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不年轻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孩儿,王家妇人已经不是舍不得那么简单了。她没说早些年她因为一直不曾有身子所以找大夫看过,当时确切说什么她也忘了,反正就是她不易有孕。
当时听到这消息她也吓了一跳,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不小的打击。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真的很怕这事被王胖子知道然后休弃于她,好在这王胖子空有一副蛮力,却是个惧内的。
加上她巧舌如簧硬说是他杀戮太多,老天爷注定他绝后,后来他倒也信了,不然要是让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她还能安生的活到现在吗?
所以白天的时候,当陈棉诊断出她有身子她自然是不信的,只当她是在骗自己。结果连城里的大夫都这么说,她后来也就信了。
本以为不会有孕的她,现在被得知有了身子,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厚待,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儿。
因为以她的身子来看,可能再不生,就真的永远也不可能生了。
一个不能生娃儿的女人,那是想改嫁都难!
“赵郎,你别这样嘛,那可是我们的孩儿,活生生的人命啊!”
一个连自己男人都敢谋杀的妇人也会在乎人命?赵书生鄙夷的一笑。
难怪古人会有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的说法。
这女人要是铁了心发疯,还真是令人害怕!
“竟然你想生,那便生吧。”他笑着说道。
王家妇人闻言,脸上一喜。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
“马上。”
“什么?”王家妇人疑惑的看着他。
赵书生只是一笑,“你先坐一下,我去收拾东西,连夜带你走。”
王家妇人喜的连连应是。
离开房间,赵书生那维持的笑不由冷了下来。
作为一个男人,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时光都要耗费在那个女人手中,他的拳头就不由握紧。
他还如此的年轻,怎么能因为一个妇人就毁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带她走,更不能让她生下那个孩儿!
一念至此,他刚好瞟到房中的一根绳子,那是之前他学文人‘头悬梁’之用。
头悬梁……
他的脑中霎时闪过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拿着缰绳,他缓步往王家妇人所在的堂屋走去。
每一步他都走的很小心很仔细,越是靠近他的心则越是平静!
尤其是在想到从今以后他可以不用再受那妇人的威胁,他还可以过回以前的生活时,那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就紧了紧。
眼看着她离自己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只要那么几下,她就可以解脱,他也可以摆脱她时,他的唇角就浮现一抹恐怖的笑来。
五步、四步、三步……
就在他离她不过一人距离的时候,王家妇人像是听见动静,惊喜的转过头,“你收拾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书生忽然一扬手,将手中的缰绳猛的缠上她的脖颈!
他已经想好了,等将她杀死,他就趁着天色把她运回去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一个无依无靠死了男人的妇人寻短见没人会怀疑的。
王家妇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她只是惊恐的瞪大眼睛,一种死亡的恐惧占满她的大脑,她的全身!
可是此时的她除了本能的挥舞着双手,嘴里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眼睛里已经沁满了泪水!
她是真没有想到那姓赵的会如此狠洌,竟然连自己的孩儿也不放过。
就在她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力气也越来越小时。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适时的撞开。
就在赵书生还来不及反应时,一队队身着衙门服饰的士卒已经冲了进来,同时将亮晃晃的腰刀驾到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
赵书生手一抖,满是不敢置信的瞪着突然出现的众人。
而他的手一松,那被他勒的差点死去的王家妇人瞬间又活了过来,跌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书生,你好大的胆子!”随着质问的声音响起,府尹大步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则是跟着一脸惋惜和一脸冷漠的陈棉,君不见。
“大人,冤枉啊!”
此时的赵书生已经颤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冤枉?”府尹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你当本官是那般好糊弄的?”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那贱人勾-引于我,不关我的事!”
赵书生一边说,伸手指向咳嗽不止的王家妇人。
只是等他对上她的眼时,却是下意识手一缩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此刻的王家妇人,正用一种怨毒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他,只是一眼便让他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你……”
“姓赵的,我杀了你!”
随着王家妇人呼喊出声,她的身子已经冲到赵书生面前,双手使劲掐着他的脖子,力道大的惊人。
赵书生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眸子里满是恐惧。
“救……”
他才发出一个字,就觉得脑袋昏沉一片。
他本就是读书人,加上身材瘦弱,哪里受得了五大三粗的王家妇人一掐。
好在这个时候府尹开口了,皱眉道:“休的放肆!来人啊,分开两人!”
话音落下,那些愣住的士卒立即反应过来,上前将两人重新制住。
“姓赵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家妇人却如疯了般,使劲挣扎着,
她的身形本就魁梧,加上是在盛怒中,那力道大的硬是几个人才能将她制住。
“如此恶毒妇人,实乃报应!”师爷叹息道。
府尹也是连连摇头,只命令士卒将两人押回衙门。
“陈老板真是料事如神啊!”回去的时候,府尹忍不住赞道。
虽然这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是不说又觉得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敬畏。
“大人过奖了。”陈棉只是一笑,却不如往常那般得意。
“陈老板过谦了。”府尹客套完,又忍不住感叹起来,“说来,那两人也是运气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有了身子。”
有了身子?
陈棉听他这样说,不由摇头,“大人错矣,其实那妇人并没有怀孕。”
不但没有怀孕,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能怀孕。
“啊?没有怀孕?”府尹一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说当时不是你自己诊的她有了身子,怎么一下又没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不过是小女子用的一个计策罢了。”
“计策?”
“对。”陈棉这才将自己那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不对啊。竟然没有身子,那妇人又怎的当着我们的面干呕?”师爷也疑惑起来。
他提到这个,陈棉就有些心虚了,只能敷衍的笑笑,“兴许是老天眷顾。”
“也是。”府尹点点头,不再追问。
陈棉却是趁着他背过身时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话说,看见他们吃用杀人凶器做出来的菜,那王家妇人不吐才怪呢!
饶是她自己也差点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