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人的脸色惨白如雪,仿佛一下子被洛慕言的这句话打倒了似的,颤微微的站起,一双眼眸哀怨的看着洛慕言,嘴唇苍白不带一丝血色,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后拿帕子一掩脸,哭着奔了出去。
跟着她的那几个丫环,叫着“夫人”,也全追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洛慕言直起身子,缓步向风浅幽走来,脸上的神情让风浅幽觉得陌生,那种气势,绝不会是一个商户子弟能拥有的,平日里的风流嘻笑,都是面具,这一刻的洛慕言,才是真正的那个他。
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谨慎的看着洛慕言,这一刻的洛慕言看起来很危险。
不再用浮华和轻佻,掩饰世人的眼,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你可以跟着我走,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风浅幽往后退了退,洛慕言就往前逼进了一步,只到风浅幽退无可退,被逼到了角落里,才停下来,眸色微微扬起,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还能给人一种专注温柔,含情流转的感。
“大皇子,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风浅幽深惜了一口气,背后就是墙,这时候己没有退路,站定后,扬起头,直视着洛慕言,道。
“你知道?”洛慕言脸上的冰寒退去,微笑着勾勾唇,问道。
“猜的!”风浅幽很实诚的回答。
这一直就是她的猜想,一个让风佐和太夫人都透着忌讳的洛家大公子,一个神秘的几乎从不在人前露脸的晋国大皇子,还有许许多多的巧合,那些巧合的让人仿佛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隙可寻的。
而之前的那位洛夫人,或者说洛太夫人也给了风浅幽最后的定论,听说晋皇的先皇后去世,新娶的就是一位年青的皇后,再联想到那个丫环也有那么大的气势,除了皇宫里,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拥有。
这一桩桩,一件件,林林总总起来,可不就是让风浅幽心中的那个猜测一点点的成真了。
洛慕言就是晋国那位神秘的大皇子,或者说神秘的洛慕言就是晋国的大皇子,这两者之间在风浅幽的心中,几经捉摸,终于成了一个人,一个完完整整的洛慕言。
这么神秘,必有所图,以晋国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却以一个商家子弟的样子进入韩国,所图非小,所以风浅幽才会在第一时间就觉得危险。
慢慢的和洛慕言拉开距离。
如果洛慕言只是洛慕言,并不是晋国那位有所图谋的大皇子,风浅幽对他还能生出一些亲近的心理,但他不是!
或者说他以洛慕言,一个普通商家的身份接近祈阳侯府,原本就是带着一个特定的目地,这个目地,应当很重要。
“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洛慕言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笑意温和,方才的那种森冷似乎都己经退去,他依然是那个优雅,多情的洛大公子似的。
但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多情的洛大公子呢!
“早就猜到的,看到洛太夫人,就更肯定了。”风浅幽更增戒心,小心翼翼的点点头道,对于洛慕言的心态,她现在也掌握不透,所以应对起来也越发的小心了。
“既然猜到了,那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洛慕言的声音越发的温和起来,几乎是带着几分诱惑似的,俊美的笑颜,一如既往的温柔多情,醇郁如酒,黑眸幽深的看着风浅幽,风浅幽只看到那双幽深的眸底,只有自己小小的两个映在里面。
看起来似乎很真!
“殿下,父母之言,煤灼之命。”风浅幽微微一笑,推脱着,对于从一开始就觉得神秘莫测的事物,风浅幽一向很谨慎,而且洛慕言的接近,明显是别有用心的。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洛慕言弯唇一笑,不再逼迫风浅幽,退后两步,目光落在风浅幽脸上,带着几分温柔的妖灼,“幽儿,不管风佐答应了谁,但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我记得表姑可是一心一意要把你嫁给我的。”
这次说完,也不待风浅幽回答,转身甩袖走出了门,竟是没有半点要风浅幽答复的意思。
待得洛慕言离开,风浅幽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眉头微蹙。
“小姐。”
“小姐。”
文歌和晴玉一个个跑了过来,方才不是她们不想过来,而是洛慕言身后的两个侍卫,先一步看住她们,而风浅幽也示意她们不必过来。
这会两个侍卫随着洛慕言离开,她们才跑过来。
“我没事。”风浅幽摇了摇手,示意她们自己没事,走到桌边坐下,隐约觉得这事极有蹊跷。
洛慕言的举动很不合乎他低调隐瞒身份的常理,方才这个样子的他也和往日的表现不同……
蓦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正看到楼下停着一队人马,一色的侍卫服饰,当中一匹矫健的黑马上,洛慕言华美的锦袍外,披着墨色的大氅,似乎正欲起行。
两边的行人全被这一队气势惊人的队伍给压到了一边。
坐在马上的洛慕言,似乎感应到楼上的风浅幽的目光,忽然抬头,冲着半隐在窗后的风浅幽,露出极为倾城的一抹笑意,而后才拉转头头,马匹急驰而去。
身后一溜的奔马,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但街上的行人,隐现惧色,风浅幽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不安。
洛慕言这是要公开自己的身份了?甚至不惜在大街上奔马,扰乱韩国的秩序,那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莫不是觉得自己和娘身上无利可图,转了策略了?
他对于娘身上的那件东西,真的无欲无求了吗?最让风浅幽担忧的是,她方才在洛慕言的眼中,看到了的抹隐藏的极深的势在必得。
娘手里的那件东西,看起来洛慕言是势在必得的,那么是不是表示软的不行,要用硬的了呢?风浅幽很是觉得担心。
洛慕言转换了手段,也越发的让人不可捉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