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花无怒气冲冲的打开窗户吼道:“臭丫头你快过来!”
柳初颜坐在屋外的石凳上被人打断了思考有些不耐烦:“瞎嚷嚷什么!”
花无探出一个头只见那英俊的脸上都是黑黑白白的他指着污秽的脸叫道:“你看你干的好事儿!哪里弄的黑汁?涂在头发上不掉色在脸上却洗不掉了!”
柳初颜看着他那京剧脸谱似的大花脸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悠然起身朝屋里走去。
当然那多金的景公子就是喷火龙花无。
花无得了洗脸的药水这才阴沉着脸去了。
柳初颜去了另外一间屋子这是她临时租的房子原来景未央送的那个院子刚刚发生过火宅有些显眼。
她看着睡得沉的朱萧女子苍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红润手脚处的伤也都处理过了换上干净的睡裙正在昏迷中。
花无也收拾完毕穿回了他原来的衣服一进屋就问道:“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个人?”
柳初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的口气好像这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什么处理啊!这可是两个人。
“等她醒了再说吧累了一天让她好好歇息一会。”
看着朱萧这个样子柳初颜心中也是一酸还是后世比较好民风太开化也有好处至少一个女子怀孕了放在大城市每家每户都关着门自己过日子除了街道居委会的大妈基本不会有人关心你的孩子是谁的。
如今刚来灃县就平白无故多了两张嘴吃饭花无不用说了还要养一个孕妇。本来她就算不能见强光的人不料朱萧比她还惨。
所有的人都知道朱萧嫁到外地的豪门去了如果被人发现她还住在自己家那么这个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
所以朱萧只能躲在家里养胎。
柳初颜摸了摸怀里那张店铺的契约早上刚刚从贾老爷那里领的现在还是热乎的呢店铺开张现在是迫在眉睫的事儿了。
她唤来花无一边系着男袍上的腰带一边埋头道:“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花无瞅了一眼屋里的朱萧显然不大乐意和陌生女子呆在一起。
“臭丫头我——”
柳初颜白了他一眼打断道:“什么臭丫头?我是你师傅!”
花无顿时满头黑线显然心中不悦。柳初颜怕他发作纠缠起来不死不休立马语气放柔:“安啦很快就回来!”
柳初颜轻松的出了门此时正是接近中午阳光都是一片璀璨大好的太平生活啊!
她深呼吸一口清晰的空气振奋了一下精神这才快速的朝大街奔去。
店铺得花一天时间打扫然后清理旧家具再做一些简单的装修那个牌匾得换还有那柱子的颜色不好……
正当她想得入迷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你个小女娃!我看你是一言九鼎之人你怎么能放老道鸽子!”
柳初颜吓得一下蹦开好远等看清楚来人她插着腰冷哼道:“哦?我还没找你算账就居然就送上门来了?”
老道士依然脏兮兮的那憔悴的脸上只是眼神炯炯有光看来确实一晚上没睡。
“你以为我会分身乏术吗?你在月下香找了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你问过我同意了没有?”柳初颜翻了个白眼儿继续道。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惋惜的摇摇头:“女娃娃!老道是在帮你!这是你命中该面对的劫数这视乎关系到你以……”
柳初颜一言反驳:“怂恿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去上吊你这是在帮我吗?”
就算真的要帮朱萧采取柔和一点儿的方法不行吗?递纸条、传口信……非得搞出人命?
老道士哆嗦着长长的山羊胡须一时半会儿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结结巴巴:“哎……”
“哎……”
“哎……”
越是如此柳初颜眉头就越是紧皱她不愿意多聊转身欲走。
老道士的老腿就像是青蛙腿儿一下蹦出老高高声道:“女娃娃今晚来女娲庙老道定把真相告诉你!”
这到底有完没完?柳初颜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道士不依不饶就像通地沟的牛皮癣一般紧紧跟着絮絮叨叨。柳初颜被吵得烦了不得已只好做出郑重承诺诺他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店铺的位置早就在告示上标注柳初颜很好就找到了店铺这个地方面临着十字路口属于店铺中的黄金位置。
等她用粗大的钥匙打开铜锁时顿时傻了眼。
里面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干净得连多余的木头都没有了。估计要不是拆了房子的承重梁房子就会倒塌贾老爷连镶嵌在墙里的木头都不会放过。
真是抠门!
空空的一间屋子!
柳初颜环顾一下四周这下要添置的新家具就多了客人来了至少要有坐的地方吧柜台必不可少靠墙的位置至少得挂一些书画之类的不然这样大的铺子显得太寒酸了。
她掏出用煤炭在包过菜的油皮纸上写写画画把要买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
粉刷的工匠来了问起门口挂着的牌匾。
柳初颜有些犯愁不能再叫分手牌坊了因为京城有一家被木挽香经营着。要是再起同样的名字一定会被有心人注意的。
分手事务所?分手委托?
不行!
再分手被人发现了就要分自己的脑袋了。
她咬着嘴唇吸着冷气最有她灵光一闪对那工匠道:“就叫离合居吧!”
离合离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那些自古难全的事情就让自己来做!
在这个女人没有多高地位的古代要是勉强维持那些婚姻情侣关系只能是女子终身的不幸。
俗话怎么说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姑娘那个牌匾何时送来妥当?”工匠追问道。
柳初颜算了一下日子笑道:“就下月初一吧!”
工匠点头记下刚要转身柳初颜就叫道:“等等……”
工匠又返回来纳闷的望向她。
“大哥你可有听说过‘连阳’这个地方?”
工匠翻着瞳仁细细想了一番摇摇头道:“姑娘你记错了吧我和我的朋友四处给人干活儿连着祖辈们算起跑过的地方几乎遍布了大汉朝的每个城镇不说全部差不多大汉朝所有的木工式样都清楚。所以并没有听过连阳这个地方。”
柳初颜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她道过谢然后有些茫然的望着天边。
连阳这个地方她有意无意都问了不少人都说不知道。难道还能变到天上去不成?
想来曹阳被那叫周念的女子骗了吧根本没有连阳这个地方。
柳初颜心中涌出一丝心酸。
等忙完店里的活儿柳初颜手搭凉棚望着天色已晚。
没办法她只得去餐馆点了些小菜买了一包热乎乎的大包子提回去。
到了家天色已经快要黑透四周的房屋都燃着昏黄的灯火。
柳初颜打开院门见那朦胧的窗户下其他屋子也是黑漆漆一片只有自己的屋子和大院里点着微弱的灯光。
她心下一暖这个花无记得她的眼睛一到天黑的时候就什么也见不到。
她轻轻推开房门花无趴在桌上只露出半边脸。他的皮肤很好柳初颜似乎能够看到细微的光晕除了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他好像是无依无靠的小兽般。
一直都没有问他的家人朋友好像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带着远远而来的风尘看来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然就凭两人的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还要巴巴找上来。
烛花噼啪作响柳初颜惊了一下她把吃的东西放到桌上暗骂自己傻这人欺负人的时候也很可恶的。
她又去了朱萧的屋子还没走到房门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争吵声似乎是小翠的声音在跟什么人起了争执。
她刚要迈出脚去看一下不料花无也出来了。
“她醒了吗?”
“她没醒。”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花无有些微愣柳初颜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她休息。
花无的眼神就像是警觉的豹子立即盯着院门外。现在他们都出在危险期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万一被有心人发现……
“我出瞧瞧!”
柳初颜拉住他“一起去!”
两人出了门柳初颜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是早上带她去广场上的小翠她正跟两个中年男人争执三人中间放个大花瓶。
“你们怎么这样无赖!”小翠别看是个弱女子尖叫起来也很有分贝。
大汉甲马大三粗的个子很高像是还未开化的猿人他粗着嗓音嚷道:“哪是俺们无赖!明明是你的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大汉乙各自也高不过长得跟瘦芦苇似的他随声附和:“是呀明明是你听错了!快给钱!不给钱我们就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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