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老爷都这么吩咐了,王家妇人自然不敢推迟,这老百姓最怕当官的这是天性,更别说她现在还有一桩案子在身。
可是不敢得罪官家不代表就会给陈棉好脸色看,尤其那一口一个大婶的传入耳中,王家妇人早在心里骂了对方千万遍!
什么大婶?她才不过三十多岁!
这女人啊没有不喜欢别人赞美自己年轻的,相反的没有不厌恶别人暗指自己老的!
偏偏她做足了脸色,眼前的小妮子还像个‘闷墩儿’似得贴上来,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早破口大骂了!
“大婶,你一个人做我们这么多人的饭太辛苦了,不然我去帮你的忙吧?”
被人骂做‘闷墩儿’的陈棉不但没有自觉,还笑盈盈的说。
王家妇人嘴角一抽,刚想拒绝,就看见陈棉已经招呼身后的面具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种在人家刚死了男人的妇人家里胡作非为的,除了某只闷墩儿绵羊估计也没别人了!
而君不见难得的配合她,大步跟了上去。
“你们……”王家妇人气急,真心很想大骂出口,却终归忍住了,急急追了上去!
“呵,那么生气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婶你这里藏了什么凶器呢?!”陈棉随口笑道。
王家妇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又是白了一分。
“你胡说什么?!”她当即喝道。
“我?我开玩笑啊。”陈棉表情无辜,状似无措的看向身旁的棺材脸,“你说对吧?”
面具下的男人嘴角一抽,还是应道:“对。”
王家妇人一口血噎在喉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对了,大婶,你家菜刀呢?我还是来帮你切菜吧。”陈棉一边问已经自顾自的找起来。
王家妇人一惊,“你做什么?!”
“做什么?做菜啊。”陈棉无辜的望着她。
王家妇人脸色又是一暗,“不用你多事,我自己来就行。”
这次陈棉没有再坚持,呵呵笑起来,“也是,我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切菜的功夫也是不到家,要是不小心切到手指,那刀可就真成了凶器了!”
她说的随意,说完还像很是好笑似得自顾自哈哈笑起来!
王家妇人只觉得脑袋又是轰隆一声!
她看向陈棉的眼神不由有些恶毒起来。
随即她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陈姑娘这嘴真是好利索啊!”
“你也发现了啊?”陈棉像是受到了什么夸奖,小眼神兴奋异常,“你是不知道,我就是凭着这一张嘴平反了无数的冤案错案。”
开口闭口的什么刀啊,凶器,冤案的,如果不是看到对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王家妇人可能还真的以为她是知道了,只是那样小的年纪她实在不相信对方会破案!
反倒有些疑惑莫非是府尹大人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才派了一个小丫头来试探自己?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因为她压根不相信以一个小丫头的智商真的能查出什么!
陈棉嘴上说着不帮忙了,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去外间找了一个凳子坐在后院看王家妇人做饭,美曰其名,学习。
实则是坐那和君不见有一搭没一搭的嗑唠着。
所聊的内容也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不是扯东就是扯西,君不见也只是认真的听着,不发火也不发表意见,偶尔寒气森森的轻唔一声。
没了她的打扰,王家妇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做好了几道简单的小菜,多数是素菜。
饭菜上桌后,出于身份地位王家妇人并没有上桌,而是面色难看的站在一边。
出于好心,陈棉说道:“大婶,你也是辛苦了,过来同我们一起坐吧。”
“不、不了,奴家身份低微,不敢同大老爷同坐。”王家妇人面色一僵,回道。
“这有什么?”陈棉不以为意,“你虽然身份低微,可也辛苦的为我们做了这一桌子的菜,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大人你说是吧?”
被她莫名其妙的一问,府尹有些郁闷,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就连那个面具男都没资格与他同桌,陈棉倒好,不但厚脸皮的帮他拿了注意,还让一个乡野妇人入坐!
如果这些事换做其他人,他早呵斥对方不懂规矩。
只是他刚刚正要讲话,忽然接收到陈棉使过来的眼色,府尹做官做到如今的位置人自然也没笨到有多离谱,当即不由就惊喜起来,因为在他看来,陈棉竟然这样做就是有这样做的原因。
当下轻咳一声,便转头看向师爷。
师爷得了他的指令,忙的谦逊的笑起来,“陈老板说的极是,王家妇人辛苦招待,理当同桌而食。”
说完他朝一个士卒示意,士卒很快便拿来一套碗筷。
此举怎么看都是王家妇人占了便宜,但她却郁闷之极!
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什么这些人厚着脸皮留下来是理所当然?自己连坐个桌还得看别人脸色?
王家妇人一桌下,饥饿难耐的府尹便做作的示意桌上的人不要拘礼,随意一点。
说是这样说,在他没有动筷子之前,其他人哪有那个胆子。
府尹似是真的饿了,吃起东西来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师爷见他动手了,也不客气的吃起来。
倒是刚刚口口声声喊饿的陈棉,不但没有动手的意思,还下意识捂了捂嘴。
“虽是乡野粗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府尹一边吃,啧啧的称赞起来。
师爷也是连声应是。
此话一出,陈棉的胃就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一桌五个人,真正用膳的却只有两个。
期间陈棉一直注意着王家妇人的脸色,见她始终不动筷,便状似好心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大婶,你辛苦了,你虽死了丈夫,还是要坚强,”
对于她语无伦次的安慰,师爷先是带了几分疑惑,后面也跟着劝解起来,“陈老板说的在理。”
说完他继续埋头和碗里的午饭战斗。
王家妇人还是没有动筷子,只是盯着碗里的野菜发呆。
不到片刻,饿极的府尹和师爷两人便将桌上的饭菜搜刮一通,还顺便打了个饱嗝。
放下筷子那刻似乎才看到其他三人根本没有动筷,不禁问道:“陈老板,你刚刚不是说饿惨了,怎的不见你用食?”
陈棉很想回一句,光是看你们就饱了!
但她只是压下胃里的泛酸,强笑起来,“我减肥。”
就她那豆芽身板还减肥?府尹虽然不赞同还是没有再问。毕竟时下的女子都是以纤细为美,陈棉这说法倒是很符合现下的民风。
“呕——”
就在陈棉以为快要白忙活一场时,王家妇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