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我打下手?”我懒懒地靠在厨房门框上,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弯着腰认真在洗碗的林松。
林松头也不回地说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好好站在一边休息,这点小事是不用垚垚沾手的。”
听着林松这样说,我就乖乖地站着,脑袋里开始不断闪现的却是林松妈妈一脸期待兴奋的样子。
晚饭过后,刚想拉着我妈聊会儿天,咨询一下今天是什么情况。但是林松妈非常明显地不给我任何机会,一边非常迅速地直接拉着我爸我妈还有林松爸一行四人出门,声称要去小公园跳广场舞;一边还忙里偷闲似的扯着嗓子让林松快些把厨房收拾好了,当然还不忘记嘱咐我一句,“进厨房盯着些松松,别让他笨手笨脚地摔坏碗。
我看着外面已经黑成锅底似的天,突然间觉得,借口真是一件神奇地掩耳盗铃的神奇物件。
“在想什么呢,这样认真?”林松弯着腰,声音听起来有些嗡嗡的,但还是很好听,就像一块暖玉拂过面颊一样。
我立起身来,双手背到身后,走到林松旁边,把脸靠过去一些,尽量地和低着头洗碗的林松平视,然后问道:“林松,你说我妈和你妈是不是更年期更到我们还小那一会儿了。”
林松立起身子,看着我然后说“想要表达点什么?”
表达点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要表达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整体气氛有些不一样。于是用手托着脸颊说,“我看他们今天的样子很反常,特别像小时候打趣我们时候的升级版,一个劲的说我俩小时候的事情,说……”
我想了想就顿住了话头,林松妈和我妈又在说我跟在林松后面吵着闹着要上学,学校不接收年龄未达学生入学,于是我早上看着林松去上学要哭一次,林松放学回来我还要抱着林松哭上一场……那时的林松说“垚垚不要哭,再哭就成花脸猫了……”,可当时的我自觉地伤心,于是哭得更悲惨;
最后林松说,“好了,不要哭了,你嫁给我吧,这样我们就像爸爸妈妈一样一直在一起了……”
我想想好像就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
林松察觉到我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于是点点我的额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于是我假动作似的抹抹袖子,拿出另一茬事情然后接着说“你看,我们两家分开已经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这样整齐的吃过一顿饭;而且没有任何通知到我们,今天我一踏进我家大门,我就有一种踏进阴谋里的错觉,不,不是错觉,肯定有阴谋;再看看现在居然还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就跑了。所以,元芳,你怎么看!”
“我怎样看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垚垚。”林松一边说一边将碗碟抱起来收到碗柜里,“你到部队之后,她们四口老人可没少聚会。”说到这里林松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而且每次都神秘兮兮地不通知我一起来,所以我只好去出差了……”
两年前,我说走就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妈妈要送我去风城都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背着包就走了。当时我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伤心,看到的至于自己的眼泪,却忽略了这群最爱我的人。
站在林松后面,听他讲着这些被我忽略的曾经,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打趣的心理变得特别做作,于是默默地转身回客厅。
林松收拾好之后也坐到我身边,还给我泡了一杯清明花,放在我的手心里,然后林松没有将他的手收回,而是紧紧的握在我外面。手心里是上下起伏温暖的清明花,手背上是林松略有些冰冷的双手。
我眨眨眼,抬起头,刚想说为什么,可是话头又被林松抢走。
“垚垚,大人聚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而且他们的意图就是明明白白地希望我们在一起。他们的希望我们不一定要去遵循实现,但是现实是我是喜欢你,我们自小就在一起,你已经融进我的生命,喜欢你已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要不我们就应应这个青梅竹马的老套路,试着在一起吧!”林松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像是一汪深泉,我看见自己已经深深的映在里面。
“我……”眨眨眼,我觉得嘴角有点抽抽,说不出话。
林松看到我的样子,反倒是笑了,松开我的手,抽走我手中的水杯,然后整个人靠过来抱住我,将我的手拽紧。
“我的垚垚,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头靠在林松温暖的肩上,他的声音就在耳畔,柔柔暖暖,让没思绪的我瞬间就稳了下来,“那时你三岁,我六岁,那时你就开始缠着我,每每看到你在我左右晃荡,我就想你会一直在我视线里……可是我自信过头了,以为一切会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我们就会这样一辈子,我怎么会一转身的时间把你给弄丢了……我的垚垚。”林松呼出的气热热的打在我身上,痒痒的挠得我的心有些涨涨的,“所以这次我一定会稳稳的牵着我的垚垚,我们试试在一起好吗?”
靠在林松的肩上暖暖的,不想动,不想说话。只是回握了林松的手,忽的就觉得身边的空气起了波澜,我好像感觉到林松贴在我耳畔的脸渐渐在上扬。
“我的垚垚,我们不用太急,细算起来我们认识已经20年了。有些事情理顺起来也许很简单,但是也是需要时间去梳理的,我们一起来,你陪着我,我牵着你,不要走散就可以。”
我们心中都住着一个感性的小人和一个理性的小人,在我们长大的过程中,受到道德,社会以及其他条款的影响,感性小人会被理性小人关到冰冷的小黑屋里,不让他出来“捣乱”,但是理性小人还是一直在渴望被温暖的对待。
“哎呀,我就说不要这样早回来……”耳边突然又响起林松妈妈的声音,我吓到了,赶紧从林松怀中抽出身来,抬头就是林松一脸灿烂,手还被他紧紧的牵着,微微有些冒汗。
后来我还在按照自己心意,又再次将自己的心意表达了一遍:“林松,我喜欢你,我想了两年想得很清楚,我们在一起吧!”
而林松给我的回答是:“我已经喜欢你二十年了,就算你迷惘过,但是我一直坚定你总会回头见到我的。”
其实花信一直没有错过,因为等待花信的人一直在身后默默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