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对于小娄巷,内心里一直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所以他实在不想去小娄巷,可是驾不住可乐软磨硬泡。
可乐的眼中那满是期待。
海子想,罢了,为了可乐,还是去罢。
从与可乐不打不相识一来,可乐就对于自己几个兄弟,从来是只有付出,没有任何的索要,一点一滴,海子心里清清楚楚。
看到海子同意了,可乐心中那是比什么都高兴。
可乐的心中是有个小九九的,因为他知道,海子对夜排档的关注,要远高于小娄巷。别看小娄巷比夜排档赚钱,可是说一定哪一天,海子就有可能把小娄巷给放弃了。
可乐不想要海子放弃小娄巷,可乐要未雨绸缪。
这里是又赚钱、自己又喜欢的地方。
所以可乐想要让海子重视这个地方,所以让海子去视查,增加对小娄巷的认识,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可乐说:“老大,小娄巷是你带我们打下来的,你要经常去视查一下。这一次,主要是要好好教训那个蔡英文,这样才能让王元从她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们是要给王元助阵的。”
海子知道王元对那个蔡英文心中有阴影,就让小叶把他的人也都带来,好为王元撑腰,也是防备其它势力的意思。
看着稍远处的癞子赖和小等,海子低声对可乐说:“老二,我觉得你身边要再加个可靠的人。”
可乐大大咧咧地说:“老大,不用,我独来独往地惯了,现在有癞子赖和小等两个人天天跟着我都觉得烦,要是再给我增加人,我可就真的没法子活了。”
恩,好吧。
海子知道可乐本身身手也很敏捷,现在又是经常在“阳光100”跟着教练练,就把这个话题放下了。
午后的高温,让柏油路面象是要晒化了一样,连树上的知了的叫声都有些懒洋洋地。街上的人很稀疏,这时候小娄巷的生意还不是很多,可乐海子一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小娄巷。
可乐先是带着海子到了其它的几个小姐店里,海子估计,可乐是先都安排好了的,几个店里的小姐都打扮得很漂亮,精神状态更好。
见到海子,几个店里的无论是小姐还是老鸨,大家都是热情主动,但又极有分寸,一点都没有引起海子的反感。
海子很满意。
通过这几个店,海子觉得小娄巷也有它自己可取之处。
虽然海子自己不玩小姐,但他并不是道学,他不反对其它男人找自己的乐子。
比如安民,一个人,收入低下,没有尊严,如果连个小姐也不能找,你说,他安民做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意思呢?男人下半身的冲动,那是一个经常的主题。海子是一个年青人,更是有着这方面的感受。与张小娴在一起时,好几回,海子本能地都想把她推倒,可是理智上最终没有行动。
海子说:“小姐们现在对客人的态度如何了?”
可乐说:“我们接手后,那是比以前好多了,我不是卖瓜的群众,我跟她们说,谁敢不执行老大的口喻对客人不好,我就罚款1万、永远赶出小娄巷,昨天还赶走了一个。”
“那体检的事如何?”海子对这个事,这么多天还没有来得及过问,心思主要放在拼装车上了。
可乐说:“老大,这个事进展的不错,我们让所有的小姐都到小王医生那里体检,你知道的,小王医生为人好,对小姐们很尊重,现在不光是体检,小姐连染病都到王医生那里去治疗了,王医生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她现在新租了一套房子,添了检查设备,还配备了助手,老大,以后我们也可以去她那里治性病!”
“治你个头!要戴套套穿雨衣懂不懂?要是让哪个女人给爱斯上了,到时候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几个人就向蔡英文的店里走。
王元却是下意识地拉后了几步。
蔡英文正在店里无聊,看到了海子、可乐来了,也还算平静,因为可乐已经来过一次宣示接收保护这个店,她虽然不乐意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与小娄巷的大多数妈妈一样,蔡英文现在不知道大雄怎么了。她给王定宇和高志鹏打电话,两人都说他们已经不管小娄巷的事了。
蔡英文明白,城头旗子要换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也不清楚问题到底在哪里。这个可乐就是一个玩小姐的痞子,根本看不出来,玩小姐还玩出了大哥?
蔡英文不认识海子,就直接忽视。
她看着可乐看着可乐,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说:“可乐,不,现在是乐哥了,今天让亭妃好好陪陪你?”
这一边癞子赖不乐意了,用手指着她的脑门说:“臭*,上次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要尊重乐哥,乐哥还老B老吊地不站起来接着,你想死啊!”
癞子赖就是个小弟,本来从来也没有入过蔡英文的眼,心里对蔡英文早就一肚子的火了。
蔡英文现在当然是从来没有把这些小弟放在眼里当人看,这些小弟不过是她养的狗,听了癞子赖这话,无预警地抬手就是一巴掌,一下子就打到了癞子赖的脸上。
癞子赖也蒙圈了,一手悟着脸,一边对可乐说:“乐、乐哥,她、她打我?”
可乐也是被这个癞子赖给气晕了,气笑了。
这时候,王元就走进来了。
蔡英文也是晕了头立马又嚣张起来,叉着腰指着王元说:“王元,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小等向王元叫了声:“元哥!你请坐。”
然后回过身对着蔡英文就是一个窝心脚,一脚把个蔡英文给踢到了墙角上,疼得蔡英文半天起不来。
小等说:“麻逼的,元哥也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吗?”
海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蔡英文痛苦的样子,心中竟然没有半点的同情。以前多次听说过的那个嚣张的蔡英文,现在就半跪在海子对面的墙角里。
这是海子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的看着蔡英文。
这个老女人,应该有六十来岁了吧,脸上厚厚的粉底,无法掩盖那打着皱的松弛的皮肤,薄薄的嘴唇显得有些刻薄,上面都涂满了鸡血一样的口红。
让海子觉得最可恶的就是,她还戴着一副宽边眼睛,好象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这个年龄,应该是做祖母的人了,可是她现在还在这里做着这个贱业!
海子想不明白,这个女人都这把年龄了为什么还不洗手上岸?
小等对王元说:“元哥,你说怎么处理这个老*女人?”
赖子癞这时候也终于明白了状况,跑过去就对蔡英文踢了五六脚打了七八掌,一边还骂:“老*,他妈的看你还敢不敢打我!”
可乐挥了挥手,赖子癞、小等就回过来站到可乐的身边,还是对蔡英文怒目而视。
可乐对海子说:“老大,你说怎么处理?”
海子就看向了王元。
王元说:“问她小玉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她故意把小玉藏起来了?”
蔡英文被赖子癞和小等就打的够呛,正痛苦着,王元这一句诛心的话,又差点没有把她气出内伤来!
她在内心强力地分辩:天地良心!是她自己跑的,我哪里藏人了啊。
不过,这次她终于也明白了,王元不再是被她随意拿捏的那个逆来顺受的小眼镜,现在是个能够决定她的命运的人了。
她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错。
她的眼睛四下里一张望,就看到了陈亭妃站在人们的外围。
就象一个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根稻草,她连忙爮过去一下子抱住了陈亭妃的大腿,把她的天大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好女儿啊,你要救救我啊,小玉是她自己走的,你跟他们说说,不然他们会把我打死的呀。”
终归是个女人,陈亭妃看着蔡英文心也软了,虽然她也痛恨蔡英文逼她们为娼、不尊重她们,但是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女人在地上爬来爬去,也是于心不忍。
陈亭妃就扶蔡英文起来:“起来吧,妈妈,我跟他们说说。”
可是蔡英文是如何也不敢起来。
陈亭妃说:“王元,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再为难她了可好?小玉真的是自己走了的,你来,我带你去看她的房间。”
王元就跟着陈亭妃再次穿过那熟悉的弄堂熟悉的阴森森的木楼梯,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原来李婉玉住的房间。
房间现在还没有人住,都是李婉玉的东西。
王元在这里,再次强烈地感受到了李婉玉的气息和她波动的情感。
陈亭妃就跟王元说了当初李婉如何剪了被子做绳子,如何从窗口垂下去的事。
王元看着那个被钉死了的窗户,看着那个他多少次与李婉玉温存过的床,回想着小玉与自己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流了好大一会儿泪。
终于重重地叹叹了口气,说:“你回头帮我把小玉的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我要带走。”
陈亭妃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感叹,一个能为小姐流泪的男人,就是一个情种,现在这样的男人,快绝种了。
小玉爱上了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也是值了。
两人回到了前面店里,里面的气氛十分地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小姐们更大气也不敢出。
可乐把陈亭妃喊到前面,对海子说:“老大,这个就是陈亭妃,我跟你说过的。”
陈亭妃就觉着可乐的口吻对海子说:“海哥!”
海子对这个陈亭妃第一印象很好,觉得她虽然是做小姐这一行的,但是她与蔡英文不一样,从她对王元,对可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所以态度就和蔼的多,说:“谢谢你啊,我知道你,你帮我兄弟不少忙。今天来的匆忙,我也没有一点准备,怎么办呢?这样吧,这个双面佛是我上次在南山寺里,大和尚给我的,就给你做见面礼吧!”
说着,海子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缅玉来。
可乐说:“老大,使不得!”
海子说:“什么使得使不得,有她对你和王元的这一份心,就值得。”
陈亭妃内心是十分地感动,不知该不该要,就神态复杂地看着可乐。
可乐也是无奈,可是看到了海子的坚持,就点点了头。
陈亭妃这才满心欢喜地接过来,神情认真地说:“谢谢海哥!”
海子问:“老三,就等你的话,要怎么着这个老女人?”
王元:“老大,一切都是命。让她滚吧,永远不得再来无锡。”
海子对可乐说:“下面的事,你看着办吧。”说完,海子就带着王元和大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