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过后，是极致的静。
仿佛暴风雨欲来的平静，令濮阳闵凌空与张凡遥遥相对。
张凡背靠祭坛，神色如常，好似眼前伫立的不是头顶祭坛穹顶，脚踏地面的巨大魔神影像，而是空气。
濮阳闵额头青筋暴突，脸上带着狞笑，倏然与魔神影像合而为一。
这回他给人感觉是不似凡尘中人，而是地狱归来的魔神！
滔天邪威充盈整个空间，濮阳闵一脚踏碎地面十尺，层层叠叠，气浪翻涌，但到祭坛周边五米，却控制得极好戛然而止，没损伤祭坛分毫。
张凡这时人影一闪，出现在濮阳闵身后。
岂料濮阳闵面上展开一抹不屑的冷笑，手肘轰然向后一击。
仅一击，空间为之崩碎！
刻骨罡风凝成道道风旋，每一道都冲着张凡身周要害而去。
同时濮阳闵的头也呈一百八十度扭曲之势倒转，骇人至极。
他两眼带着兴奋到极点，赤红又疯狂的狰狞恶意。
“留下吧，我最美味的祭品……”
魔神虚影，在他面容若隐若现，勾魂夺魄，直欲从精神层面进击张凡的灵台！
“在我面前，任何鬼魅妖邪，不容猖狂！”
张凡冷哼一声，纵使没了打魂鞭，他周身运转的正气就是这些邪魔的克星！
双拳紧握，霎时万丈豪光从他身体透出，带着无匹磅礴的金色锐气，直刺魔神贪婪的双眼！
“啊！”魔神发出惨叫，连带着濮阳闵也闷哼一声，嘴角流下猩红的血丝。
同时张凡在原地留下一道分身，拳脚齐齐并上，毫无顾忌地全力爆发，痛揍身形受限的濮阳闵。
每一击都带着沛然正气，那就宛若跗骨的腐蚀之毒，沾上了，就让濮阳闵感到痛不欲生。
正气邪气相互爆冲，分分钟以他身体为战场，展开激烈的拉锯战。
过去的每秒钟，对于濮阳闵来说都是惨痛的折磨！
“不可能，现在的卫道士绝不会有这等实力，你究竟是谁！”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分身中期，张凡面容稚嫩，又怎么会比他还强！
一定是借助这正气压制之效！
可如此磅礴的正气积累，又到底从何而来！难不成他是潜藏了千年的老怪物不成！
越想越是惊惧，濮阳闵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质问张凡。
这回换张凡居高临下俯视他一眼。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杀你的人，同样是能只手覆灭天启之人！”
此等嚣狂口气，换做之前，濮阳闵一定嗤之以鼻。
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吐血也不得不承认，张凡的确有这个震撼的实力。
等等……同样的口气，千年前他们天启的上代教主同样听说过！
莫非！他是！
濮阳闵陡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凡。
然而他注定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张凡试探性的进攻一波，遗憾的发现，随着灵气匮乏，这个魔神影像还是空有邪威能吓唬人而已。
根本比不得上古时代，魔神受万千尸山血海供奉，踏碎山河一出，令无数修真者忌惮畏惧的气势。
“这个祭坛你们就是修复好了也没用，不如毁了。”
在濮阳闵怒眦欲裂下，张凡一脚在他眼前不断放大，直直把他踹落三角锥平台的祭坛。
濮阳闵再想控制住身形，架不住空间隙缝内，张凡不断闪现，每一脚叠加下去，都是巍峨磅礴的力道。
这股力道生生打得他身体经脉骨骼尽皆粉碎，动弹不得。
只听闻轰隆一声震撼灵魂的巨响，他辛苦重建十年的祭坛就被他自己的身体砸成废墟。
“啊啊啊，张凡我要你死！”
分神期的身体素质，神魂合一下，哪怕身体破碎成一片片，仍能暴起再战。
神魂不灭，停滞千年重修他还能再拥有一具躯体。
况且就算是夺舍，最多不超过五百年，神魂尚在他也能在天启的底蕴支持下完成重修的程序，再踏上分神期！
抱着破碎的身躯，濮阳闵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魔神之威再度壮大，这回融合了他一些神魂之力，分神中期渐渐往分神后期发展！
与此同时，祭坛粉碎，也令大阵之力无以为继。
蒙蔽苍天的效力丧失，地表整片山区都转瞬被浓重的劫云笼罩。
充斥着不祥血红色的劫雷轰然劈下，毁灭之威，直达地层，崩碎无数通道，贯入地下，劈向濮阳闵头顶！
“啊——”
濮阳闵痛到极致，发出仰天怒吼，澎湃的邪气顺着破碎的地缝渗出地表。
与天相争之势，与不容邪魔于世的劫雷相抗，顿时整片山林的灵物都跪伏于地，瑟瑟颤抖，胆小的当场暴毙。
但劫雷对张凡来说没有丝毫影响，更甚者看到劫雷，张凡还想到最快速度折回地面的法子。
“你只要敢出去，没了大阵持续削弱的庇护，迟早会被劫雷劈成灰。”
“可你在此，不用劫雷击顶，我一样能把你打成渣。”
“何不出去痛快淋漓的打上一场，也不枉你们的魔神世间走一遭。”
耳听着张凡揶揄的声音，里面带着对魔神浓浓的鄙夷和不屑，登时点爆濮阳闵的恨火。
“有何不敢！我死也要拖你当垫背！”
“我还要告知苍天，我天启迟早会唤醒魔神，再创霸业！”
“你们这些卫道士是拦不住我们的，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濮阳闵身形胀大到一定规模，轰然破碎，无边血色全数融入魔神影像之中。
他的神魂，也带动魔神影像，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张凡紧随而去，两人边打，边突破地层。
无数乱石飞溅，地动山摇中，两名绝世强者从地下千米深层，直打到地表，腾空飞起。
这时劫雷终于发现目标，道道粗壮的血红劫雷不要钱似的劈下，每一道都劈进濮阳闵神魂深处，令他神魂碎裂一分。
濮阳闵不止不惧，还放声狂啸着，迎四方汇聚而来的天地煞气，魔神虚影吞天摄日，势要与天一争高低！
“天启不灭！魔神永存！”
“不灭？除天与我，万物难以永恒。”
张凡漠然回应他一句，这次一脚裹带万均之力，与比第一道粗壮十倍的劫雷同时盖下！
正是，一脚动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