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特别地闷热,大家都说,会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天色在慢慢地变暗。
王元也觉得这天热得不象话,恩,他在新区医院安民的病房里,电风扇开到了五档那是呼呼直响,可是人还是不停地出汗。
这是个普通病房,安民为了省钱,就没有要有空调的房间。这个病房里今天只有安民一个病号,小叶就光着膀子看手机,监视着走廊的另一头。
监视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瘦瘦的身影,是照顾王定宇和高志鹏的小弟小等。
小等手上提着个热水瓶,看样子是要去锅炉房取开水。
王元要等的就是他。
“行动!”王元说。
小叶就快速地穿上衣服跟着小等下楼,王元等他们走了二钟,也跟着下了楼。
小等走到了锅炉房后面的小径上的时候,觉得一个又尖又硬的东西就抵住了自己的腰,他就放弃了反抗,乖乖地跟着人拐了两个弯,被推上了一个早已经停在这里的面包车上。
车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一听声音,小等就知道是那天抢了他们钱的人。
那个戴眼镜的人说:“小等,我们又见面了。”
小等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见你们。上次的事,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只说有人抢钱,其他的事都没说。”
戴眼镜的人说:“你还想要我们感谢你,是不是?”
小等说:“那是不敢奢望了。我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为了混口饭吃。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戴眼镜的人说:“你跟大雄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想没事了?”
小等说:“罢了,你们就直接说要我做什么事吧。”
戴眼镜的人说:“我们要与大雄做一个了断,需要你配合一下。你要让大雄到一个相对偏僻的、我们需要他去的地方。”
小等说:“大雄手上人命就有四五条,他也是死有余辜。可是,我也跟了他好几年了,你们就不怕我对大雄告密?”
戴眼镜的人就笑了,说:“我们自然有办法。你看一下这个上幼儿园的小孩的照片,多可爱,认识不?”
小等看了一下,是自己的儿子,照片上笑的正开心。
小等眼中冒出了火,说:“你要是敢伤害了他,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戴眼镜的人说:“这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小等说:“可是,我怎么能说服大雄才能相信我、听我的?我只个小弟,你们可能高估我了。”
戴眼镜的人说:“骗人的本领,你在你们这伙人中是最厉害的,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你用什么方法和理由,我们都管不着,我们只需要大雄在今天晚上17:00到18:00点之间到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烂尾楼,我们就在八楼的顶楼等他。”
小等看了下表,现在是下午快16:00了,他说:“时间有点太急了,万一大雄今天有事,去不了怎么办?”
戴眼镜的人说:“一个小时前,大雄从汽修厂潘老板那儿借了一辆车。现在,大雄刚在新之城广场的*茶吧与两个小老板说完话。晚上20:00,他与开面包店的郑老板谈事,这中间有空。”
小等脸上非常诧异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闪就又正常了。
狗子和二娃从大雄出了第一国际花园,就一直跟着大雄。
毛蛋则是跟着陈威和朱顺忠。
所以,信息准确及时。
小等当着戴眼镜的面给大雄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这样说的:“雄哥,我是跟高鸟的小等。我有一个发小,刚跟我打了电话,他说想跟你讨点零钱花花。”
大雄说:“小等,什么人敢跟我要钱花,算他胆子肥!你的胆子现在也不小,到底是什么事?”
小等说:“什么事我没有问,他是搞房屋中介的,你们见过面,你见了他就会认识。听他的话音,我估摸着,可能与高志鹏被抢被打的事有关。”
大雄心中就动了几动,说:“这事你还跟谁说了?”
小等说:“只跟你说的,连高鸟我都没敢说,我怕他冲动。再说这个事情现在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一切都还要你决断呢。”
大雄说:“他人呢?”
小等说:“他说了,他在今天下午17:00到18:00之间,在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那里有一个烂尾楼,他在顶楼等你,他希望只见你一个人。”
大雄说:“好,我知道了,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王元等小等与大雄打完了电话,说:“小等,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在医院里的一切,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中。”
小等说:“那是自然。另外,我儿子我的家人,肯定也被你们监控着。我只希望这一个小时能过得快点,还有,我能先回家安排一下吗,万一……”
王元说:“你最好祈祷没有万一。你家里的事,我们都提前帮你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一直开着电话,你是聪明人。另外,我希望过了这个事,你能跟着我们干。”
小等说:“明白了。”
小等下车时,有个趔趄,他看到很多的火红的蜻蜓在医院的小池塘的水面上,低低地飞着、舞着。
王元先给海子打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王元对小叶说:“我们也走吧,要下雨了。”
天空中已经开始在布着云,云朵在很快地变化着。
闷热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海子和牤牛两人站在烂尾楼的楼顶,看着远处。
这个地方很偏僻,是海子和牤牛选了好几天才选中的。
海子觉得自己心里有点莫名地紧张。
大雄,你一次次地伤害着王元、潘老板,伤害着李婉玉、杨爱金等这些无辜的人,是时候要算一个总帐了!
这个帐算得很残酷!
牤牛也有些紧张,甚至是害怕。
两个人都竭力镇静着。
海子在等。
牤牛在等。
等待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而让人备受煎熬。
海子想,这都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大雄打电话给陈威和朱顺忠,让他们先去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的一个烂尾楼,仔细地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情况。
陈威和朱顺忠没有了车子,就打了一个的,车向梅村的方向开去。
毛蛋一边跟着,一边就给牤牛打电话。
牤牛说:“要是他们从泰伯路大拐上春阳路,你就不要再跟了,车子就在路口不太远的地方隐蔽起来。”
牤牛再打电话给各个位置的人,现在是对手的火力侦察来了。
大庆也在顶楼上的一个角落里,用望远镜在观察。
陈威和朱顺忠的车子开向烂尾楼的时候,大庆就发现了。
陈威和朱顺忠让出租车停在一边,两个人在烂尾楼周边仔细看了又看,又从一楼爬到了七楼,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给大雄打了电话。
大雄说:“让出租车先走,你们俩到春阳路和春风路口下车,在那里守着。”
海子让牤牛给小叶打电话,让小叶带人放过大雄车子后,就把陈威和朱顺忠两个人给控制住了。
大雄来了!
大雄在电话说:“刘老板吗?我大雄。你现在在哪里?”
海子说:“我已经在烂尾楼的顶楼上了。雄哥,你来了没有?”
大雄说:“到了,正在上楼,希望你的消息对我有用。”
到了烂尾楼的时候,大雄对红旗和文理说:“你们在一楼守着,阿威和阿忠在前面路口,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就打他俩的电话。”
两人点头说:“是,雄哥!”
大雄就一个人上了楼。
总共8层高的楼,大雄走了很长时间,他竖起耳朵,小心奕奕一步一步地上楼,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终于到了顶楼楼顶的平台上。
他看见一个年青人站在顶楼平台的中央,正对着他上来的楼梯。
那个年青人说:“雄老板,我们见过面的。”
大雄一时间觉得对面这个很壮实的年青人是好象在哪里见过,很面熟,可是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大雄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听说你还想向要一大笔钱?看来你是穷疯了,或者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年青人说:“都传言说你不可信,看来是真的。”
大雄说:“当然,我不需要装作很有信誉。如果你的消息有价值,今天就没有来错,否则,你今天就不能好好地离开。”
年青人说:“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雄笑了,说:“你的语气倒是不小,还很有胆量?”
那个年青人也是气极后笑了,说:“大雄,如果你肯回头看一下的话,也许就明白了。”
大雄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就看到自己后面不到五米的地方,一左一右多出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又黑又壮,一个是精精干干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只黑黑的钢管。
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大雄认识,是垃圾村里的牤牛。
大雄说:“看来,今天我是被鹰啄了眼,你也不是什么刘老板。最近的事明显都是你们干的了,你们准备地倒是很充分。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手下那个叫小等的收买了?”
海子说:“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了,不是吗?”
大雄说:“当然不是,道上混的,总要做个明白鬼。我好象没有对你们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付我呢”
海子说:“高志鹏和王定宇他们打了一个叫王元的,那是我的兄弟;他们伤害了一个叫李婉玉的姑娘,那是我兄弟喜欢的女人;汽修场的潘老板,是我的老板;这些够不够?要不要我再说一下,还有那些冤死在你手里的人?”
大雄说:“够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潘老板汽修厂里的修车工,在大排档见过的。”
海子说:“你说对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有点晚了。”
这时候,下面又上面来了一个人,是可乐。
可乐手里也拿一根钢管,他走到了海子的后面站定,说:“老大,一楼的二个人搞定了。”
大雄的面色瞬间变了几变,他对海子说:“还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小兄弟,看来我也老了。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海子说:“你还有筹码可以交易吗?”
大雄说:“我把我在坊前的所有的兄弟和地盘都给你,你只要今天放我走就可以了,如何?”
这时候,海子的电话响了,是王元。
海子开了免提,王元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大,春阳路春风路口的两个叫陈威和阿忠的人,解决了。”
海子沉默了一会,慢慢地笑了,说:“雄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雄缓缓地说:“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我想和你单挑,你敢不敢?”
海子说:“没有什么敢和不敢的。只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渣,不须要单挑!你最后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没有?”
大雄说:“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那我也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
说完,迈步向着烂尾楼的边沿走去.
就在大家对大雄还有点怜悯心情的时候有点放松的时候,大雄却是突然出人意料地一转身就猛然起步,飞速地向着海子冲过去!
牤牛和大庆离的远,来不及帮忙,两人都是同时发出惊呼!
可乐离海子近一些,可是紧急之中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个海子,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急时刻,瞬间一个平行位移,同时一个急侧身外加一个铁板桥,硬生生地后折腰,几乎仰倒在楼顶上,堪堪避开了大雄那200多的的体重外加100米冲刺的加速度。
大雄没有冲击到海子,可是自己也是收不住了脚,一下子就冲到了顶楼的边沿,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向楼外飘了下去。
紧接着,大家就听到了地面上传来了一声闷响!
海子慢慢地起了身,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湿透了。海子想,要不是上次马教练对自己突然袭击,今天就不可能有这个应急的动作做出来。
看着围绕在身边的都十分紧张的兄弟们,海子故作轻松地笑了,说:“这个大雄,还真不是个孬种。”
其它几个人都是吓得不轻。
不过,这个经验也是深深地刻在了大家的心中,在以后的时间里,时刻提醒着大家:对于凶狠的敌人,来不得半点的仁慈和心软!
……
起风了!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叶,纸屑被从地面卷到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
天上电闪雷鸣,天公发怒了似的,象是要用一把把斧子猛烈地不断劈开那厚厚的云层!
暴雨,终于在极度的压抑中爆发了!
夏天的雨,没有一点春雨那样的温柔,也不象秋雨那样的缠绵,更不象冬雨那样的凛冽,它独有它那粗犷、不羁的野性。
豆大的雨滴如脱缰之马,从低沉的空中冲向顶楼、砸在地面上,它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东一头西一头乱撞,又像那从九天之外落下的巨大的瀑布,击打着世间的万物,仿佛要吞噬掉这里所有的东西。
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大暴雨!
这场暴雨是那样的凶猛,那样的来势汹汹。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暴雨从下午六点多钟,一直下到了晚上十二点还没有结束。
不过海子相信,这场雷雨过后,坊前充满雾霾和布满尘土的天空和大地,必将会是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