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被嫉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马飞无奈不已,心里感叹:没想到啊!老狐狸的策略居然这么有效,终于帮我捅马蜂窝啦!
确实,如果只是上级借用权势对他进行的打压,他或许还可以用行动回敬应对,毕竟对方不至于完全不讲规矩。
可眼下他面临的却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一旦被煽动起来,谁又会跟他讲道理?
如果整个报社所有人都这样对他,那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顺利待下去呢?
这么说,老狐狸是想用这招把我给逼走咯?
当然,此时马飞根本顾不上想这些,他必须妥善处理好这些对他趁机下黑手的人。
主动放开了黎全德,他灵巧的躲过了几人的“攻击”,断绝了对方拉偏架的机会,摇头道:“你们问问他,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黎全德倒也实诚,梗着脖子道:“是老子先动手的,怎么样?老子已经不想干了,打你一顿算是赚的!”
这时候,那帮人又改口了。有人感叹:“看看吧,一个干了快十年的老记者了,就因为某些人的肆意妄为,被逼得走投无路!”
“可不是么?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有的人生来就要比别人高贵些,到哪儿都要比别人顺利呢!连考核标准都是为人家量身定做的!”
马飞哭笑不得,他很清楚跟这帮人没法讲道理,唯一能做的就是置之不理,尽快离开。
可没等他走出去两步,背后却传来更难听的议论。
“东哥,老黎被逼得辞职,还被打成这样,你要是一句话都没有,那也太让我们寒心了!”
“就是!你怕那孙子,我们可不怕!咱们这就去找上面反映,帮老黎讨个说法!”
“说得好!我就不信这孙子还能为所欲为了!”
听到这些话,马飞当然不是滋味,本能的想要回敬两句,可又担心授人以柄,正中路一鸣的下怀。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事这么热闹呢?”来人正是总编辑孔伟,他正好有事找陈东,恰好撞上了这一幕。
黎全德看到孔伟,双眼登时放光,大声道:“孔总,你说句公道话,我在报社干了快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月考核,我居然不达标!原因就是那天被你临时压缩了一篇大稿子,你说我冤不冤啊?”
旁边有人帮腔道:“老黎,你都豁出去了,干嘛还那么含蓄?有啥话就直说呗!他们向着某些人我们管不着,可不能不给大家活路啊!”
这么一说,孔伟顿时明白了,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沉声道:“你们简直无理取闹!”
一句话直接定性后,他对黎全德说:“你那篇稿子四平八稳,虽然篇幅够大,但事情没有代表性,细节没有亮点,能发出来已经不容易,还想追求什么版面和高分?”
说着他抬眼看着周围那帮愤愤不平的记者:“希望各位都能把心态放平和一些,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总带着阴谋论考虑问题,那样只会害人害己!”
眼看总编辑发怒,说的也是些难以反驳的话,众人顿时怂了。
陈东唯恐自己被领导另眼相看,赶紧附和道:“好了!都回去忙吧,别再无理取闹了!报社有报社的规矩,一直都在公平处理所有问题,咱们还是别胡思乱想啦!”
一场风波,算是被孔伟强行的压了下去。
等他找陈东办完事,又恰好遇到马飞回来,他心念一动,冲马飞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一路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孔伟神色有些凝重,苦笑道:“小伙子,你最近的处境有些不妙啊!”
整个天阳都市报里,马飞也就对孔伟的印象不错,今天又偶遇他帮了自己,此时也就敢于说些心里话:“大家都觉得我占了大便宜,最近风头正盛呢,孔总还是第一个觉得我处境不妙的人!”
孔伟叹息一声,摇头道:“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打压你!难道就因为你是从晚报调过来的?”
在权术斗争方面,孔伟一直并不擅长,参不透其中缘由也正常。
不过,他对路一鸣的手腕却是十分了解,自顾自的分析道:“上次嘱咐我不给你们留版面,摆明了是盼着你空手而归,可你打了胜仗回来,他又偏偏玩这么一出,搞得所有人都把气撒你头上……这么做,真的有些过分了!”
听到这番话,马飞颇有些意外。自从调任到这边以来,孔伟还是第一个对他表示同情的人——他悄悄用探心术摸过底了,此时孔伟说的可都是真话。
“没办法!我这人太不懂事,三番五次的不给路社长和庞董面子,他们看不惯我也正常。”既然对方是真心以对,马飞也就放下了戒备,笑道,“谁会愿意眼皮底下有个不听话的小兵呢?”
“可是你明明实打实的干出了成绩!老路他甚至还把你的成绩当成自己的功绩,写进了自己的亮点工作汇报里!啧啧,这种便宜没少占,暗地下黑手的做法,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以前这老路也没这么过分啊!”
孔伟随口感叹着,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对马飞的同情也溢于言表。
“没办法,要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会趁早自谋出路的,但即便要走,我也不能让那些暗地里使阴招的人好过!”
马飞的这番表态,竟然把孔伟给逗乐了:“好小子!这种局面下,你还能笑得出来,还能有这种念头?嘿嘿,行,我也给你交个底——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孔某人很欣赏,绝不愿意看到你成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你放心,只要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以后我会全力帮你!”
马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用探心术确认对方所言不虚,这才怔怔问道:“孔总,您这么做不怕被人说闲话么?尤其是路社长那边……”
“我心里只有报社!只要一件事对报社有利,我就会全力去做。而老路嘛,如果他一心只想着自己,不顾报社的前景,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