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看似尘埃落定(4)
“没错,车祸就发生在我们面前,当时安琪正是好奇心泛滥的年纪,坐在后面也不老实,还要左顾右盼。”夏鸿轩回忆道。
“在业川市中心最繁华的主干道的十字路口上,我正不厌其烦的让安琪坐好,并且叮嘱晓慧看着她一点,一切就那么突然的发生在眼前。”
“突然一辆失控的水泥车从对面路上横冲过来,前面两辆车直接被撞翻,驾驶位一侧的半边都被撞扁了。”
“我们前面的出租车还开着车窗,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后排右侧的人甩出车外,并且砸到了旁边道的车上……”
夏鸿轩说到此处都忍不住停下来深吸一口气,这种冲击感十足的镜头,就那么近的发生在他面前,或者再过多少年,他都没法淡忘。
“我们的车子离得那么近,就算急刹车停下来都不行,好在十字路口大家车速都不快,我应变也还算快,最终停在了出租车和之前被甩出去那个人砸到的那台车之间,只是撞扁保险杠的一侧。”
“反正当时的场面很血腥,晓慧和安琪都吓呆了,我喊了几声晓慧才转过神来,抱着安琪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外面的情况。”
“车祸当中,出租车内包含司机的四个人全部当场死亡,伯母整个人都被挤扁在了车里,伯父在重症监护住了一个月也没救活,母亲伤的最轻,只有两处小骨折,可是也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最可怕的是,事后查明这起车祸并非意外……”夏鸿轩说到此处语气一沉。
“啊,不是意外,难道是人为的?”唐悦嘉没想到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
“嗯,是人为的,不过是几年后才确认的,当时程家有几个派系,根据利益关系自动组成的,安琪的外公和伯父都坚决支持程皓宇……”
“天啊,好可怕,既然为这种事情……”唐悦嘉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夏鸿轩,“我一直以为这种只是影视剧中夸张的桥段!”
“艺术来源于生活,现实其实比那些夸张的桥段残酷多了。”夏鸿轩淡淡冷笑了一下,语气格外沉冷,他亲眼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程皓宇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他对程晓慧的某些包容,一方面是看重她的工作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晓慧的父亲两次都坚决支持他。”
“哎,只是利益而已,为此搭上无辜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唐悦嘉轻叹一声,突然就忍不住想起慕容琰宸和夏家的恩怨。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多问,可是听说慕容雷和夏家之间的恩怨,最初也与利益有关……”
“呵呵,应该是和利益有关吧,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年代久远,大家都不愿意提起,如果你想知道,我倒是不介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夏鸿轩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讳莫如深的态度,不过事实上他知道的东西也并不比别人要多。
“当时父亲经营一家日化工厂,准确来说这家工厂是我生母、父亲、慕容雷和陈宇乔的父亲一起合资开办的。”
“工厂等于是从零做起,不过一直发展的很好,没遇上什么麻烦,不过后来遇上很严重的经济危机,很多企业都不景气,尤其是中等规模以下的。”
“本来父亲他们的工厂不会有问题,可是有人私自利用公司的钱投资,在公司遇到困难时没有补上,导致资金链条断裂,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这其中还有些其他的事情,除了被拿去投资的一部分钱之外,在公司遇到问题时账目多次出现问题,其中有一笔钱后来下落不明。”
“而这笔下落不明的钱款,也让公司的处境雪上加霜,宇乔的父亲就是在这时跳海自杀的,一直到现在这笔钱的去向都还是个谜团。”
“下落不明……”唐悦嘉有些木然的重复了这四个字,她瞬间觉得问题的重点可能就在这里。
既然公司是大家的,在出现危机时还有人拿走了公司的钱,而且最终的结果居然是二十几年下落不明,当事人必然都会有所纠结,互相怀疑,那么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对,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按照父亲的说法,下落不明的这笔钱,应该是慕容雷唆使陈宇乔的父亲陈乐山做了假账目弄出去的,毕竟他负责财务部的事情。”
“最后陈乐山发现慕容雷骗了他,公司面对危机,他觉得没有脸面在面对父亲,所以就跳海自杀了。”
“既然这样,按理说慕容雷应该心存愧疚,怎么会如此理直气壮的和伯父对着干,还好像有血海深仇一样?”唐悦嘉更加迷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父亲不太愿意说起这件事,毕竟我生母的死也与此有关,我也不敢过多追问。”夏鸿轩摇了摇头。
“不过我觉得或者这笔钱慕容雷也没有得到,一种可能是陈乐山私吞了,一种可能和父亲有关,尽管从我的角度来说不愿意相信这两个可能的任何一个,可是毕竟也有这种可能。”
“我觉得或者是陈乐山私吞了吧……”唐悦嘉想起陈宇乔,也不愿意相信这种分析。
“所以伯父和慕容雷才会互相猜忌怨恨,只是你刚才说伯母的死与此有关又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病逝?”
“这里面也有些细节,连我也都不愿意提起,不过明天是她的生祭,本来我也打算问你是否愿意陪我去祭拜……”
夏鸿轩今天格外话多的说起往事,其实也和这件事多少有些关系,而他选了今天订婚,也有这样的用意在里面,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而已。
唐悦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开始只是看着夏鸿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总觉得夏鸿轩到了现在才说,可能有些内在因素让他犹豫。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原本我也只是打算一个人过去的。”夏鸿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