人,难道他是混血儿吗?
津阳市里与顾西爵的有过节的人她尚且都不认识了,更别说是一个地道的混血儿了。
木青看出了秦吾眼里的疑惑,他踩着脚下的军用皮鞋再往前走了一点,走到了秦吾的身边,他犀利的目光剜过秦吾被束在身体后面的手臂,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她的皮肤里,勒出了一条深深的红色印记。
这红色勒痕想必就是刚才这女人在挣扎的时候不停挪动手腕所造成的,他拿的这套绳子不是普通的绳子,她越挣扎的厉害这绳子的弹性就会越好,等她不挣扎的时候就会绑的更紧一点,这样一来二去的话,是会将她细嫩的皮肤勒出痕迹的。
“你想干什么?”秦吾察觉到木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看不懂这男人的眼神。他的视线定定地盯在自己身上,可是又不是那种一样泛着绿光,她反而是看出了一丝一缕的阴毒,难道这个人要对自己动手么?
秦吾的身体本能的往后靠了一点,可是她的身上绑着绳子,那根绳子已经勒进了衣服里,如果再挣扎的话恐怕会勒破了衣服,陷进肉里去了。秦吾挣扎不了,最后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僭越的行为之后,马上就想办法来阻止他。
可是她被绑在架子上,还能想到什么逃脱的办法?秦吾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可是她却强迫自己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脸上露出清冷,她怕自己如果连表情都变得慌乱的话,就彻底的输了。
“你好像很在乎顾西爵?但是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在乎,还是假的在乎,不如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木青拉过秦吾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他拉着这把椅子坐到了秦吾和石中间的位置,如果他抬手的话,手臂正好能够到固定在墙壁上的铁索的末端。
这样的位置,方便他来玩游戏,而且这个视觉效果的话,监视器的画面应该是最清楚了,那么在电脑终端的老板也能在第一时间欣赏到这场直播。
秦吾捕捉到木青的眼神,她清楚的看见木青的目光在墙壁上的铁索上掠过几秒,为了阻止他的视线继续在铁索上停留,所以她立马回答道,“什么游戏?”
此时此刻,她不能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在想写什么,但是为了让他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顾西爵的身上,她就必须地不停的说话来取得他的注意,这样才能让他放开墙壁上的铁索,这样才能不把目标挪到石上。
“你看到这上面的斧子了么?这可是我花了重金打造的铁斧,你看它的刀锋多么的锋利,如果它从头顶的位置瞬间掉落下来,你说石上的人会怎么样?”木青并没有受秦吾的影响,他的视线从墙壁上的铁索转到屋顶的斧子上,他一边指着头顶的斧子,一边问秦吾。
木青说话的速度非常慢,配合着周围水滴的流速,这地下室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阴森。秦吾听着木青的问题,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手指看向头顶,她的背后绑着架子,虽然脑袋不能完全的仰起来,可是倾斜着也能看见石上面的斧子。
这把斧子由一条铁索固定着,它十分安静地悬挂着,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提醒,她几乎都快忘了这把斧子是一把杀人的利器,而且在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如果我现在把这个铁索放开,斧子会以什么速度掉下来?你说在斧子落到顾西爵身上之前,他会不会醒过来躲开?如果他躲不开,这么帅的男人可要输给这把斧子了……”
“斧子只要一落下去,顾西爵整个人都要被截成两段,你有没有看过法医解剖尸体,这画面一定会被解剖还要让人兴奋一点,到时候我一定把你的位子往旁边挪一点,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被碎裂的肠子溅到了,可就不好了……”
木青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边说边靠近秦吾身边,他给秦吾展开一副画面,画面的终点就是斧子从头顶落下来正巧砸在顾西爵身上,将他的身体活生生的截成两段,他在描述的时候还不忘将语气放缓一点,好让秦吾对自己所说的话可以在脑海里尽情的联想。
“那肠子的味道你闻到过吗?如果你没闻到过的话,我可以不把你的位置往后挪开,这可是顾西爵的肠子,你不是很爱他吗?不知道等他的身体被截成两段的时候,你还爱不爱他……”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秦吾不停的摇头,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本来她还想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和敌人对峙,可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耳边听着男人的描述,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顾西爵的身体截成了两段的画面,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忍住地去害怕了。秦吾知道,这男人所说的一切都可以做到,现在只要他的手臂一举,将墙壁上的铁索解开,然后再一松手,那么铁索受到了斧子的重力就会不断的收缩,由斧子牵连着铁索一起往下掉。
这斧子是铁质,从头顶的位置掉到石上不会超过上三秒,到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你想怎么样?如果你要我的命的话我马上就给你,我只求你可以放了顾西爵……”秦吾害怕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不是自己被绑在架子上,恐怕她会跌趴在地上连撑起身体的力量都没有,“如果你想看这么血腥的画面,我可以代替顾西爵,我可以代替他躺到石上,我可以……”秦吾泣不成声,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说,因为被斧子将身体截成两段的情景实在太过血腥,她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一片鲜红,鼻尖仿佛也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秦吾强迫自己闭了闭眼,让自己镇定下来,等她的心神稍稍的稳定下来之后,又睁开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刚才他一直站着,所以她没发现这男人身上的疤痕,现在他蹲在面前,一条暗红色的刀疤赫然出现在他的脖子上,这刀疤很长,一直从他左边的脖颈延伸到短袖里面。
现在这个男人的视线全落在自己脸上,他的双手垂在身后,秦吾与他对视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本能瞥向旁边的墙壁,她看见那根铁索完好无损的固定在墙壁上,身体里的颤抖稍稍安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