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膨胀说:时间并不是永远以人们感受到的现在的这种速度进行的,它也会发生变化。它一般是和速度有关的。速度越快,越接近于极限速度,时间就会越慢,相对的时间也就膨胀了。
九月的一天,阳光明媚,走在街上的林孜孜莫名的就突生寒意,恰似卷地秋风突生,放肆的直逼衣着单薄的自己。前后张望,悠长的大道上,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几个路人,很是应景。
右边玻璃窗内白雾顿生,驻足细看,一张古树状长几,竹纹茶船,随手泡噗噗的个不停。收回目光,林孜孜伸长脖子往门头的地方看了看,黑色牌匾上几个朱砂字,很是显眼——碧茗。
转过朱红木柱,看着长几前专注泡茶的女子,不忍打扰,于是冒昧悄声进入,入室即有溢室的茶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欢迎光临!”柔柔的声音传来,与这环境有着莫名的契合,一张脸缓缓抬起,细长的眉眼,微微上翘的红唇,让寡淡的面容生出别样的媚态,身上的绿色改良旗袍,这女子别样的美就像是从《聊斋》中走出来的花妖狐精一样。
打量旗袍女子的同时,女子亦是好奇的打量着莫芸蔚。
“孜孜姐姐?”
“孜孜姐姐?”现在这个柔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浓浓的乡音,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依旧找不出正确的人选,对面的女子嘴角微微上翘,细长的眼睛灵活的转动。
“不记得了吧!那时我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孜孜姐姐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的,记不得了很正常的,我是下街里二奶奶的小孙女——玉洁!”记忆慢慢复苏,只是依旧有些模糊,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和下街里的二奶奶是有那么些相仿,黄毛丫头,小时候大家都是小黄毛丫头!总之在他乡遇亲,就会在心底涌出浓浓的暖。
“玉洁,毕业了吗?”
“还差一年,现在出来做假期工!”
“勤工俭学,很好的。”
古树长几只有淡淡的青光漆,很是古朴,随手泡起得水汽会淘气的留一个半面妆给我。端起小巧的品茗杯,拂些许茶香入鼻,沁人心脾,细细啄上一口,入口即使人忘俗。
“孜孜姐姐这些年还好吧?”这些年?听了这句话,很有想哭的冲动,静静的思索,点点头紧接着又轻轻的摇头。玉洁看在眼里,没有出声,低下头抿茶汤,再抬头时,脸上又却是换了另一般神采。
“姐姐可还记得我奶奶,二奶奶的模样?”下街里二奶奶,自小在我记忆里就是以一个‘十项全能冠军’的姿态出现的,寡居的老太太,要强的性子使我老是忽略了她的具体样貌。
“姐姐可能记得不大清楚了吧,毕竟有些年头不见姐姐回家了,就是我,自小就生活在那里,我也是记不周全奶奶的样子了!”说罢,玉洁起身,欠欠身子又给我斟上茶汤。
“在家的时候,奶奶会时常提起姐姐你,所以一直以来姐姐都是我的偶像!”放下杯子,呵呵,偶像,还真有些意外,不禁莞尔,“呵呵,有些可笑吧!但姐姐真的是奶奶时常提及,真的姐姐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偶像,这些年没见姐姐你怎么回家,我都有些想念了,奶奶说姐姐你现在有了大出息,文笔很是了得!”说罢,玉洁很认真的抬起一张小脸,像是要表达些什么,在她的注视下,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瞬而反映过来,又轻轻摇摇头。可惜玉洁又低头看公道杯,没注意我的反映。
“姐姐,我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玉洁又开口,可能是不想就此冷场。
“故事?”
“嗯,很久以前的故事,姐姐有时间听吗?”心下思量,看看落地玻璃窗外面冻得得得瑟瑟的行人,眼下有清茶,暖室。
“好的,好久没有听故事了!”
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我一直以为那是上几个世纪的事,久到已经发霉快要腐烂,可是我昨天却看见,三天前那个忘记吃的馒头也已经发霉,一天,两天,三天就可能发霉,于是我又在想也许不是很久。
21号,大雪,煞北,冲鼠。
天是蓝的天,太阳依旧是耀眼的令人睁不开眼,太阳光却似毒针狠狠的扎在人身上,除去灼疼,没有丝毫的温暖。天井里一片混乱,王家借的椅子凌乱的散落在泥地上,李家租的桌子上还有残羹剩饭,一条土黄色的小狗穿行在其中,在那些匆匆的脚印上印上自己独特的梅花印记,盖住了过往,却踩不出今天。
跪在天井里,是的,双膝麻木的跪在布满小石块的天井里。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狼狈的跪在这个天井里,就是生下二女儿,就是闹着离婚……也不曾这样过,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会在这个家这样的狼狈,太阳这样的毒辣,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四周一片混乱,和那一天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今天是丧事,而那天是喜事。
结婚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累人的事。哭嫁之后,拜别了父母就随着陪嫁的小姐妹前往夫家,也就此宣告,我从今以后就是你们李家人。
肖武是李家二子,我们是高中同学,那个年代下的我们同上了三年学,没有仔细打量过对方,而且直到毕业也没讲过几句话。
好在那年头山上还有些矿产,所以后来大家在矿山上又遇到,话也渐渐多起来。也会约着一大群人走上几十公里的路,到隔壁县上看一场没有对白的黑白电影;还有一次更疯狂,两个人打着行李,走了一天的路到邻州,看首都文艺慰问团的演出,可是到了邻州才知道表演是在影院里进行的,一张薄薄门票把我们拒之门外……后来,我们把地铺铺在了影院外,躺在咯人的地铺上,闭着眼睛听影院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嫁给肖武。
其实,很多女人都像我一样天真,忽略了一个事实,我们不是单纯的嫁给一个男人,从嫁过去的那一秒开始,我们就成了夫家的人,我们嫁给的还有他的家,还有那个老是想着你夺走他儿子的婆婆。
婆婆,我在结婚前就已经和肖武到过他家吃饭,那时的婆婆很和蔼,可亲。饭后我要去洗碗,婆婆拉着我的手,说“孩子,在我家,碗都是我来洗的,看你的手白白嫩嫩的,不要被油盐洗坏了!我一个老婆子,已经油盐不侵了,让肖武陪着你在院里逛逛吧!”四月的院子里已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偶尔有朵小花冒出头,被风吹过,居然也有丝丝甜味拂到鼻尖。
婚后迟钝的自己只感觉到了肖武浓浓的爱,而忽略了来自婆婆的那种不可道明眼神。直到知道自己怀孕了,从矿山回到家中养胎,才发现人真的可以做到两面三刀,八面玲珑。
肖武和合伙人在矿山上守着,家里还有小姑子肖笑,可是小姑子还在上中学,平日里只有我和婆婆在院子里呆着。很是奇怪,每当小姑子去上课之后,婆婆就会说觉得身上不舒服,总要到屋子里睡上一会,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毕竟婆婆辛苦了一辈子,独自一人将肖武他们兄妹三人抚养长大,于是也不顾身上的困乏,把婆婆刚开了个头的家务活给干完,之后自己也就回房歇着去。孕妇总是很嗜睡的,可我总是觉得自己睡不够,每次觉得自己刚刚睡熟,小姑子就到房里叫我起来吃晚饭,婆婆很慈爱的给我夹菜,饭后婆婆就独自在洗碗,不让我和小姑子插手,当时的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找到个好人家。
那天我刚洗完全家的衣服,又觉得身上乏,就回了房间。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觉得口中干苦,难以入睡,于是就起身找水喝,拿起凉水瓶可是发现瓶中已经没水了。拔起鞋跟要到厨房烧水,正要开门却听到有哭声,于是缩回手,想回到床上,呆会再出去,可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这样传入耳中,拉住我让我回不了床上。
“阿姆,不要伤心了,嫂子可能是不习惯我们家的……”小姑子,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小姑子已经放学了。
“我伤心?我是痛心啊!肖笑,阿姆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将你们兄妹抚养成人,长大了,你们都不要阿姆了,一个外人都比我重要了……”
“阿姆,嫂子进了我们家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说两家话……”
“她,她有把我当妈看吗,她有当我们是一家人吗?进门到现在就整天和你哥腻在一处,现在怀孕了就更是把自己当宝,吃了睡,睡了吃,我一个老婆子要清早起来给她煮饭,做家务,你也是看到的,吃了午饭,她又回房,这不我刚洗好衣服,又要做晚饭,待会她又起来吃现成的……”
“阿姆,那嫂子是有身子的人了,困乏些也是的,要不我去和嫂子说说……”
“不……不要……不要和她说,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也要让你哥看看,他到底找了个怎样的媳妇给我。”都说孕妇脾气会有些怪异,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喧嚣,但是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可我脸上却是一片冰凉冰凉,搽搽泪水,小心翼翼的踱步回床上,凉飕飕的被窝里自己怎样都热不起来。
“阿姆,我想上矿山看看肖武?”小姑子扶我坐下,婆婆盛饭的手顿住,接着笑了笑,就盛好一碗饭放我面前。
“是啊!看我都忙晕了,肖武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你去看看他也是对的,要不我陪着你一块去吧,你一大个身子,我不放心!”
“嗯,阿姆你平时就挺累的,就我自己上去吧!我记得明天供销社有车到矿上,我早些出去搭车上去就好了。”
“那……那也好吧!”
到了矿山上,我就不肯再回山下的家里,我想也许生小孩子了会好些,想着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婆婆应该不会再那样想我了。于是我一直在等着,等着宝宝的出生;而肖武也是极爱我的,在我小小撒娇之后也同意我在矿山上生产,于是我就在矿山上住下,简陋的屋里有的是平淡的幸福快乐,期间婆婆也来看望过几次,在肖武的劝说下,就自己一个人下山去了,我躲在房门后看着夫送婆婆离开,婆婆那瘦小的身影总让我觉得很难过,总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拐走了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生小孩之前,我问过肖武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肖武笑笑说我是白白读书了,都什么世道了,还在重男轻女,孩子是我和他爱情的结晶,男孩女孩一样都是宝贝。有人告诉我女人只有生了小孩,她的人生才算是圆满,可是没有告诉我生小孩的过程是这样的痛苦,肚子一直在痛,从早上到晚上,孩子就是不肯出来,我嘶哑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当那呱呱坠地的哭声响起时,我觉得受再大的痛苦也是值得的。一个女孩,红红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一颗发过水的红豆,可是此刻我觉得她是那样的漂亮。
产后的疲惫让我陷入黑甜的世界里,记得有一段时间耳边传来很激烈的争吵,我居然还是醒不来,潜意识里还在自我催眠,一直等到麻醉失效,疼痛开始扩张,才将我从睡梦拉回。肖武坐在木椅上,头靠在我的床边,头发有些出油,粘作一小缕,一小缕的,鼾声震得薄薄的床板有些动静。宝宝,我们爱情的结晶,想想又笑了,伸出手,覆上肖武的头,心里有浓浓的爱意,我爱这个男人,他也爱我,我想这样就够了。
“梨梨,醒了?”
“嗯。”
“在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话没说完,肖武就伸出手又捏我的鼻子,一个气息不顺,又失声笑出来。
“我在想等我们老了,还在一起……”
“傻气,不是说过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罢,肖武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我觉得牵着的是我的后半生。
“梨梨,肚子饿了吧,我去拿东西给你。”肖武说罢就起身出去,其实我不饿的,但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却是暖暖的,看着肖武的身影消失,刚想闭上眼睛,门口却出现了一个笑吟吟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的保温瓶。
“梨梨?”女子笑着走向我,我在脑海里翻搜,可是就是想不起这样一个女子。“不知道我是谁,这很正常的,你要是知道我是谁,我还觉得奇怪了。”这个女子说话一点都不靠谱,弄得我是一头雾水。
“那,你是……”看着她一脸和善,也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我,萍子,没听说过我吧!”
“嗯!”我点点头。
“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为什么你就比我好命呢?”萍子依旧一脸和善,但是这话听着我让却心里很不舒服,还好萍子接着说下去,“你知道肖武还有个哥哥吧!”肖武的哥哥,肖文,是听肖武说过,但由于英年早逝,家里人一般都很不提及。“如果……如果肖文还在着,也许我们会是一家人!”萍子的语气没有叹息,只是好像在很平常的说一件事,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了,不说我了,看我给你熬了鸡汤,来喝点吧!”萍子麻利的倒出鸡汤,轻轻的吹吹送到我唇边,我看着她,心里很多想法在翻腾。小小的抿上一口,甜甜的,香香的。
之后的日子萍子时常带着鸡汤来看我,却总是在肖武离开之后,说真的肖武弄得那些饭菜真的是没有萍子带来的好吃。每次靠在床头上喝汤,萍子都会静静的坐在床尾,带着淡淡的笑一直盯着我看。刚开始的时候,我会觉得很不安,可后来我发现事实与我想的所悖,于是很坦然的接受美意,抖落眼睫毛上不安,这只是一种单纯希望我幸福的羡慕。从她平和面容下,我总是想看出另一个人,可总是苦于不知该如何让开口,或是根本就是不能开口。于是关于肖文,我们就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好似一阵风,不着痕迹的来过,又悄无声息的走开,树静了,那里能证明风的经过呢?
有着肖武的疼爱,萍子时常的看护,女儿甜甜的睡颜中,月子在一种轻松又幸福的状态下走完,很多事情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比如婆婆。
我被嫌弃了,明显的。女儿满月之后,我觉得矿上的环境对新生儿不是那样的好,于是和肖武商量带着女儿下山,肖武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还是如我愿将我送回家里,见到婆婆对我扔碗摔筷子时,我才明白肖武的沉默。自从知道我生下的是女儿,赶到矿山医院的婆婆当即将一锅熬好的鸡汤摔倒阴沟里,这就是从生下女儿就没有见到过婆婆的原因。原来仅仅是我和肖武的释然是不成的,我咬紧牙回到冰冷冷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些旧衣物,背上女儿又回到矿上。到矿山我努力的忘记婆婆,告诉自己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婆婆,而是肖武,没有必要一直为着婆婆而和自己呕气。那时年轻气盛,很多事情都只是在憧憬未来,而忘记留意自己的脚下,忽略了下一步要怎样踏下去才能使自己站稳,才有资本来实现未来。大女儿一岁的时候,我又怀孕了,肖武意识到这是我和婆婆化解的关键点,于是在做通我的思想工作之后,放下矿山的工作,陪着我一起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婆婆就说大女儿会影响我的休息,于是在我的不舍之下,大女儿被送回娘家抚养。家里看不到大女儿,我心里老是空空的,但是看见婆婆真诚期待的样子,肖武宠我疼我的心情,家里和谐万分的气氛,我就告诉自己忍忍,要争气些生下个儿子,不就是一个儿子吗,用儿子来换取家庭和睦,我一定要争气。可是我梨梨一定是上辈子得罪老天了,所以这辈子是被老天拿来戏弄的。事与愿违,痛苦了一夜之后我还是生了一个女孩,看着哭得无辜的二女儿,这次我失望了,肖武一边在安慰我,另一边还要堵上婆婆的嘴,但是婆婆就是不肯放过我,整天站在窗台下指桑骂槐的,肖武被夹在我和婆婆之间也是很不好过。来看月母子的亲朋好友都被婆婆赶走,撒泼的大骂:“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北京看。”
头上缠着防风的围巾,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女儿,婆婆还在窗外咒骂着,肖武搂着我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我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我终是要肖武过一辈子的。
7月14日,天气晴。我带着小女儿在娘家已经住了半年,萍子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在给肖武纳鞋垫,我抬起头看向我走来的萍子,却发现她是一脸的气急败坏,于是我放下手中的活计,将萍子拉进了我的闺房。
“你婆婆现在在给肖武介绍对象,你知道吗?”
“什么,给肖武介绍对象?”
“就知道你不知道,不想像我一样后悔的话,你赶快回家看看吧!”
我推开院门,只见婆婆一脸慈祥的拉着一个女子的手,拉着她在我们院子里四下打量,肖武居然坐在正房下,悠闲地和着茶。很显然我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其乐融融。女人总是敏感的动物,那个女子先看到我,之后得体的和一一和婆婆肖武告别,经过我的时候,女子明显的一顿,然后突然低笑着离开。婆婆紧接着走过来,关上院门,紧接着一个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我迷茫的看着眼前模糊的婆婆和远处的肖武。
“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了……”胸中的愤怒无处发泄,握紧拳头,浑身被气得发抖。
“看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打我不成,你这个不要脸的,乘我家肖武到矿山,自己搬回娘家住,大女儿也不管,看你是野了心了要离开这个家……”我伸出手想要打破这喋喋不休的话,手却被肖武抓住停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动弹。
“梨梨,要不我们算了吧,我爸我哥走得早,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男人,妈这辈子过得挺不容易的,而且你那些事妈都和我说了……”我挣脱自己的手,狠狠一巴掌甩向这个曾经说爱我的男人的脸上。
“哈哈,萍子说的不假,肖武你和你哥一样,媳妇和娘之间,你们总会在最后选择相信你娘;阿姆你是不幸,阿公走得早,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拆散子女的幸福啊,先是萍子和肖文,这才多长时间终于还是轮到我和肖武了……哈哈,好啊,离婚是吧,李肖武这话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我擦干眼泪,笑着走出院门。
我和肖武结婚三年,幸福不算长,不幸早已种下,所以还是落得离婚来收场,我不停任何人的劝解,固执的要两个女儿跟我。
二奶奶不时给肖武介绍对象,但是据说肖武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而是更长时间的待在矿山。
听说肖武现在酒量了得,一顿饭白酒三斤不成问题。
我亲阿姆要托亲友给我介绍“朋友”,萍子也带着她老公来看我,每次来都宽我的心,既然自己早已经被李家落下这样一个不好的名声,那就如他们所想,自己落实这样一个所谓的有“外心”,毕竟两个孩子还小,将来孩子再大一些,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是如何也挑不了这样大的担子的。
大女儿10岁时,我跟着村里一个憨直的男人领了结婚证,毫无意外的二奶奶闹到我的新家,看着在我院落里跳骂的二奶奶,我什么话也没说,终于好像是自己骂累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那喋喋不休的叫骂。
那天二奶奶哭着上我家,求要我带着一双儿女去看看肖武,我没有同意,我这次终于可以站在高处看这个老太太在我脚边痛苦。
原来二奶奶说的是真的,二奶奶来我家一个星期之后,肖武走了,走得那样的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饮酒过度,与人冲突,被人有技巧的打了,毫发无损的回到家中,重要器官却已经受了重伤,没有什么预兆就离开。
21号,大雪,煞北,冲鼠。我一个人跪在混乱之后的李家,一双女儿瞪大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我,天空正蓝,我突然想起有那样一个晴朗的夜空,未来离我们是那样的近。
玉洁停下话头,又替我续上一杯清茶。
“孜孜姐姐,听到这里你知道是谁的故事了吧!”我点点头,玉洁说的应该是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的旧事,太远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依稀间有听母亲讲过这些事,但终究事不关己,风轻云淡就过去,现在想起来,其实每个平凡人都有自己的山盟海誓,痛彻心扉……但是因为活着,我们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这样的责任那样的规矩,让我们背弃了太多,最后变成个一个让自己痛恨的人,真的是让人叹息!
我始终不明白玉洁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事情,只是这个故事结束之时,我也将茶喝到醉,混混僵僵间打车回家,也忘记和玉洁互通联系方式,再有机会到碧茗,老板却告知我玉洁已经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