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着,傅浅言不满的皱了眉头,对于他这种将自己丢下的行为感到不悦,她之前就和他说过,夫妻之间并不能够存在谁劳累谁轻松的定论,两个人只有处在一个水平线上才能不会发生矛盾,他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不,我跟你一起去。”
傅浅言语气坚定,顾冷川看着她,眉宇间浮现的情绪十分的复杂,虽然心中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她这种倔强的行为还是感到不悦。
她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她看起来很憔悴,几乎随时可能倒下吗?如果再不去休息的话,她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
“听我的。”
顾冷川这么说着,丝毫的不退让,傅浅言闻言瞬间情绪爆发。
“拜托,不要再用这种唯你独尊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们两个一起面对这件事情不好吗?为什么要丢下我?”
她这么说着,顾冷川并不言语,只是眸色深邃的看着她,傅浅言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急,说了些伤人的话,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该形成的伤害已经在对方心中形成无法挽回。
心中的不安和此时的焦躁融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有些精神絮乱,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看着顾冷川的面孔,傅浅言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接着转身进入酒店。
顾冷川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能够安全地留在自己身边,至于一切困难和阻碍,都由他来面对就好。
虽然说她方才的那一番话着实是将他的心,打入了谷底,但是,这并不能够减弱她保护她的决心,即便是被她误会,即便是两人之间又会产生矛盾,他也不想再让她继续冒这个险。
瞳孔中闪现的神色十分的坚定,顾冷川看了一眼傅浅言的背影,接着转身背道而行。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在这个异国的街头,不多时的时间,便已经被人流冲散开来,傅浅言回头的时候,人群当中已经不见了顾冷川,她心中划过一丝慌乱。
刚才的话,真的是她一时气急才说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太过于伤人,但是却没有放下脸面来跟他道歉,如今这般的冲动,着实是她的失误。
心中闪过一丝懊恼,她抿了抿唇跟上顾冷川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并不是像自己所说的那般,是大男子主义爆发,他只是不想让她牵扯入这件风波,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但是心中盛怒的时候,有些话就这么不经大脑的说了出来,傅浅言有些愧疚。
但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她完全找不到顾冷川的身影,就连他消失的方向也不太能确定,只能够凭着直觉去寻找他,至于结果究竟能不能找到,还得看天意。
就像那次被傅云天绑架的时候,她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直觉,确定一条道路,最后奇迹发生,她和顾冷川还是碰到了一起,这一次也是凭着自己的直觉,选定一个方向去寻找他。
两人之间的冥冥注定和心灵的相连指引着她,虽然说这种说法有些迷信,但是傅浅言还是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感觉。
现在她和顾冷川所面临的这种情况,完全就像是一个陷阱一般,他们不知道沈骞究竟现在是什么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靳伏白他动的手。
只能够凭着自己的猜测和第一反应去寻找线索,结果究竟能不能够如他们所愿,也不得而知。
傅浅言选择的那一条路,几乎快要走到了尽头,但是依旧没有找寻着顾冷川的身影,她有些颓废的蹲在街上,引得路人的频频回首。
如今他和她之间的感觉也彻底的断了吗?
他究竟去哪儿了?
与此同时,顾冷川正前往巨盛总公司的方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靳伏白,将事情解决。
既然,沈骞现在已经不知所踪,那么他也不能够将时间浪费在找他身上,毕竟他们的目的还是想要将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做一个了结,让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再存在。危机解决的话,一切便归于平静。
因此,无论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他只要奔着他的目的去就可以。
既然沈骞不能够帮他完成他的目的,那么并由他自己亲自出手。
来到巨盛楼下的时候,本来以为还是会像那天一样,被拦在公司楼下,但是前台小姐在见到他,且听了他的话之后做了个手势,带着他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很显然的,靳伏白已经预料到了他即将到来,但是,却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从傅浅言转告自己的二十八年前的往事中来看,靳伏白应该恨着的更大的敌人,应该是顾家,而他正是顾家的直系子嗣,她如果恨的话,对于自己的恨意也应该是十分的强烈。
那么也就是说他今天这一次来绝对是提前预料到的,或者说是,设好的陷阱等着他来跳了。
这一次的会面,恐怕有些许的危险。
顾冷川在他的办公室门前顿了顿,接着抬步走了进去,落地窗前的身影背对着他,逆光而站,看不清大概的轮廓。
“顾总裁,好久不见。”
靳伏白平淡不惊的语气这么响起,顾冷川顿了顿,接着回道:“靳董事长。”
依旧这般客套的打招呼,顾冷川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但是靳伏白却站在窗前,许久没有再开口。
顾冷川也没有时间再和他继续耗下去,他直奔主题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和靳董事长,探讨一下关于二十八年前的往事。”
他这么直接了当的说着,靳伏白的身影在窗前微微一动,接着又归于平淡,他半晌之后才淡淡的回道:“二十八年前的往事,我想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是你们两家亏欠了我的父母。”
他终于主动承认了这件事情,这是一个好的开头,顾冷川抿了抿唇,介绍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两家的问题,在此我谨代表我的父母和我夫人的父母向你道个歉。”
一向冷傲的顾冷川,竟然也会说出道歉这种词汇,站在落地窗前的靳伏白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声十分的低沉,带着些许的危险,他道:“道歉?如果说道歉有用的话,那么我杀了这全世界的人再道一声歉,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的,从他的话语当中听出了强烈的恨意,顾冷川没有回话,感受着他扑面而来的怒火。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这是上一辈恩怨,牵扯到这一辈来,是不是有些不太理智?”
顾冷川这般说着,靳伏白终于转过身子,但是五官依旧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理智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曾真正的存在过,如果,我们俩的角色换位的话,我相信顾总裁也会像我这样。”
他这么说着,顾冷川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靳董事长还是不太懂得这世间的情分两字。”
随着顾冷川这句话音落地,靳伏白不屑的笑了两声,也是,在这种关头,他和他谈‘情分’是不是有些太幼稚?
这并不是拍电视剧,能够因为一时的言语感化,从而让他放弃这些年来一直支撑着他的生活支柱。
凭借着这样匮乏的言语表达,怎么能够将他心中的恨意疏散呢?
“顾总裁这番言论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靳伏白丝毫不掩饰他对于顾冷川这句话的嘲讽,而后者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想必靳董事长,只明白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当时真正的心里想法吧。”
顾冷川的这句话让靳伏白微微一愣,确实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思想和思维方式,来判定当年的一切,他认为当年自己父母的死,完全是因为顾家和安家这两个家族。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但是,却一直没有想过方才顾冷川所说的那个问题,他也不屑于想,在这个世界上他相信的只有金钱权利和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这个东西靳董事长是没有见过的吧?”
顾冷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靳伏白看着眉头紧蹙,他给他这东西做什么?
“我想靳董事长的应该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根据二十八年前往事之后,凭借着推断,两人也能够准确的推断出来并不难。
只是在于两人究竟愿不愿意相信和接受,实际上两人的身份也一直明显的摆在那儿,关于兄弟这个词汇,从来就没有主动的浮现在脑海当中。
这是一种本能的排斥心理,靳伏白排斥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弟,顾冷川也不愿意相信,他的父亲会风流到这种地步,在外面沾花惹草,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与他血缘相近的兄弟姐妹。
当初的韩明雪,便是一个极好地证明,如今又出来一个靳伏白,顾冷川对于他的父亲实在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不能够说这是他的责任。
世间所有的情分,也只有在自己经历之后才能明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有的只有愿意与不愿意之说。
“这只录音笔里面,记录的是你的母亲留下的话。”
顾冷川这么说着,他所说的并非虚假,这只录音笔是在他在顾国邦的房间里发现的,被珍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可以看的出来,顾国邦也十分的珍惜这只录音笔,但是,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毕竟不是当事人。
这里面的内容,他也听过,类似于日记一般的存在,虽然说这样窃取别人的,不太道德,但是在这种时候拿出来作为一个有利的条件也还是值得的。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靳伏白语气森冷,看着桌上那支录音笔迟迟不敢下手接过来。
“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靳董事长在听完之后再做打算。”
顾冷川并不认为这一只小小的录音笔就能够改变他这么多年来的策划和心思,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接下来的计划得需要一步一步的进行,当然如果仅仅走了一个开头,就能够将事情完结的话,他也乐得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