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的承诺就像是一针定心剂,让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她过来可能要到午饭时候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说,“给市场部的培训课还剩下最后一点,我去接着给他们讲完。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别让外因干扰了我们正常的步骤。”
顾强说:“好。”他掐灭了手里的半截烟头,回到办公桌后,“我把这事理一下,等阿影来了,给她提供尽量详尽的材料。”他也明显轻松了些,看得出来,他对阿影的能力也非常信任。
我拿起自己的文件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顾强似乎感应到,抬起了头。我握紧右拳,使劲挥了一下。顾强笑了笑,也向我挥了一下拳头。这种时候,相互间的鼓励非常重要。一瞬间,自信在胸中升起。只要我们有斗志,眼前这点挫折其实算不了什么。
我边往楼下走边想,对顾老大来说,最大的打击就是陈曙莲给他的。他度过了那一关,心理素质明显加强,现在能对他造成严重打击的事,恐怕已经不多了。相反是我,工作以来,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挫折。给顾强打劲的时候,也是在鼓舞自己。
以前出个质量问题,常常让我睡不好觉。现在想起来,其实那都不算什么。做的事情越多,越大,出的问题也更严重。厂里的几次事情,顾强承受的压力远比我大。看来我还缺少磨砺,这半年来虽然自我感觉进步了不少,但显然还不够。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我笑了笑,推开市场部的门。里面的人正三五成群的聊着些什么,见我进来,一下子没了声音。我指了指旁边的小会议室,说:“我们继续。”
在小会议室里坐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路,市场部的人都到了。地皮的事都是顾强一个人在跑,厂里没几个知道,没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他们如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这个新部门的人,有一大半是原来厂里的业务部的。他们虽然以前工作做的不怎么样,但多少都有些这方面的经验。一些理论内容,我也都结合这几年自己积累的经验,讲些实例,他们听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障碍。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把今天的内容讲完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为了上好这个培训课,自己也补充了不少。教的同时,得到的也不少。我说:“我培训课到这里就结束了。”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十几个人,他们都露出轻松的表情。“大家觉得,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我觉得学到了不少东西。”
“嗯,现在对市场开发,有了比较系统的认识。”
众人纷纷点头。
我说:“我们为什么搞这个培训,大家都知道吧?”
一人说:“是为了厂里新产品。”
其他人表示同意。
“是为了新产品,但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坐的时间长了,屁股有些疼,这是我的老毛病,上学时就这样。45分钟是极限。老师一拖堂我就坐不住了,没办法,身体太好,臀上肉薄。站起来边走边说:“以前的业务部,工作成绩非常不好。我们市场部,是在以前业务部的基础上扩建起来的,大家也看到,现在12个人,比以前业务部人多了。以后人还会更多。”
我走到白板前,将厂里新部门的名字都写在了上面。最后在“生产部”和“市场部”画了两个圈,“这是产,这是销。两方面一定要互相协调。由于以前我们的业务部工作不力,厂里的情况一直非常糟糕,生产部时常会有无工可作的情况,远远不如方宏伟在厂里的时候!”
我的声音大了一些。在座的人脸上都有些不自在。十二个人里,有九个曾被方宏伟开除过。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知耻而后勇,小刺激一下他们,不是坏事。
“现在大家首先要做好的,就是以前业务部的工作。其次,在新产品投产前这段时间里,大家做个市场开发方案出来。可以独立完成,也可以几个人之间配合完成。这是我们今后工作的主要内容。”
我扔下笔,回到座位前,双手按在桌上,撑住前倾的身子,希望这个姿势能给他们一些压力。“请大家记住,销售是我们公司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市场部业绩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利润。新产品能不能顺利进入市场,就要看大家的努力了!我不管以前你们上班时在做什么,但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应该明确自己的工作目标。新的工资资金制度马上就要开始施行,百万年薪,离你们非常近!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为这个努力了!”
金钱的刺激比什么都管用。在听了我最后一句话后,众人终于显露出了兴奋之色。市场部成立之前,我就和顾强就商量过利润分配的细节,研发部和市场部这两个部门,将成为厂里所有岗位收入最高的。对于市场部来说,如果业绩好,一个市场部职员完全可能拿到比各部经理、总经理更高的收入。当然,如果做得不好,也有可能是收入最低的。
这个消息我们没有刻意隐瞒,厂里的人都有耳闻。凡是有志于此的,都可以加入市场部。这12个人里,大多都是冲这一点,才到市场部的。
“吴总,正式的文件什么时候能下来?”一人问道。
我说:“方案已经定好了,等厂里重组完成,就会正式公布。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为了我便宜行事,改组厂里部门之初,顾强就给我安上了个总经理的头衔,所有工作都开展得很顺利。不过也因此而生出了不少我是“第二个方宏伟”的议论声。
“最后再给大家说明一下,销售是个很灵活的东西。我所讲的只是介绍了一下市场开发的一般步骤和一些成功的例子。这个不是一成不变的。厂里希望能看到大家有创意的企划书。就这样吧,大家开始工作。”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擦掉了白板上的内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最后一个出了小会议室。旁边市场部的办公室里传来众人的议论之声,主要还是对收入方案的猜测。
他们现在还没有抓住重点。可以说,比起我贸易公司的那些销售员来说,他们还差了很多。现在离午休还有一个小时多,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我静听了会,摇摇头,向楼上走去。算了,先这样吧,一下子让他们紧起来也不现实。等后续手段跟上来,希望他们能有所改观吧!再不行的话,只好用强迫式了。我现在有些能理解,当初方宏伟为什么一下子开掉那么多人了。
回到顾强的办公室,他正在通电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听了两句就知道电话那头是冯佳。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休息一会。说了半天话,有点口干舌燥的。
顾强说了一会,挂下电话对我说:“课讲完了?”
我点点头,说:“嗯,当老师还真不容易。以后进入轨道了,我们得从大学请些老师来讲。我这点水平,也就应付一下眼下。”
顾强端起杯子,走过来坐在我侧面的沙发上,说:“你说那些老师如果真有水平的话,怎么不自己做生意呢?”
我想了想,说:“他们的理论水平还是很高的,实际操作差了些。理论来自于对实践的总结,反过来能更好的指导实践。有理论的支持,做事就更系统些。我们国家其实在很多方面理论水平都是相当高的,只是操作的人不行。不少发达国家也会派人来学习,回去后用来指导工作,效果就非常好。”
我见顾强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烟,几次没点着,便把自己的一次性火机扔给他,“就像你这打火机,只有经常充气,才能长久的使用,不然和一次性的没什么区别。发挥不了最大的功效。当然了,这个例子不太恰当。”
顾强点上了烟,喷出一团灰白色,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以后的培训课,我也要经常听听。”他初中只上了一年不到,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学的,自我补充的意识还是很强。扔下打火机,他说:“也不知道地皮的事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如果时间长的话,我们倒不如想办法去租个厂房。”
我说:“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吧?要是找个厂房,租上几个月,怕是没人愿意租呢。而且我们搬家,也费时费钱。”
“这倒是。现在租厂房,没有个三五年,别人是不愿意租的。”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租一处地方,等自己的厂子建起来,也租出去,这样不就拉平了?”
我知道他是急着把局面先打开,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喝了两口茶,说:“还是自己的地方用得踏实些。至今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对我们使坏,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长时间能拿到地皮,现在也说不上,等阿影来了再看看吧。”
顾强无言的点点头,把烟一掐,背着手慢慢踱到南面的窗户边上。我也扔掉烟头,走过去站在他边上。远处就是那块空地,一直延伸到河边。空地上长满杂草,一群不知名的鸟正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觅食。
这里已经是钱州的最南端,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然后几年之后,道路一通,连通周边,加上引资政策,还会有更多的知名企业入驻,这里将成为钱州最为重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区。而我们的问题,也是因此而起。
顾强出了会神,突然问道:“你说,如果是方宏伟还在厂里,这次换地皮的事,会弄成这个样子么?”
我说:“也许不会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也许,是肯定不会!”顿了一下,他又说,“从商以来,我的信条是,宁可自己多做一些,也不愿意让别人受到麻烦。累是累了点,但正因为这样,我起步时没有碰到什么大的困难,大家也都愿意和我做生意,都知道我是老好人。而我也相信,生意当以诚为本!”
我静静的听着。刚入行的时候,我也是这种观点。曾经有一个同事,将原本不是客户要求的钢厂和钢号的材料送去,却告诉客户,这材料正是人家需要的。当时我对他这种做法非常反感,认为这是对客户的欺诈。但后来随着自己业务量的增大,接触的人变多,开始认同了那位同事的解释。
那位同事对我说:“这两种材料只是执行的标准不同,实际上一回事。客户不愿意用,是因为他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用,如果出了意外,他承担不了这种风险。但是我知道他完全可以用,我来帮他承担了这个风险,也就是帮他解决了材料短缺问题。我这是在帮客户。”
而在那以后,这种事情,我也做过。由最初的不自然到习以为常,似乎没用多长时间。这个道理,我相信顾强也一定明白,诚信,要看如何理解了。如果墨守成规,一点不知变通,在当今只怕是混不开的。
果然顾强说:“但我这种做事的方法,还是过时了。工厂那时候发展停滞,我也想变通一下,可每到关头上,还是走得老路。不那样做,我心里总不舒服。就这样,老好人的名头越发的坐实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着窗台上的一株仙人球,伸手去摆弄了几下。
这盆仙人球可能很久都没浇过了,花盆里的土已经干裂开来。但上面的一朵白花却开得正艳。办公室里常开着空调,远比外面干燥。
他接着说道:“后来方宏伟来了,你也都知道。他做事跟我很不一样。用现在的话说,叫符合潮流。厂子一下子迅速发展起来。他有些事,我明知道那样做,才更符合当下的情况,可还是看不惯,于是干脆不去管了。反正累了累够了,歇歇正好。就这样把厂子都交给了他。这盆花就是他那时候送我的,意思是告诉我,做人故然要圆滑,但也要有些刺在外面,不然谁都能上来捏你一把。”
我也像他一样,伸手去摆弄。一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一下刺痛,指尖滴出血来。顾强说:“不要紧吧?快用纸擦一下。”
我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说:“没事。”
顾强笑了笑,说:“我干体力活出来的,手上茧子多,你不能和我比啊。”
我也笑了,说:“被扎了,才知道疼,不是么?”
顾强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指了下沙发,我和他一起走过去。一坐下来,我们就各自点了一支烟,两个人烟瘾都不小。
“虽然我那时候闲在家里,可有什么事找到我,我还是忍不住过问一下。实际上这也干涉了方宏伟的工作。他最后离开,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在我这里始终有些缚手缚脚,施展不开。这个道理我早就想过,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他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倦。冲着天花板喷出口烟,又说:“谁都知道我是个老好人。同样的事,宁可得罪我也不愿意得罪别人。这都是我一贯的行事造成的后果,其实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方宏伟因为这个走,最近这些事,包括现在这个,原因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和阿影,上次的事,我已经载了。你说的对,厂里已经到了不可不变的时候了,既然我做不好,就应该让能做好的人来做。兄弟,以后就靠你了。我该退休了。”
我笑了笑,说:“你现在这个年纪,离退休还早呢,现在我们等于刚开头,你怎么能搁挑子呢?”
跟前摆了摆手,笑道:“我是又懒病的,你好像也有。不过你有报负,又年轻,这些我比不上你,你也不要学我的懒病。我起步那会,可是不知道休息的。”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翘课。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多睡会。这毛病一直带到工作,早上经常是掐点来。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就喜欢赖在家里偷懒。这个习惯当然非常不好。只有持续的高强度脑力活动。才能让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比如考试,比如搞自己的设计。
顾强说:“你放心,我不会搁挑子的,怎么着也要当好你的副手。”他坐起身子,在茶几上敲了敲,“咱哥两弄出点名堂来,让那帮人看看!”
谁是那帮人?我们都不清楚。但所有在后面捅刀子以及想看我们笑话的人。都可以归入到“那帮人”里。
我也坐直了身子,使劲点点头。“兄弟合心,其利断金!”奶奶的,干他的!顾老大尚且激情如此,我这小年轻怎么能落后呢。
顾强说:“把你整理好的东西拿出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我说:“好!”忙到办公桌上翻出这几天整理的东西。把几个文件夹放到茶几上,边翻边和他商议。这里面我做得新的运营制度和生产流程,又公司出租方案和人员安排,还有需要辞退的人员。
之前顾强只是让我一个人去弄,有点消极躲避的意思,他知道我提议开掉的那些人里,不少和他又老交情,是以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出来这事,变化不可谓不大。
看我拿了运营制度和生产流程,他说:“你做得这个架构,和方宏伟有些相似”
我说:“就是在他那个基础上弄出来的。”
“那么改动的地方,是为了适应我们现在的情况吧?”
“嗯,是这样的。”我直接说道:“其实方宏伟那个更好一些,但对人员的要求很高。厂里现在的忍受,没办法按照他那个来。”
顾强笑着点点头,说:“如果能又更好的人聘请道厂里来呢?”
我说:“那就会有比方宏伟更好的流程拿出来!”我这么说倒不是自认为在这方面比姓方的高多少,而是他那个协议也是以人为本的,如果又高素质人才进来,当然会有更好的空间让他们发挥。
我又把人员安排和辞退建议表翻出来,顾强仔细看了起来,先是皱了皱眉头,续而拍了一下茶几,说:“就按这上面的办吧!你这样安排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太好受。我提议要打发掉的那些人里除了一些干活不用心的,还有一些能力实在太差的,根本无法适应以后的岗位,而又不求上进的人。但这些人里大多和顾强是老交情,当初厂子重新开工,这些人也是第1批回来的。当然很有可能的第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那时候没工作。
我说:“如果厂子发展的不好,那些人跟着你真心干的人,没有好的发展空间,不是也对不起他们么?”
顾强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理我明白。”他拿起桌上我们两的辈子,到饮水机前续上水,说,“其实我知道有些人你是勉强留下的,实在不行也请辞了吧!”
看起来他是下定决心了。我当下不再犹豫,动笔在人员安排后面勾掉七个名字,天到了请辞人员一栏中去。
顾强放下杯子,看了看我改过的表格,说:“唉,多少也要给我点面子吧,这么多人啊!”
我看着他怔了怔,说:“怎么?”
顾强笑着伸手在表格上指了指,说:“我是说他们,不好好做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不是不给我面子么?”
我一听,也笑了起来。
厂里的改组方案就这样被最终决定下来。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周周末开一个全体会议,将新的制度方案公布出来。厂子重新运作至今,还没有开过全体会议呢。
刚商议完,办公室的们被敲响了。顾强说:“请进!”门推开,阿影俏丽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双手,说:“你来的真快啊!”稍一用力,想抱一抱她。这几天虽然每天通电话发短信,可又怎么及得上真正相见呢?
阿影双手一挣,在我胸前轻推了一下,说:“还有人呢”我往她身后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两人正笑嘻嘻的看着我。定眼一看,都是认识的。一个是她的助手何晓蓉,另一个是池正松,拓阳的又一位王牌律师。
我说:“啊。池哥,晓蓉你们也来了,快请进!”忙将那二人让进屋里来。顾强也迎到门口,招呼他们坐下。
阿影笑着说:“顾大哥,不要客气。”
几人坐到沙发上,阿影想顾强介绍另外二人。顾强便依次和那两个人握手致意。
池正松说:“顾总不用客气。虽然和你是初次见面,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吴老弟。你说是吧?”说着他向我挤了挤眼睛。
我笑着答道:“上会的事还没道谢呢,这次又要麻烦了。几位稍坐,我去泡茶。”
池正松笑道:“我们的职业,就是为委托人解决麻烦。要是没有人来麻烦我们,那我们可就要失业了。”
他这话说的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跑了三杯茶端上,然后在阿影旁边坐下来对她说:“池大哥和晓蓉要来,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我们应该下去迎接一下的。”
阿影撇撇嘴道:“什么意思?我一个人来,你就不能下去迎接么?》”
我冲她挤挤眼睛,说:“对你就不能下去接了,骑士我是想去浦海接你的。”
阿影在一旁小声说笑,骑士别人都听到了,只不过当作不知罢了。池正松喝了口茶。赞叹了几声,又环顾四周,说:“顾总这办公室不错啊,宽敞明亮。”他对这何晓蓉说:“和我们律师事务所总面积差不多了吧?”
顾强给他递上烟,说:“这事在自己地皮上盖的,再大一点也没事,和你们寸土寸金的浦海写字楼不能比啊!”
何晓蓉抿嘴笑了笑,说:“池哥嫌办公室笑了,影姐,你干脆给他单独弄个大的好了。”
阿影说:“没问题,明年搬家,给他弄一层,让他一个人呆着。”
池正松连忙摆手:“别!那我可受不了,孤家寡人有什么意思,工作嘛,就要有个气氛。”
阿影笑了笑说:“说正经事吧!钱州是池哥老家,他在这边也算是地头蛇了。一听这事,一定要和我一起来,这事就由他出面了。骑士厂里上次那个事,他就出了不少力。”
我和顾强连忙道谢。
池正松摆了摆手,“那次还是阿影,别算在我头上。”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其实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所里现在都找我的,大多是刑事案件,经济案越来越少。我要是在这方面落在阿影的后面,岂不是很没面子?怎么说我也比她早出来混好几年啊!这次难道是和政府又瓜葛的案子,我要是放过了,岂不可惜?”
他是在是个有趣的人,一席话又把我们逗笑了。平时和他说话,根本想不到他在法庭上那种言辞锋利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过阿影不也是这样吗?
池正松正了正颜色,说:“早上小吴电话里说的匆忙,你们把情况在详细的介绍一下。”
我说:“这个人呢我大哥来说吧。”
顾强点点头,说:“我们厂这周围,要做成钱州的高新开发区。”旁边小沙发上的何晓蓉掏出本子,开始记录要点。
池正松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计划已经定出来了,现在正在征地。”
顾强指了指办公室南边的窗户,说:“那百年一旁空地,就是要被征用的。我们本来要在那里建新厂房,谁知道我刚报上用地计划,上面就叫停。去了才知到征地的事。”
他边说边到办公桌前,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池正松。又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茶几向外一侧,“这事协议。因为我们还没动工,而且市里也不会答应,会在一周内为我们提供新的用地,就在将建成的高新区内,同时还会给我们80多万的补偿金,因此谈不上损失,应该说对我们有利的。我当时就把协议给签了。”
池正松低头将协议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交给阿影,又问顾强:“今天早上你们去看的,就是上面给调换的用地?”
顾强说:“对!长长的一条,地势极差,根本建不了厂房。我当时就不同意。可管这事的陈科长说,是我签过字的,不换就是违约,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池正松说:“协议表面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有挤出较为含糊,比如置换的地皮,只有大致的方位。但一般批下来建厂的地皮早期协议都是这样,具体内容在勘测后才定。”他指了指阿影翻看的协议,“光靠这个没有约束力,必须根据实际测量,再给顶出一份具体的协议,随后在办土地使用证等等相关手续。”
顾强说:“对,我最早办厂的时候,就是这些过程。”
这时阿影也看完了那份协议,再交给何晓蓉。“这个协议没有什么问题。”
顾强说:“可那个陈科长却说,协议约定范围内的成块用地都已经划出去了,能留给我们的只有那么一条。不还就是你们违约。”
池正松摇头说:“他那时胡说。他要是强制你签下了那块地皮,明显对我们的利益造成了极大损害,两份协议就全变成了废纸。”
我和顾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份协议顾强签回来后我也看过,当时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早上出了事,又翻出来瞅了瞅,仍然不明所以,为自己法律知识欠缺懊恼了一下。现在两大律师认定协议没有问题,让我庆幸自己还算不上法盲。;
但是早上的事,那个陈科长明显是以官压民,我们算是被他给唬了。想到这,不由得气往上涌,真相给那家伙的大肚皮上来一脚,踹出他的肥油来。我恨恨的说:“那个陈科长真不是东西!”
池正松说:“你们说的那个陈科长,是不是陈华斌?”
顾强说:“恩,就是他。话很硬,说是换不换根本不由我。这才急匆匆的请来了几位。”
池正松轻轻哼了一声,说:“这人我认识。四十多岁了,还是个科长,这辈子估计能在升上半级就不错了,他还没胆子放这么硬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不同意置地的方案,要求合理更换。”
阿影说:“协议上有合理协调一点,是双方面的。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成,应当让土地使用者能够接受。”
顾强有些愕然的说:“那他这么搞是个什么意思?”
池正松说:“虽然他们不占理,可毕竟身份不同。代表政府出面,拖上一拖也很要命”。如果被动应对,让他们拖个一年半载,或是干脆到开发区建成在划地皮出来,同时按协议给出补偿金,仍然占了个理字。你看协议上“如遇不可抗力,导致无法及时置换用地”的哪一条,后面只说是尽快提供合适用地。这个而尽快到底有多块?”
我和顾强面面相觑。“可那后面不是注明了不可抗力的内容么,像台风地震这类的?”我想了想问道。
阿影轻轻在我后背拍了一下,说:“傻子,后面还有个‘等’字没看到么?”顾强这回正在低头对比着何晓蓉教导他手里的那份协议,顺嘴答道:“嗯,是有。”何晓蓉捂着嘴笑了一下。忙又放下了手,严肃起来。
我说:“像这种范围内地皮都已经有主的情况,也可以‘等’进去?”
阿影和池正松同时答道:“对!”
顾强将手里的夹子放在茶几上,一首敲了两下茶几,皱起眉头说:“真要是拖我们一年,还真够呛。”
阿影和池正松说话时一直比较轻松。要真是弄成这么个结果,阿影一定不会这么轻松。而池正松似乎专为这事而来,也没道理袖手。我说:“池哥。你已经又办法了?”
池正松点了点头,说:“更是这个不难处理。一般情况下,就算走司法程序,顶多四五个月就能有个结果。钱州现在正在引资,这高新区又是门面工程,这届班子把这个当成主要政绩来抓。肯定要顾及到影响。”他几口将杯里的水喝掉,接道:“这事显然是下面的人在搞鬼。他们也不敢把这事情闹大。按理说,在这关口,不应该出这事才对,一旦声张起来,陈华斌根本兜不住。”说着看了看顾强。
顾强无奈的笑笑说:“就是看我好欺负。换了别人,他也不敢了。”他见池正松怀里没多少水了。便起身给他续水。
池正松站起来欠了欠身子。说:“顾总老好人的名头知道的人不少,光冲这个他还不敢。好人朋友多啊,他陈华斌不得不掂量掂量?这事明显是后面有人给他撑腰。我的意思是说顾总你平时上面走动的太少了,消息不灵通。其实就算是有人算计,这个事还是可以避免的。”
顾强接好水端了过来,叹了口气说:“厂子重新做起来。我忙这四处跑,是在顾不上别的。”
池正松起身接过水杯,说:“改组刚才说,前不久报上的用地计划,这才知道征地的事。实际上这个事情年初刚换届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消息灵通的人还趁机起些简易厂房,就为多得写补偿。因为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也算不上违规。在这会才的到消息的,出来顾总你,怕是没几个人了。”
顾强无言的点点头。厂子坐到这个规模,大多和上面都有些来往,谁没有个门路?余岚她那帮朋友时不时的在一起聚聚,也会互相透些消息。只有我这个傻大哥,成天跑着业务员的活,不光是辛苦,对他这个一把手来说也是失职。
阿影见顾强不言语,说道:“顾大哥,池哥口快,你别介意。”
顾强笑了笑说:“哪能啊。我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么。”说着拿起桌上的烟,给池正松和我都发上,点了起来。
池正松燃起了烟,深吸一口,说:“阿影,其实我早就知道顾总了,我还在钱州读书的时候,他厂子还不大,但好人的名头却是传开了。”
阿影笑了笑,不再接话。我握了握他的手,点点头,不是顾老大没问题。
池正松接道:“这个协议我们已经分析过,虽然有个别的地方稍显模糊,但和政府间的都是这样。我们的国情啊,你没办法坐下来和政府部门对等的讨价还价,一条一条的扣清楚。所以我才说,经常往上面跑跑,非常有必要。这事情,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分析讨论过。虽然哪会知道的情况不太详细,但可能的情况,我们基本上都讨论过了。这明显是有人在算计我们。”
我看了看阿影,她对我点点头,知道这里面也包括了他的意见。顾强说:“你们没来时我们也觉得是有人算计。不过你说,就算是被算计了,如果我们消息灵通点,也又办法避免?”
池正松点头说:“是啊,如果你们早知道地皮置换,早点和上边通个气,大不了走走关系,置换用地的事总能早早拿到个想要的结果,不会像现在,要用的时候出来问题。只要一套程序走下来,陈华斌这种小角色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我说:“池哥你刚才说,要是走司法程序,也不过四五个月么?这对我们的影响虽然不小,可也不至于不能接受啊。”
池正松笑了笑,伸出两个手指说:“如果我来做。两个月内就能处理。”
顾强说:“那就更没影响了。”他看着我说,“我们可以让余岚那边先造厂房,地拿下来就装起来,费不了多少时间。厂区规划什么地,到时候弄不迟。再不成,停了现在的生产线,老厂房将就一下也能用。”
我点点头。和我想得一样。
池正松放下两个手指,在几上轻轻敲两下,说:“可我们觉得关键不再这里。”
我和顾强一起望向他。等他的下文。
池正松摸了摸下巴说:“你们还记得厂里生产出问题的事情么?那会我还不大确定对方的动机,现在看来所图的,就是那块地皮!那时候如果让对方得逞了,受到顾总的厂子,再在地皮上做点文章,弄个三四千万的进项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不由得点了点头。池正松说得没错。高新区建好,厂里这一块地方无疑非常好地段,地皮升值的空间很大,不管是谁接下来,自己用也好,出租或者是转手也好。经济利益巨大。如果再在特征的地皮上起了厂房,做些文章,又何止三四千万!这么大的诱惑,肯下手的人恐怕不会少吧。
我说:“那么这一次,对方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了?”
池正松点点头说:“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对对方来说现在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如果此时能盘下顾总的厂子。收益还是很大。不过光拿地皮做文章,还达不到对方的目的。所以,他们还有后手,那才是关键!”
我问道:“那池哥认为,对方的后手会是什么呢?”
池正松慢慢喝了两口茶,然后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最有可能的,是从资金方面下手。这也是能给一个公司带来最大麻烦的手段。”
顾强说:“你是说,用贷款做文章?”
池正松点点头。
我和顾强一下子全都默然了。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不管是什么性质的,如果不能运用资金,那真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这事厂里下工的铃声响了起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顾强笑了笑,说:“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管干什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说:“对,饿这肚子,万事皆休!”
我和顾强的意思,到市里去吃,池正松却说,在下面餐厅吃顿便饭就好,阿影也附和他。顾强说:“那怎么行,几位大老远的跑来,这样子说不过去!”
正推让间,办公室的们被推开了,财务部周经理满头大汗的跑来进来。他没想到屋里有这么多人,怔了一下,叫了一声“顾总!”
看他这急匆匆的样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心中暗叫了一声:“来了!”
顾强说:“老周,什么事你说!”见周经理面现难色,他又说“没有外人,你直接说吧!是不是资金上面出来问题?”
周经理点了点头说:“我们的账号被冻结了。”
“哪个账号?”我和顾强同时问道
周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不是哪个,是所有的。四个开户行,全封了,现在资金一点都调动不了!”
顾强皱了皱眉头说:“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吧。”
周经理急道:“可是划给客户的款子……”
“下午再说,现在急也没用。两百来万,还难不住我们。这个事情不要声张。”顾强冲他挥挥手。周经理点点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池正松说:“对方下手也不慢啊,看来是计划周详的。”
顾强笑了笑,说:“不管他们,我们去吃饭。”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一下,站起身来,“池律师是钱州人,齐雅楼想必是经擦很难过去的了,我们就去那里吧!”
池正松也站起来说道:“有些日子没去了,倒是有些想念。”这时他也不再推辞。我和顾强理好东西,几人一起下楼。
阿影三人都是乘池正松的车来的。当下池正松同何晓蓉同乘一辆,阿影拉了我一下,顾强见到笑了笑“你们俩一个车。”转身钻进了他的宝马。
我和阿影上了顾强送我的奥迪,“晚上你们要回去么?”我边拉安全带边问。
阿影说:“池哥肯定要回去的,他是个顾家的人。工作在忙,晚上也要回去陪家人的。他以前处理外地的案子,也是整天跑来跑去的。我留下来陪你。”
我发动了车子,将空调和车窗都打开,排一下车厢里的热气。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想我了?”
“恩。”阿影点点头,凑过来轻轻吻了我一下。“等你把这边的事情办完,我们一起会浦海。”
车外响起短短的鸣笛声,顾强在车里冲我做了个手势,我点点头,他当先驶去后面是池正松的车,我跟在最后。
我说:“厂里的事不弄清楚,我怎么能走呢?池哥不是说,最快也要两个月么?”
阿影笑了笑说:“你就是死心眼。他说的是走司法程序。打官司能不久么?”
我听了心里一喜,说:“那么要是不打官司,时不时会很快啊?”
阿影关上车窗,说:“当然了。我就是问问你,顾大哥肯不肯放过像陈华斌这类人。只要不跟他们计较,这事能很快就有个结果的。”
我撇了撇嘴,说:“顾老大生气归生气,但是不会和那种小人物计较的。而且厂子在发展的关键阶段,没时间惹这个闲气。发展才是硬道理嘛!”
“那你呢?也不计较了?”
“说真话,我是想踹那小子两脚的,不过没什么意义。什么时候能找到后面使坏的家伙,对付他才有点意思。”
阿影笑了笑,说:“又想打人,你怎么没长进呢?”
“我这只是个构思,又不会真的去踹人,脑子里yy下也不行啊?”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对我们使坏么?”
阿影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你让池哥帮你留留心,以后总能查到。”
我奇怪的说:“你和他在一起工作,为什么不直接帮我说呢?”
阿影扭捏的说:“我还没和你,那个,订婚呢,由我来说,总是多了个弯。”
我心中暗暗好笑。我去和池正松说,人家主要还不是看她的面子?这次池正松跑来,不要是冲着这个么。查幕后黑手的这种事,有点像侦探干的活,应该不再律师职责范围内吧,而且事情又不是那么简单。阿影一向都很自我主动,在这小处却矜持,难道是女孩的共性?
我不由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么说来,池哥比你还要厉害啊!”
阿影说:“单纯论水平嘛,我现在不比他差。不过以综合能力来衡量,他还要强过我。”
我有些不解的说:”算上你家里的影响,你也及不上他么?”
阿影说:”我说的综合能力,就是包括了这个的。我虽然做事从不愿意和家里扯上什么关系,但上面的人还是知道我的。出来做律师能这么顺,其实还是占了家里的好处,这点我不能否认。”
“那池哥家里也不简单了?”我又看了看阿影。的点头道:”恩。池哥的父亲曾做过钱州的市长,现在上到京城了,位高权重。现在钱州有不少官员,是他父亲的老部下。这些人没有不认识池哥的。知道他底细的人很多,谁又能不卖他面子呢。尤其在钱州,只要占住理的官司,没有他打不赢的,在这里我的确比不上他。”
我惊奇的说:”原来是个太子党啊,怪不得他对钱州的情况这么了解。不过看他平常行事,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阿影笑著说:”池哥原本姓习,高中时有随了母姓,希望能少受到些父亲的影响。”
京城里只有一位姓习的高官,经常在电视里见到。细想想,和池正松真是有些像。看着前面那辆黑色别克车,和车的主人一样,不显山不露水。我说:”他改了姓,他们家老爷子就没想法啊?”
阿影捂嘴笑着说:”据他说,他们家老爷子把他大大的称赞了一番,后来干脆给他弄到了浦海。真正没什么人认识他了。”
我长长舒了。气,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放心了。我们占着理,再由他出马,属于你说的赢定了的那种。”
阿影嘻嘻笑了两声,说:“看你一直紧着眉头。比顾大哥差远了人家听说账号被冻结,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
我由衷承认道:“那是,顾老大经过多少风浪。我还有点嫩。”
“齐雅楼”就是最早李全策来钱州时顾强请客地地方,我每次来钱州时,只要不在家里做饭,基本上都到这里来。还境一流,菜肴也非常不错。中午路上车不算太多,我们一行用了半小时车程就赶到了。
顾强在路上已经订好了包房,在门。等我们泊好车,一同进去。穿过雅致的钱州八景。上了仿木制的楼梯,进到包间里。服务员道上菜单。顾强看也不看,随便叫起菜名来。一连点了十来个,池正松忙打住说:”够了够了,我们五个人能吃多少。”
顾强笑了笑,说:”池律师你来点两个。”
“本来想表现一下的,我爱吃的都被你点光了,没机会了。”池正松说着接了摇头,做出一付很遗憾的样子。
再征求下女士们地意见,要了道甜品。菜就算点完了。考虑到下午还要做事,只来了三瓶啤酒外加饮料。
点好菜,顿强起身告罪去卫生间,我也连忙跟了上去,把路上阿影告诉我的话向他大致说了说,让他也宽宽心。关于池正松的身世。他肯定不会介意我们知道,但当面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强听完,心杯大畅,哈哈一笑说:”有贵人相助,咱们运气不坏。”心情一好,这厕所也上得痛快。
我边洗手边说:“我的意思,陈华斌这种人,就由他去吧。他不过小见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后面那个人,我们以后想办法收拾他。”
顾强洗完手在水池里使劲甩了甩,说:“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我看都算了吧。”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顾强,他也正看著我。”商场上结仇,终究不好。你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没想到对背后使坏的人他也愿意放过。这几起事如果真是一个人策话的话,根本就不可原谅。如果不教训一下,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有更很毒的招式呢?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想算不算是报复心太强,可在这一点上,要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过我知道他这是为我着想,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包间里,冷菜已经都摆上来了。服务员在各自的杯子里添上啤酒或饮料,我和顾强同时举杯,对三人远道而来相助表示感谢,这主要是对池正松跟何晓蓉说的。阿影举杯陪在一旁,颇有主人地架势,不错!
吃饭时只聊些无关的闲话,不再谈正事。阿影对这里的菜看很满意,她的女助手也是赞不绝。十多个菜竞被吃了个差不多。
等上来果盘,池正松有说:”顾总,你把资金的事,跟我们再详细说说吧。”
顾强把果盘转到阿影跟何晓蓉中间,女孩对水果总是有偏好。“这个还是因地皮而起的。我从银行贷了笔款子,一共是两干七百万,抵押的就是那块的皮。前两天就起了苗头,银行因为政府要收回地皮,所以要收回贷款。当时我还费了挺大劲,我市里的人出面担保,这有压了下去。现在冻结我的账户,无非就是因为这个。”
池正松问道:”当时有书面担保么?”
顾强说:“没有啊,那会说地皮马上就会批下来,市里光担保一下,一周后补办手续。”
“问题就在这了。”池正松拿起筷子,在桌上点了一下,说:“没有书面的东西,就拿不出对我们有利的证明。”
顾强说:“我贷款的银行,就是钱州的地方商业银行,原本就是为当地企业提供贷款的,所以也没有怀疑。早上银行来电话,说要冻转账号,我正在气头上,听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没想到这么快把我所有的账号都封了。”
阿影听到这,有些责怪的看了看我,意思是我在这上面本好大责任。我捏了捏鼻子,也很自责。当时就听顾强说搞定了,一点也没去问。顾强问道:”冻结了我几个银行的账号,这不违规么?”
池正松边用筷子比划边说:”这是正常的。所有银行都归国家管。银行上面还有银监会,就算是私人银行,也要受到管理和监督。你这笔贷款。一定已经用了不少吧?”
顾强点头说:”恩,有部分用来添设备了,还有部分划到阿越那边做贸易。”
池正松说:”这就是了。银行为了保证资金安全,当你没有抵押时,会冻结所有的账户。资金依然不足的话,他们下一步还会查封厂子的固定资产。”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这一手够黑的,谁贷了款。不用作投资呢,账上肯定没有足够的资金。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早有预谋,迅速将账户都封掉。一般的企业,封上一两个月,怕就要彻底倒了。”
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有应对之策。但我还是有些著急的问:”池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池正松把手里的筷子扔下,转向我说:”你们下午是不是还急用钱呢?”
顾强说:“那个倒不太急,晚一两天也无所谓。”
我说:“我那边也可以先划给客户。”我那边可以公司原本有部分资金就是厂子这面划过去借用的,现在还有苏砚海提供的一干万。资金很充裕,应付几天也不违反什么。
池正松点点头:“那就好。这个其实不难,有个最筒单的方法。”他指了一下阿影“随便弄点什么出来做担保,那不就行了。”
我看了看阿影,当即明向了池正松的意思。只要阿影家里接供些相应担保。抵押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不过我知道阿影一向不太愿意这么做,有几次破例,还全是为了我。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家老爷子对我有不小的意见。迟疑着说:“这样好么?”
池正松笑了笑,显然明向我地顾虑。他说:”你和阿影的哥哥也是有交情吧,借他在钱州的房子用两个月,欧阳冰一定愿意的。其实阿影自己的东西,也不少吧,我是不太清楚,不过你以后会清楚的。”
我扭头看阿影时,她己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并轻轻点了点头。我感激的冲的笑了笑。
经过池正松的一番分析,所有的问题都变得简单起来,很快就找出了应对的办法。不过要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他和阿影,这事情的确会要人的命。
由于我们表示,只想尽快拿到合用的建厂用的,当下计议得定,下午池正松和我一同去处理这事。饭后时间还早,我们找了个清静的茶楼休息一下,只等政府上班。
顾强在池正松拿出的委托书上签了字,陪着坐了一会,先回厂里去了,那边还有事安顿。我和他一起出去商量了一下,这边需要的200多万,还是先由我那边划出来。我又给罗成打了个电话,安顿了这事。
回到茶楼,再坐一会,池正松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我看了看阿影,她冲我摆摆手说:你们去吧,我和晓蓉坐坐,这事人多了不好。”我点点头,把车钥匙给了阿影,“我搭池哥的车,你们坐腻了就四处逛逛。”阿影接过钥匙:”那正好!”
到了下面停车场,钻进了池正松的车,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大哥人太好了。”又摇摇头”,不好。”他发动起车子,向市政府方向开去。
他后面所说的”不好”,是指顾强对敌人太仁慈了不好。没想到他和我的观点一样。我说:“池哥,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查一下幕后那人。”
池正松左手把著方向盘,右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想法。放心,这个忙我肯定会帮你的。”
我笑著说:“那我提前道谢了!”他肯帮这个忙,查出结果的可能性极大,说不定比我去报案还要有用得多。
池正松说:“我中学就开始研读法律,到现在二十年了。只信奉一条,法律应该让好人受到保护,而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随着经验的增长,这好人和坏人,是越来越不好分了,可以说没有完全的好人,也没有彻底的坏人。但我的信条不会变。为什么我更愿意接刑事案,而经济纠纷,更多的是阿影他们去做。就是因为刑事案里,受害人的伤害住往更松严重。上次杨扬那个小话娘的案子,是我从晓蓉手里要过来的。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小鬼子的鳖样,解气!”
我笑了。那个案子不难处理,当时还以为他是看在阿影面子上,亲手做下来。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池正松自己也笑了笑。他说:”这次对你们使坏的人,为了钱,使那种坏手,我就是看不惯,非把他弄出来不行。”
我说:“你当初怎么不去当法官啊?那样不是更符合你的理想么?”
池正松摇了摇头,说:“当了官还有什么自由?而且也得是该着你的案子你有能审,有地域限制,还有回避原则什么的一堆。当律师多自由啊,可以满世界的去接案子。”他笑了笑“不过也只有阿影这样的律师事务所肯要我,我有不少官司不光自己贴钱,所里也要搭上。一年下来也给事务所赚不了什么钱,拿得倒不少。今年新来的小律师,都比我的盈利高。”
载笑着说:“要是我开律师事务所,也愿意请你这样的。”
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政府大院。池正松有这里的通行证,经过门检,直接开了进去。泊好车后,他带着我经往里走。
现在的政府大都都极气派,代表着政府的脸面。作为发达城市的钱州,政府办公楼当然更是堂皇。这至少有一个好处:主要的职能部门都集中在这里,有什么事需要办连锁部门的手续,可以一个地方走完,不像过去那样要跑好几个的方有能办好一件事。
池正松熟门熟路,带着我穿过主楼大厅,进入后面的一栋楼内,乘电样到六楼,到了土地管理局的办公区域。
大厅里每个职能部门的办公区域,都有一个专用的会客室。此举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市民。会客室非常大,在走廊上,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能够看到里面的全貌:巨大的会客室被一斑墙隔成几个不封闭的小间。
池正松推开玻璃门,冲我摆了下手,我笑着点点头,和他一起进到会客室。角落转出来一个小姑娘,礼貌的上来招呼:”两位请坐。请问是来办什么事,是否有预约?”
池正松说:“我们找负责土地使用审批的部门。”从包里拿出了顾强签的那张协议“有事商谈。”
小话娘看了一眼,笑着点头:“请稍候。”说完出了门。
我和池正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管事的会不会躲着我们?”我问道。
“不会的。”他摇摇头“正常工作日,这时随时都有值班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新的领导班子对这个很重视,如果在工作时,有市民来办事却无人接持,是要严重处分的。”我点了点头。看来钱州的新领导倒是有不少便民利民的举措。只不过外面那道大门给人的感觉有些太威严,又有几个平头百姓敢住里面跑呢?
坐了不到两分钟,便有人来了,赫然便是陈华斌。他看到我们,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对我说:”顾强怎么没有来啊?”说完大喇喇的坐在了我们对面。
我说:”顾总有事,所以派我们来处理这事。这位是池正松律师。”
陈华斌”哦”了一声,脸上显出些怪异。他恐怕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找了一个律师来和他理论这事。
池正松正了正身子,开门见山:”陈科长,这次市里为我们厂转换建厂用地的决定。我方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政府坚持的话,这种结果将对我厂地利益造成极大损害。”他把协议平摊在茶几上。”我们希望政府能在知时间内,尽快向我们提供合用的建厂用地,并补偿相应损失。”
陈华斌在茶几上敲了几下。似乎是在思索了。过了一阵,说:”具体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今天早上我带你们去看新地用地,就是遵循你们要求的快的原则。能在这种短地时间里提供地皮。政府的办事效率也算快了吧?我们也算是重视这事情了吧?可不同意的是你们啊!”
我”哼”了一声,说:“早上那种地方,你让我们怎么建厂?”陈华斌说:“小伙子,话不是这么说,钱州现在的民营企业越来越多,而高新产业以后都要集中在那一块。对这事,政府当然要规划好了!对于还没有最后划定地地皮,我们也不可能先批给你们用啊!,你要考虑到我们工作的难度。”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难度呢?”我忍不住声音大了些。
陈华斌说:“如果没有考虑过,会这么早就给你们安排用地么?真是笑话!”
“我看你这有是笑话。弄一块不能用的地来敷衍我们。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我在茶几上使劲拍了一下,大声说道。
陈华斌皱了皱眉头,说:“你嚷什么?有这么和领导说话的么?你只考虑你们一家,我们要考虑的是全钱州的工厂!”
这个家伙到这会了还是这个态度,真是把我气坏了,似乎他做地都是非常有道理地,而我有是无理取闹。我刚想站起来。池正松在我肩头按了一下,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这才想起,他有是这次会谈的正主。而我对政府内部的一些规章和运作全然不知,这样和陈华斌吵,只会给他添乱。想到这,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忍不住瞪了陈华斌一眼。
池正松说:“陈科长,之前的事先不说,我只申明几点:一是早上的那块地,我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二是希望能为我们尽快处理此事,不要拖得太久。不然表们保留对原有土地的合理使用权。”
陈华斌斜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在要胁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这样和政府交涉地!”
池正松不亢不卑的说:“不是要胁,只是提出我们的合理要求。”
陈华斌靠在沙发上,翘起一条腿,说:“你这个快,是多快?短期内可提供的,只有早上你们看过的那块地方。要想更理想的,只有等,难道我不想让你们早点把厂建起来开工么?”
我心里冷哼一声,这好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
池正松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厂当初以地皮为抵押,贷了些款项。如今因地皮置换,银行那边没了抵押。顾总说陈科长和土管局曾出面担保,可今天银行依然封了公司的账户。不知这件事陈科长知不知道?”
陈华斌边说边摆手:“市里担保?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你们公司与银行之间的商业住来,政府怎么可能作这种担保呢。这上面出事,也是你们和银行之间的调协问题,就算要担保。那也不是我们局的事。”
中午地时候顾强说过,经手担保的。当时就是陈华斌。这会他却翻脸不认账了。我沉下脸看着他,这无耻地家伙却当作没看见。
池正松说:“这么说,是没有这事了?”
陈华斌说:”绝对没有这回事!”
这银行的贷款和地皮的置换。原本是套在一起地一回事。池正松分开来说,我不知道他的用意,虽然心头火起,却不插话。
陈华斌当著面尚且说批下地皮要两三个月。之后再施上一拖,也是极有可能的。而他又一口否定曾有过担保的事,这是摆脱自己地干系。我们没有书面的证据,这事还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要是没有非常办法,两个月后,厂子怕是已轻倒掉了。
池正松把协议收了起来,说:”陈科长,我很怀疑你为我们处理好此事的诚意。而两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也是我们接受不了的。”
陈华斌摊开双手。说:”你们不相信政府,我也没有办法。”
池正松扫了他一眼,说:“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政府。”
陈华斌生气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池正松说:“没什么意思。你处理不了,我只好我你的上级领导来处理了。”
陈华斌厉声说:”那怎么行!你这是越级!我就是直接负责你们这事的。”他顿了顿,又说:“你就是我到局长,还是这个结果。我说了多少次了。不是不给你们处理,是现在没有合适地用地!”
池正松轻笑了一下,说:“你个人说法,我无法相信。而且我们和你没有从属关系,谈不上什么越级不越级地。”
陈华斌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说:“你不相信我,那就自己去办吧!”说著就要离开。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陈啊,你怎么能对访客发脾气呢?我在走廊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玻璃门随即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人,脸上带着微笑,头发虽然微秃,但西装笔挺,腰板很直,肚子也不如何大,看上去倒是挺有精神。
陈华斌对那人说:”年副局,你来得正好!”然后又转头对我们说:”这就是我的领导,年副局长。你们这就向他反应吧!”虽然还是一脸愤愤,却透出几分得意。不用说,这年副局和他是一路的。我很怀疑他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等陈华斌嚷嚷起来,这有进来。年副局长说:“怎么回事啊?有事情好好谈嘛,声音大可不好啊!”说著过来和我们二人握手。握手之后,我和池正松立在一旁,陈华斌将事的大概和年副局长说了。
果然那副局长一听完,就对我们说:“两位年轻人,这就是你们地不对了。要相信政府的工作嘛!陈科长刚才和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我们现在就在著力解决这事,肯定会给你们处理好的。”
池正松说:“年副局长,这用地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说是事关厂子的生死存之也不夸大。我对市里的新一届领导,还是很相信的。同时也相信政府能在短期内为我们处理好这事。”
年副局长笑呵呵的说:“这就对了嘛,回去等一等。两个月的时间不是很长,我们一起共度难关!”
池正松微微一笑,说:“两个月实在太久了,我们等不起。我今天就想要一个尽快的,确切的时间。”
年副局长皱了皱眉,说:“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这样吧,我们会尽快优先处理你们的事,也许一个多月就有结果了呢。”
池正松说:“既然年副局长为难,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回过头对我说“我们直接找市长吧。”
我点点头,便要跟他一道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故作姿态,还是真要找市长去,反正一定要配合。
年副局长似乎有点急了,说:“你们这两个小同志啊。怎么信不过我呢?坐下,坐下!有困难说嘛。政府一定会为你们解决好的!”
池正松假意坚持了一下,又拉我坐了下来。看来他是想就在这个范围内解决了。我们四人围几而生,刚点上支烟。又有人推门进来。转头望去,进来了四个人,当先一人50来岁,眉宇间有几分威严。
年副局长和栋科长似子没有想到此人会突然出现。忙起身迎了上去。“安市长,你怎么来了!,
安市长面带微笑,指了指上面,说:“到楼上去了,电梯太挤,就走了下来。看到你们在会客,顺便过来看看。”和年、陈二人招呼完,安市长又向我们走来。欲握手致意。待看到池正松。轻轻”咦”了一声,说:”小习啊,你怎么会在这。”
池正松先向安市长鞠了半个躬,又握住对方的手,说:“安叔叔,好久不见了您了!我和朋友一道来谈些事。”
安市长笑容满面的说:“你父亲还好吧?”
池正松说:“一切都好,就是有时熬夜。不大坚持得住了。“
安市长点点头,说:“上了年纪,要注意休息了。”又拍了拍池正松的肩膀。
“这是我地朋友,吴越。他正在高新区投资一个厂,我们就是来说用地的事。“池正松又把我介绍出来。安市长和我握了握手,说:“年轻有为。感谢你们这些企业宗投资建设钱州!”
突然间见到这么大地官,心里颇有些惶恐。好在这半年来大人物也见过不少。“安市长言重了。要成为企业家,路还很漫长呢。”
安市长对年副局长说:“你们继续谈,我听听就走。大家都坐下!”双手虚按了几下,然后坐在最外面。
年副局长和陈华斌自安市长进来,就有些不太自然,待看到池正松居然和市长熟识,面色更松不好看。但两个也是久历官场,坐下之时已经面色如常。
池正松说:“年副局长,我们厂子对用地非常迫切。您看能不能在一到两周之内,就帮我们安排下来?”他并没有因市长的到来而紧逼,语气反而更松缓和。
年、陈二人似子没有预料到,稍怔之下,年副局长立即说:“对你们这样的企业,一直是市里大加支持地。不过刚才也说了,确实我们的工作有些难度。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会最大限[书]度的克服困难,为在我州投资的企业接供良好地生产坏境。”
他又转头对栋华斌说:“小陈呐,松上这块用地,你的工作量也不小,能不能兼顿过来?要不然我直接负责?”
陈华斌忙说:“没有问题,这一点小困难算什么。”
年副局长问:”时间上能保证么?”
陈华斌挺了挺胸,说:”确保两周,力争一周。”
年副局长点头说:”好!”
当下再说了些相关琐事,便定了下来。从安市长坐下到谈完,不过十来分神。即已办好,我们就起立告辞,安市长松人也和我们一起离开。年、陈二人将我们送至电梯……尤其是陈华斌,那态度和我们刚来时是大大的不同。
进了电梯,安市长问了问我们投资的主要项目和内容,我都据实以告。他边听边点头,说:”商业上的事我不大懂的,也从不插手。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你们接供最好的投资环境。”
一路向外走去,安市长又和池正松聊了几句家常。最后对他说:”小习啊,你家里人都到了京城,以后回钱州了,就到我那里去。”
池正松笑道:”我是想去来着,不过知道你最近太忙,没什么时间。”
安市长笑了笑,说:”最近事情太多,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再说几句,便即道别。
一上车,池正松问我:“你觉得安市长到了以后,我对年副局长地态皮奇怪么?”
我说:“开始有些奇怪,想想就明白了。前面地事情让市长知道了,对于达成我们所要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更困难。”
池正松发动车子,说:“是啊。这里面盘根错节的事情太多。”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脑子够灵,从政也不坏。”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行的。有时好冲动,而且我也不喜欢做那种事。“
一路向市区驶去。我给阿影打了个电话,想控明地们的方位。谁知阿影告诉我,让我到厂里等地。我们便又改道回厂。
到了办公室,顾强居然也不在。坐了许久,和池正松天南海北的一阵猛侃,扯了半包烟,顾强和阿影以及何晓蓉有回来。
我把地皮的事和顾强说了,他对池正松又是一通感谢。接着告诉我,阿影帮他把贷款地事特也解决了。我看了看阿影,地冲我眨眨眼晴。忍不住上前在地脸上亲了一下。阿影双颊立时飞红,轻推我说:”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呢!”其他几人却不以为异。
池正松看了看表,对何晓蓉说:”晓蓉,我们该走了吧!”
顾强忙说:“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啊!”
池正松笑着说:“不了,晚上得和家人一起吃。”
阿影说:“顾大哥,让他走吧。他要是晚上不回家吃饭,天就要塌了。”知道他这人的习惯,我们也不再挽留,送到楼下,向二人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