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忘剑北是强,但和战堂大师兄一比,还是不如。
除非是剑堂第三子,莫言。
忘剑北等剑堂之人神色再变,他们隐约明白了什么。
一戒出现在这里,固然有他自己的执着和意志,但背后未曾没有战堂的纵容。
说一千道一万,今日之事,论理,他们剑堂站不住脚,论武,他们不能速战速决,以诸天之残酷规则,和战堂的无形平衡,已经打碎了。
诸天,向来是以实力为尊,你出动一个武帝,连一个天府境强者的手中剑都不能快速夺回,凭什么再对你客气?
这就是一场博弈啊,剑堂已输。
可是就这样退去,真的好不甘心啊,他们可是骄傲的剑堂,剑子!
“退回来。”然而就在这时候,苍穹中响起了一道声音,却不见人影,但带着至强的剑韵,犹如金铁一般在世人耳畔响彻着,不断化作滚滚剑潮之音。
这道声音,不仅响彻世人耳畔,还出现在世人脑海里,血液里,肉身九大神藏里,无处而不在,犹如万剑奔腾,剑潮汹涌,从里至外,都充斥着霸道!
仿佛无人可挡,无物可阻。
许多人不论修为强大与否,顿时面色苍白,血液沸腾,浑身似乎要炸裂开来似的,连元魂都要焚寂!
他们似乎看见万剑朝宗,呼啸不绝,一人立于诸天,睥睨星河,他仿佛就是真正的剑主,剑中之主!
他可以让万剑臣服,也能化万物为剑,可以一眼御万剑,一言葬诸天。
是剑神陆离么?
人们震撼至极,朝天看去,在想,这人会是他么?
叶星尤其难受,他仿佛可以感觉这声音是针对他似的,好在体内的九重天及时发挥作用,身躯一晃后稳了下来,犹是如此,喉田也忍不住一腥,溢出一丝血迹,十颗天府都有一丝震伤。
他下意识的望向苍穹,光闻其声就如此可怕,应该只有那九天第一剑神,陆离能做到吧!
“三师弟!”忘剑北朝天穹道,语气里还有一丝不服,他们可是剑堂,难道就此退去,然而神色变换一阵后,只能无奈的松开了摞紧的拳头,低低一叹道:“好。”
他这一句话落下,人们更加震撼了。
竟然不是那九天第一剑神,至尊陆离,而是剑堂第三子,莫言!
叶星眼神微滞,心里忍不住道:“可怕!”
今日不论是忘剑北,还是一戒都带给他极强的震撼,那武帝的风采,让他真正见到了何为极致武帝!
那是比醉无尘,易云流,司命不韦更狂暴的强大战力。
可是这出现的剑堂第三子莫言,却更强势,光一道声音就让他受伤,若是真正出手,他连一个呼吸都挡不住吧?
或许一戒也不行,不愧是剑堂最强的剑子!
可是,让他受伤,隐隐针对于他,那么便是他叶星的敌人!
再强又如何?
叶星的眼眸渐渐转冷,犹如万波一瞬间平静,不再为这莫言的名字而心生惧念,甚至是怯意。
场中,那忘剑北,已经勒令司命刑天,赤凡和神剑宗的人聚集于一处,祭起重天,神色铁青的登临了上去。
即将离去。
重天剑上,他们仍是有些不甘心的望了一眼场中,只听忘剑北语气冷漠,意有所指道:“有些东西该属于谁,就属于谁,无人可以拿走,强求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便是威胁了?
一戒眼神微微闪烁,却是看向了诸天,他看不到那个人,这个人很强,带给他极强的威胁,或许只有大师兄才有资格看见,和其抗衡。
“我不知道剑堂的道理如何,我只信仰自己的道理,你们的剑,我就是拿了,那又如何,要战便战,不战,滚。”叶星摞着羿日剑,冷冷的回视回去。
管你说什么,冷嘲热讽,还是威胁,这剑到了他手中,就不会轻易还回去,剑堂如何,剑神又如何?
他有自己的道理,自己的法,自己的处事方式。
叶星的强势,让重天剑上的神剑宗一行人神色难看到了极致,心头堵的都喘不过气来!
太羞辱人了,他们好歹也是九天至尊势力之一,叶星张口就是“滚!”,这也太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吧?
就是对畜生也不该如此糟贱啊,这算什么,可恶!
然而除了倍感羞辱,憋屈,还能说什么?谁叫他们的剑堂武帝,都不能从仅仅是天府的叶星手中夺回神剑,以及夺回属于他们的骄傲和尊严。
“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忘剑北这样有涵养的书生,都忍不住眼中怒火腾腾,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冷冷的看了叶星一眼,便驭动重天,直跃苍穹。
多说无益,剑在叶星手里,他们没有拿回来,便是全盘皆输,今日过后,要被诸天圣地极致嘲讽。
这一口气,若不能及时争回来,剑堂真的无法立足九天了。
“一戒,不妨劝一劝你的小师弟,过刚易折。”苍穹上那道声音也紧接着远去了,看起来也在离去。
他这句话不是对叶星说的,只是对一戒说,就算对一戒,也是一种下达命令一般,教训一样的口吻。
但在他心里,恐怕更瞧不起叶星,认为叶星还不配让他多说一句话吧,才会以此方式旁敲侧打。
或许这也不算瞧不起,只是强者的忽视,因为至强者会在乎一只蝼蚁么,就好比人类会在乎地上的一颗微尘么?
叶星对于他,就是如此。
这实在有些羞辱!
然而谁叫他是剑堂第三子,剑神陆离最为看重的弟子,也是诸天公认的至前者,甚至一只脚已迈入了仙王,或者可能已是仙王的莫言呢!
莫言,已经十五年未曾出手了,而对于一个剑道超凡奇才而言,十五年不曾出手,可能已变化极大。
因此成为仙王也是有可能的!
一戒眼神收缩了一下,最终没有反驳,因为反驳也没什么意义。
在莫言的眼里,叶星的确没有资格逞能,当得起过刚易折这四个字的评价。
“过刚易折,借你吉言,我会刚到极致,直到无人可折。”一戒和场中人都明白的言外之意,叶星自然明白。
他面向苍穹,持杖一指,便是宣言。
他叶星就算过刚易折,也是心甘情愿,至少他曾经刚强过,不曾退缩过,战斗过,这就足够了。
他之武道如此,心性如此,岂是说改就改。
那诸天没有回应,似乎人已经远去,但世人知道,他只是不屑回应,强大如他,灵识之强,难以想象,甚至化为仙念,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叶星的话。
世人随即为叶星的强势宣扬感概,这个年轻人真是无法无天,天王老子都不看在眼里了啊,那可是剑堂七子最强者啊,他都敢怒?
不过这就是他吧,若非如此,怎会有今日这一场惊天大戏。
“小师弟,莫言有些强啊。”一戒看向叶星,眼神微重,为叶星展现出来的锐气欣喜,却也有担忧。
那可是莫言。
不过他最终笑了:“大师兄应该会喜欢你的,早点来战堂,你会惊喜的。”
莫言是强,然而战堂也不是无人可媲美,至少大师兄就不弱于他,而叶星今日的表现,应该很对大师兄的胃口呢。
“大师兄么?”叶星低语,随即抬头,朝一戒拱手:“今日多谢师兄相助,师弟没齿难忘,我会尽快前往战堂,和师兄们把酒言欢。”
他也想看一看那九天的山河,战神阁的风采,以及战堂的光景,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怎样的有趣?
那叫疯子的大师兄,是何等的传奇呢?
“英雄一朝拔杖起,又是星河十年劫,不错,我甚是喜欢此话,然而九天恐怕要为之颤抖了。”一戒轻笑,便纵身跃起,消失在苍穹。
司命祖地有凤吹拂,尘烟扬起。
这一场大幕从开始到现在,终于有落幕的倾向,这中途来过很多人,又走了很多人,留下了很多废墟。
唯独那中央的一道身影,自始至终都是万众瞩目之一。
望着他,场中人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起起伏伏,过程之精彩,想必会被诸天传颂,久久无法平息吧。
世人会记住很多人的名字,比如剑堂第一子,第三子,第五子,第七子,战堂一戒,以及被提起的战堂大师兄凤狂,甚至在此地的许多人也会有幸出现在世人口里。
如东皇府主,凤伯然,以及很多人。
这些人褒贬不一,毁誉参半,然而都不会如一个人耀眼。
那个人叫做叶星!
叶星,一路从红尘下界崛起,却到九天都颤栗的少年,今日更是以天府之境,叫板九天第一剑宗,神剑宗剑堂诸子,更和武帝二重境,剑堂第五子赤凡大战。
可怕的是他还挡住了,如今他手中的羿日剑便是胜利的宣言。
那剑堂走出了第一子,第三子,最终都没能夺回属于剑堂的剑。
可以说剑堂的规矩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破了。
这一破,史无前例。
这一破,诸天颤栗。
诸天,将会死死记住叶星的名字,而剑堂将首次被带上耻辱的烙印。
因此,人们都知道,剑堂不会对今日事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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