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中，还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诡秘。
张凡同天启交手多次，对这种感觉再敏锐不过。
“嗯？”眼神蓦地一利，张凡指尖正气豪光大作。
一丝黑漆漆的魔气没等近他的身，就被他指尖释放的正气粉碎，打着旋消失无踪。
“果然是天启！”
“这千焰山，估计就是他们新选择出的基地。”
思及此，张凡发出一声不屑冷笑。
“撞到我手里，算你们倒霉。”
“胆敢把魔爪伸到安宁的落烟州，我非把你们从上到下连根拔起不可！”
话语落，张凡一念身形疾闪，没入千焰山深处。
与此同时，无数黑袍人正紧跟在独孤无啸身后，独孤无啸怀里紧紧搂着昏迷的紫玉夫人，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歼命人。
“你确定，我只要帮你们完成祭坛，紫玉就能醒来？”
“事到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的人，有什么必要骗你？”
歼命人被反复揪着确认，早已烦不胜烦。
眼里划过一抹厉光，他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对独孤无啸道：
“既然选择与我们同路，手上染满无辜的鲜血，你早已没了退路不是吗？”
独孤无啸神色一暗，“确实是这样不错。”
“那还费什么话，快快跟上，不然耽误了召唤魔神的吉时，你我都担待不起。”
歼命人说完，就专注建设眼前逐渐成型的祭坛。
独孤无啸眼睁睁看那用无数无辜者尸骸堆积起的血色祭坛，条件反射感到极其不适。
然而歼命人说的不错，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早已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张凡察觉到那股天启高层散发出的邪恶气息，追踪到此的时候，就发现一道绝不可能出现的人影，呈现眼前。
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独孤！他怎会在此！？”
“不对，他的尸身应该还在叶家，那么他这又是怎么活生生出现在天启的地盘，与他们同行。”
“难不成是诈死？也不对，独孤修炼摄魂大.法最大的破绽便是他的法身，法身被破，肉身自然消亡。”
“我很确定，死的那个就是他本人……然而现在，他居然生龙活虎，跟之前状态截然不同，实在诡异。”
因为独孤无啸异常的状况，张凡没有第一时间现身与他相认，反而冷静藏身暗处观察起来。
这一观察，他便发现独孤无啸怀中紧紧抱着一人。
定睛看去，那不正是御天雷找疯了的紫玉夫人？
紫玉夫人和独孤一起沦落到天启的地盘，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张凡眉头皱的更紧。
接下来，他便发现独孤无啸在歼命人的要求下，不住利用摄魂大.法，操纵活生生的俘虏往快成型的祭坛血池里跳。
眼瞳一缩，张凡一声质问险些脱口而出。
“独孤这是在干什么，助纣为虐吗！”
“他难道忘记了诛魔大战时的殒身之恨！”
“不对，看他自己也不情愿，无比踌躇的样子，大概是受制于人。”
为什么会受胁迫，看他怀里昏迷不醒的紫玉夫人便能窥得一二。
再加上仔细查看便发现，独孤无啸的身躯还是似有似无的虚实状态，张凡当即心下有底。
独孤多半还没有真正的还阳，他是以被召回的神魂御灵状态，不得不因为这份因果听从歼命人驱使。
想到这一层，张凡不怒反笑，不打算再忍耐下去。
身影一闪，张凡出现在祭坛上方。
“独孤，你不要傻得被他们骗了。”
“你就是与这些人合作，也是与虎谋皮，当年诛魔大战的斑斑惨痛血例还近在眼前，你难道忘了吗！”
雷霆一喝，夹带着沛然正气的力量。
狮子吼发挥最大功效，当场震得实力低下的黑袍人惨叫一声，身躯爆碎，死无全尸。
对独孤无啸来说，张凡的一喝，就宛若心间重锤，捶得他眼前迷雾尽散，豁然开朗。
被蒙蔽的感知，对往日的回忆，渐渐全都浮上心头。
歼命人故意用奸计糊弄他的细节，也叫独孤无啸立时抓住了疑点。
“我记得你们天启从不相信命运和信约的一套，什么时候还敢随便对人发誓？”
“你们根本毫无信仰，又何来被老天认可！可想而知，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独孤无啸猛然醒悟，再看向歼命人也恢复了往日对待天启高层浓浓的憎恨和敌视。
看独孤无啸还知道迷途知返，张凡登时松了一口气。
得亏人还没完全糊涂，尚有挽回同一战线的余地。
不然，有个摄魂大.法大成的独孤无啸坐镇，他还真不好说能否与歼命人对敌还不落下风。
毕竟能直接作用人神魂深处的摄魂大.法，太过可怕，连曾经的天启高层都差点因为心神松懈栽个狠狠的跟头。
一向可能要对上老友独孤无啸，张凡不由更加小心谨慎。
张凡一冒出来，歼命人就看见了他的脸。
对天启上下来说，张凡无疑就是挡在他们称霸三界路上，最讨厌的拦路虎。
“又是你张凡，还想坏我好事！？”
歼命人咬牙切齿地喝道。
张凡嗤笑一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既然找上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心里就没半点数吗？”
“岂有此理！祭坛建成在即，我岂能让你坏我们大计！”
歼命人眯起眼，骤然冲独孤无啸下令。
“去，杀了张凡！”
“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杀掉张凡，将他的神魂身躯压来献祭给我们尊贵的魔神，你的红颜知己自会醒来，我还会做主放你们归去！”
独孤无啸瞪大眼睛，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面是自己难以割舍的好友。
陷入天人交战的挣扎之中，独孤无啸痛苦地仰天嘶嚎出声。
这招毒辣，张凡都不得不为歼命人拍手叫绝。
不过可惜，对上医术其实不下于医皇邓仙芝的他，天启搞出的鬼魅伎俩根本不够看！
不屑一哂，张凡信手一挥，当场就解开了蒙蔽紫玉夫人感知，做出外表昏迷假象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