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过这几次病情发作之后,秦父的病已是病如膏盲,危在旦夕了。
秦父苏醒过来之后,由于病情十分危重,因此便转到了医院里单独的“重症”监护室,母女三人在轮番地照料着秦父。
到了当晚九时以后,秦玉凡看到秦父病情有所稳定之后,便对秦母和秦玉楠两个人说道:“妈!天色已到这时候了,我爸爸的病情也稳定了。你和楠楠两个人守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处。我看你和楠楠两个人还是先回家休息去吧!爸爸这儿有我一个人照料就行了,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听了她的话之后,秦玉楠哭着说道:“姐姐,我留下来和你一块照顾爸爸吧!”
听了她的话之后,秦玉凡连忙拉起了她的手说道:“楠楠,看来爸爸在短时间里很难全愈了,需要一段时间住院治疗才行。爸爸这儿时刻得有人服待才行,咱们姐妹二人轮流伺候爸爸吧!这几天就先由我伺候好了。爸爸现在正生着你的气呢!你在这儿不但帮不上忙,还会使爸爸的病情加剧,你还是和妈妈一块儿先回家吧!等过两天,爸爸的情绪有些稳定之后你再来换我吧!”
听了她的一番话之后,秦玉楠只好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和秦母一道回家去了。
秦玉楠和秦母离开医院后的当晚,秦父便又一次出现了血压升高,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现象。后来,经过医生们的多次抢救之后,总算暂时保住了性命。然而,自从经过连续几次发作病情之后,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面对自己的病况,秦父深知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了。于是便在住院后的第二天晚上,向秦玉凡嘱咐起了后事。
只见他伸出了瘦骨磷徇的手,抓住了秦玉凡的手,断断续续地问道:“凡凡!……爸爸问你:那件事情(指陈永伏和秦玉楠发生关系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听了父亲的问话之后,秦玉凡便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默认了此事。
“啊!”秦父看到她的神态之后大吃了一惊。他情绪激动地说道:“凡凡,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爸呀,你跟爸爸说一说,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他的问话之后,秦玉凡只好含着眼泪向他诉说了那晚上所发生事情……
秦父听完秦玉凡诉说的事情经过之后,这才如梦方醒。终于明白了前些日子她和秦玉楠以及陈永伏他们三个人的反常行为。他从他们几个人的言谈举止中,其实早已看出了他们几个人闹矛盾了。不过,他当时以为他们几个人是因为一些家庭琐事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听了秦玉凡的诉说之后,他不由得老泪纵横,仰天长叹起来:“天哪!真是作孽呀!想不到我们秦家世世代代都清清白白的,没有想到,到了我这一辈却出现了这种辱没先人的‘丑事’。我真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先人了!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想我秦晋林一生光明磊落,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你为什么如此对待我?纵然我有什么错处,你尽管处罚我好了,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的两个女儿?让我们秦家蒙受如此的奇耻大辱!我纵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地下的先人了!……”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太大了。他是一个封建传统观念十分强烈的人,爱惜自己家的声誉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家中竟然出现了这种让他一辈子蒙“羞”的丑”事。他自信自己这一辈子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宗的事情。面对此情此景,他不由得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之中了……
秦父出生在河南商丘市中,一个没落小商贩家庭。他的家庭是早在他的父亲还是小孩的时候,从他的祖辈时起,便在他们当地开了一家小小的档铺,靠贩卖金银珠宝、手饰之类为生。就在他三岁的那一年,一场持续了八年之久的抗日战争爆发了。
由于国民党**采取了消极抗战的政策,结果在抗日战场上节节溃败。日军因此沿路追击,大肆屠杀中国军民。为了阻止日军的进攻,国民党当局竟然丧心病狂地炸毁了郑州花园口附近的黄河大堤,造成了几十难民无家可归的悲惨景象。从此以后,河南山东等地一片荒废。难民们纷纷弃家带口,涌′往全国各地。然而,尽管是这样,此举却并未阻止住日军的进攻。不久之后,上海、南京依然相继潜沦陷了。日本帝国主义沿路烧杀抢掠,犯下了灭绝人圜的滔天罪行。
为了躲辟日寇的杀戳和逃荒。山东、河南等地的几十万难民便纷纷弃家带口,涌进了关内。
秦父的父母就是在那一年的秋天,带着年仅三岁的他和他的两个姐姐,随着难民营,涌到了关内,来到了陕西。后来经过一番碾转之后,便来到了此地,从此以后,便在此地落户了。
由于受生活所迫,他从小便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他先后跟着父亲挑着河南的担子,走街窜巷的做过生意,当过童工,下过煤窑,打过短工,尝尽了人间的艰难困苦。直到六十年代初期,他才进了如今秦玉凡所在的单位。
他初进该单位的时候,该单位还是一个仅有几十个工人,属于公私合营的小企业。那个时候也不叫如今的这个单位名称。后来,该单位才逐渐发展到现在,拥有固定资产超过伍仟多万元,拥有职工人数达四仟多名员工,在A市目前,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国营大企业。
就在他进了该单位的数年以后,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爆发了。他所在的单位和全国所有的单位一样,都陷入到了一场巨大的红色风暴之中了。单位里当时分成两派,整日里以夺权、造反,为主要任务。不久之后,该单位里主要领导人便被关的关了,撤的撤了。一时间,便成了群龙无首了。不久以后,单位上便逼迫停止了生产。
面对着日益严竣的形势,他不顾“造反派”重重阻挠,毅然临危受命。在当时正在挨着批判的老厂长的委派下,带领着十几个工人,不顾“造反派”的重重阻拦,坚持生产了。
看到他如此不识相的举动之后,“造反派”们终于恼羞成怒了,他们一面冲进了厂房,破坏生产。一面便罗织了几条罪名,把他关押了起来。从此以后,便受尽了种种折磨。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他的妻子正好生下了大女儿秦玉凡。由于他当时正在被关押着,因此,他的妻子只好一面照顾着还没有出满月的女儿,一面又要给关押着的丈夫送饭。
后来有一天,他乘看守他的人不在,便偷偷跑回家,看望病中的妻子和不满月的女儿。后来,被“造反派”们发觉之后,便又被重新抓回厂房关押了起来。他被“造反派”抓回来之后,便遭到了一场暴打,直打得他不能动弹之后,这伙人这才停了手。
后来,由于中央及时阻止了派系之争的原因,他终于被放了出来。虽然暂时恢复了自由,但是却依然戴着“右派”的帽子,成天被批判着,学习着。直到1975年,中央开始纠正了一些左倾错误。全国各地的工矿企业逐渐恢复了生产之后,他这才恢复了职务,开始重新工作了。然而由于受到“左”的思想影响,单位里整日里是以“抓革命,促生产”为口号,三天两头是开会学习。单位里的生产是停滞不前。一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呼声传到全国各地之后,他才最终被彻底摘掉了“右派”帽子,并且从此以后走上了领导岗位。直至到几年前,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无法再继续工作了。只好让他的大女儿秦玉凡顶替了自己的工作,提前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