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的少帅和常大老爷,居然被倭国的女特务迷晕了头,当起了卖国贼,泄露了不少机密出去。害得石城,甚至整个西北,差点儿沦陷,叫倭人攻占了去。
哪怕后来傅逸和常二叔及时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把他们收押,重整常家军,将之与傅家军合并,联手打走了倭人。常家的大宅,也都差点儿叫愤起的民众丢石子、臭鸡蛋砸坏了。
要知道,在混战中,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英勇的军人。那些死去的人,可都是悲愤的幸存者们的老乡亲旧啊。
眼下,大战胜利,战事暂且告一段落。此时本该是万众欢欣的时候,然而,西北人的感情,却很复杂。
一部分人高高兴兴地游街,欢庆倭人败走,给傅常两家的联军送锦旗、送物资等。另一部分人,却愤怒地在家里扎常宜昌和常大伯的小人,怎么难听怎么骂他们。都怪那两个该死的领头卖国贼,害死了他们的亲戚友人。
住在石城的百姓,有几十户因受倭人侵害几乎死绝了,一家只有一个人还活着的受害者代表,披麻戴孝地跑到常家大闹,让他们交出常大伯和常宜昌,说是他们要叫他们两个血债血偿。
连记者都扛着黑白相机,争相跑到常家,暗搓搓地等着采访拍摄民众大虐卖国贼的场面。
常家现在名义上是常二叔当家,其实真正的当家人,是新婚期间每天被媳妇暴打却享受无比的傅逸。
傅逸听说事情越闹越大,他的岳父和副官们都压不住了,跑去问景寂:“大仙,您说我是把他们交出去,还是不交呢?”
“交,怎么不交。”景寂微微一笑:“带他们出去,让他们见识一下受害者家属的愤怒。那两人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叫人护着些常宜昌,别让人把他打死了。他还罪不至死,况,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您该不是看上那个烂人了吧?!”傅逸惊慌地跳脚。不然干嘛叫他派人护着常宜昌。
“我的眼睛还没瞎!”景寂没好气白傅逸一眼:“他曾经那么对安娜,我总得回报他一二。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夕间从天堂落入地狱。”
“我这么善良,当然要把真相告诉他。让他知道,是我叫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然后,我要把他带去上海,交给常太太的娘家人……”
“您真毒!”傅逸啧啧叹道。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常宜昌与常太太娘家联姻后,一直都在暗中算计他们,没怎么给他们带来好处不说……”
“这次他通敌卖国的罪败露,常太太的父亲和兄长因他的关系,叫那位大佬骂得狗血淋头,收回了不少实权,发配到了清闲部门。如今,他们个个都恨不得咬下常宜昌的肉,生吃了他。您这时把他送过去……呵呵……常宜昌真是想死都死不痛快啊!”
傅逸深深看了眼面白如粉、柔柔弱弱的景寂,真是人不可貌相,最毒妇人心!
往后他一定要引以为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女人。若是倒霉遇上像他媳妇和大仙这样凶残的女人,一个都得玩死他。
傅逸第一百零一次庆幸,幸好大仙没有把对付常宜昌的的手段,用来对付他。否则,真是十个他都不够死的。
“如果想让他死得痛快,我何必走这么多弯路,费这么多精神?”景寂的语气淡又凉:“我只不过是把从前他对安娜做过的,一一回报到他身上罢了。”
“哎!那些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您就别想了。”傅逸怕景寂想起是他和常宜昌打赌,把安娜推到了常宜昌怀里,害她吃了许多苦,找他算账,赶紧转移话题:“您要去上海,就住我家呗。我爹一个人住在傅家,也挺寂寞,他老人家很想您,要不您去陪陪他?”
“不必。我有地方住。”景寂咳了一声,道:“我还得去牢房看看袁家那个小鬼。”
“您说袁雅筠?”傅逸道:“我爹前几日写信来说,那小鬼在牢房里过得还不错。他年纪小,乖乖巧巧的很懂事,那些牢头也不怎么为难他。倒是袁家其余人,都要被整得脱一层皮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惨了。刘局长真的是不遗余力在讨好您呢。”
“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咳咳咳……”景寂没有浪费魂力滋补这具破损得不像话的身子,她又咳出一口血。
傅逸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我去、去给您请大夫啊!”
“站住。不用了。”景寂平静道:“我的身子我清楚,请大夫也没用。慌什么,我早就说过,我没几天好活了。你难道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种事,做再多的心理准备也不管用啊!”傅逸低低吼出声。
“所以你比不上你媳妇。”景寂故作轻松道:“这就是我把我那份兵力交给宜心不给你的原因……”
傅逸把眼泪抹去,笑道:“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您别说话了,喝完药躺下睡一睡。等您醒了,我亲自把常宜昌带过来。”
“嗯。”景寂为了叫傅逸心里安慰,一口气喝了一碗药,躺下闭目养神。
离别总是叫人黯然,关系越亲近,越无法接受。她已经尽力让他们不那么难受了。现在是会有些难过,但等时间一久,什么都会好的。
……
落魄无比、被遇难者家属打得浑身是伤的常宜昌,看到景寂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更痛:“安娜,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
“我这样,都是因为你啊。”一句话,把常宜昌卡在喉咙里的千言万语都堵了回去。
“咳咳,我精神不好,也就不多说了。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让我变成如今这样子,没几天好活,我也不想叫你好过。你和那女特务的事儿,是我告诉傅逸的。你落到如今这田地,也是我一手造成的。谁叫你先对我和我的孩子无情无义在先。常宜昌,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现在,到了你还的时候了。”
“你……不!这怎么可能?!你那么爱我……”常宜昌心里仅存的一丝美好叫景寂掐灭,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不是故意弄掉孩子的!我当时不知道啊!安娜,不是这样的,你是爱我,对我最好的安娜啊!你怎么会那么对我?!我不听!”
“你听不听也不打紧。今晚,你就得和我一起坐车回上海。打退倭人,你太太娘家也出了一份力。我得送他们一件礼物……”
“你要把我交给他们?!不!我不要!安娜,你别这样!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别吓我啊!我不要去见他们!这样还不如我们一起死了干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