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5点半起床,气息锻炼一小时(各半小时)。”这是二流计划书上所写的一段作息时间表。5点半,二流准时起床,站在西红柿和辣椒地里锻炼了二十分钟气息,又跑到自留地去锻炼了四十分钟,这块自留地太大,二流所能影响的范围达不到这么宽的距离,因此练了两圈。
从自留地回来,他爷已经起床了,正站在院坝边的两块地里呆,摸摸这个番茄,摸摸那个辣椒,看见二流过来,兴奋地说:“国庆,你说的没错,这两块地都成熟了,该采摘了。不知道自留地那边成熟没。”
“我刚刚过去看了,已经成熟了。”二流走到屋里,拿出两个箩筐:“爷,我们今天就把它们摘下来吧,待会儿我挑一些到镇上去卖了,顺便看看有什么好种子卖?”
“行。”二流他爷笑道,挑了一个箩筐就走进番茄地,一个一个采摘起来。又红又大的番茄透着水灵,好像大姑娘害羞的脸蛋,恨不得帖上脸去啃一口,轻轻一捏,冰凉冰凉的,对着晨光看,可以看见里面油油的物质在缓缓移动。
二流也拿了一个箩筐走进辣椒地,采摘起朝天椒,经过二流气息的洗礼,这些朝天椒刚好成熟,对着天空表达着自己火红的愿望。二流采了一棵朝天椒,放在嘴里生的咬了,“辣”得够味,二流吐了吐舌头,口内的腺体分快地分泌出唾液把味蕾包裹出来,“辣”得爽快。
不一会儿,两块地便被采完了,番茄已经装了满满一箩筐,朝天椒却只装也小半箩筐。
二流和他爷又抬着这小半箩筐朝天椒,到自留地去摘丝瓜。
丝瓜摸起来硬胴胴的,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丝瓜底部的黄色并没有枯萎,把采下来的丝瓜倒起来看,有点像一个顶着花穿着绿裙子的村姑。丝瓜采下来,装了冒梢(装得太满,成金字塔型)一箩筐。地瓜也成熟了,但是实在装不下,只能让它们多在地里趴一天。
抬起丝瓜回到家他爷选了几个老点的丝瓜放到屋檐下吊起,风干了留来做种。他母也挑了一些样式不好看的果实,留起来自己吃,剩下的都挑下山去卖掉。
吃过早饭,二流便挑起满满一担果实下山去了。果实很沉,一百多斤,不常挑担的二流肩膀被挑得生痛。二流知道,这种果实一担才百多斤,并不是很重,如果挑刚打出来的湿谷子,一担两三百斤,挑起来那才叫重。虽然肩膀生痛,但二流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八点不到,二流便到了镇上,一些菜贩子便围过来,要低价收购二流的菜,二流没答应。“卖菜啊。”二流的背上被人一拍,转过头一看,这不是刘海吗?刘海看了看二流挑的菜:“就你这菜品,如果拉到城里,保证能比其他菜价格多卖出一半。这样,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按阿南镇菜市上的同类蔬菜零售价收你的,怎么样?”
按零售价收,二流并不吃亏,再这是王与秋的同学,二流便答应了。算了帐,这一担果实,二流一共收入将近两百元。
刘海从鼓鼓的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二流,同时递给二流一张名片:“以后你的菜都能保证这个菜品,我都按零售价来收,这名片上有我的电话。不过,最好早点担下来,时间不要过七点半,不然,拉到城里不好卖。”
二流接过名片,放入包了一通感激的话,便去办正事了。
看着这么好的菜品,刘海心里也乐开了花,赶紧把菜装进专用的方方正正的菜筐里,在上面特别进行了标注说明,连同其他收的菜一起装上车,放在车的最上面一层,避免菜被压熟。装好车,刘海便风驰电掣地向城里赶去,他要赶到八点半前冲到县城,不耽误卖菜的时间。
阿南镇的蔬菜零售价本来就比城里要便宜三分之一左右,这些菜拉到城里,绝对是抢手货,价格又要多卖出一半,这样里外里就能赚到三分之二的价,付出去的是两百元,回来的却是三百多元。
而其他菜贩子遇到好菜品,压低价格收,基本上能赚对半。
即使压低价格,很多农民都愿意卖给菜贩子,为什么?主要是卖得轻松,还不会因为零售时顾客的挑挑拣拣导致一些菜损坏报废卖不了钱,一番算下来,跟卖给菜贩子相比多赚不了几个钱。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农民的苦处,辛苦做出来的好东西差不多只能得到一半的钱。
很多年以后,刘海都非常感激二流,因为他与二流之间建立起了稳定的生产销售链条,以后二流的好菜都通过刘海转卖,让刘海赚到了不少钱。这生意,做得值。
二流来到了种子市场。瓜类蔬菜、豆类蔬菜、芹菜、茄子、辣椒、土豆、番茄、大葱、韭菜等等都是春天种植的;白菜、萝卜、秋豆角、秋芹菜、晚茴香等等都是夏天种植的;小葱、菠菜、大蒜等冬天不怕冻而且第二年春天吃的菜一般秋天种植的。
现在是夏天,二流家里已经并了白菜和萝卜的秧苗。而二流却买了春天种的黄豆、茄子种子和秋季种的菠菜、小葱种子,二流算了算时间,有他的异能滋养,大概一个来月就可以收获,到时候鲜豆荚、茄子已经没有了(茄子大棚种植的还有,但新鲜的和大棚种的颜色完全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菠菜、小葱才刚刚开始种植。
打一个时间差,一方面看看用异能滋养的作物会不会受温度的影响、影响程度有多大,另一方面种植反季节蔬菜可以多赚几个钱。
同时,二流还准备没事的时候,多到山里去转转,把一些野生的药材搬到自己的小菜地里种植,看看效果。
买好种子,二流便向农技站走去,找陈雨峰问问情况。
到了农技站,一个中年妇女听说二流是陈雨峰的同学,热情地把他让进办公室,让他坐在陈雨峰的位置上等着:“陈雨峰到镇政府办公室开会去了,阿南镇十里八村都染上了稻飞虱,用普通药物还杀不死,镇长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
二流刚坐下来,那中年妇女给他倒了杯茶,二流赶紧站起来,很诚恳地说:“大姐,谢谢。”中年妇女今年已经五十来岁了,属于“阿姨”级别,听这毛头小伙喊自己大姐,不由得乐了:“我和陈雨锋一个姓,你就叫我陈姐吧。”
“陈姐。”二流叫得一个甜,让中年妇女听得麻苏苏的,笑得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二流也跟着笑了,问道:“你看我一个农村小伙,刚毕业回家,啥都不懂,你得给我指点指点,现在农村到底种什么赚钱啊?”
陈姐在农技站工作,并不是技术人员,就是一打杂的,平时的工作就是接接电话扫扫地烧烧开水,这时听二流问她,皱着眉头说:“我也是打杂的,具体种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其他人在种的,千万别种,其他人不种的,那就种得越多越好,大概就是这个理。听说镇上新来的镇长喜欢喝杨梅酒,准备鼓励大伙利用退耕还林的政策种杨梅树。我看你这农村小伙顺眼,顺便提醒你,千万别上当,大家都种杨梅树去了,到时候卖不出去,咋办?这在前几任镇长手上都是有教训的,蚕茧吃香的时候,漫山遍野、田坎边边全是桑树,你看现在还剩下几棵?又有几个农民养桑喂蚕赚了钱?还有,最近这几年市里面某个领导说我们这地气候好,让大家种植甜橙是有大企业要来建大型的加工厂。于是乎,甜橙树种了很多,加工厂却没看到影儿。以前卖两三块一斤的好甜橙,现在大上市的时候六七角一斤遍地都是,卖不出去,农民还有什么赚头?鼓励栽甜橙的市领导呢?拍拍早就走人了。我这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外传啊。”
“嗯。”二流见在这个陈姐这儿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转过头打量了一通陈雨峰的办公桌,除了码得整齐的一桌子书和一叠凌乱的资料外,没什么其他东西。桌子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二流一看,是关于稻飞虱的防治知识的,上面还有一张稻飞虱的插图照片。二流瞄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瞄了一眼就过去了。转过头继续聊天:“陈姐,这稻飞虱危害大不?”
“怎么说呢?”陈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大不大不小。眼看着就要丰收了,其它地方的稻谷都没出这病,我们这地方出了,如果没被县上知道,那就是小问题,最多损失农民几个钱。如果被县上知道了,到时候督查下来,那就是大问题,书记镇长就有可能到县上去背书。如果知道的层级越高,问题就越大。”
二流与陈姐又聊了几句,陈雨峰回来了。
走在陈雨峰前面的,是一个稍显臃肿的中年男子,脸色不大好看。
陈雨峰见二流来了,对那男子说:“站长,我朋友来了,我给他聊两句便到你办公室来商量办法。”那男子点了点头,便走进里面一间屋。里面的屋子才是他这个站长单独的办公室。陈姐给二流打了个招呼,去忙别的了。
“二流,有啥事吗?”陈雨峰拉过一把藤椅与二流面对面坐了。
二流说:“没啥事,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你给我的药不大灵,想问问你有啥办法?”
“这样啊。”陈雨峰苦着脸小声说:“今年暴的稻飞虱不大简单,可能是产生了耐药性,普通药杀不了。刚才我们到镇上去开会,站长还被批了一顿。办法我们还在想,有眉目了我第一个告诉你。现在这消息还在保密你可别拿出去对外宣传啊。”
“那有多大的危害?”二流着急地说:“好叫我心中有个底。”
陈雨峰说:“危害倒不是很大,这稻飞虱专门吃稻子的槁槁儿,吃多了就把槁槁儿吃坏了,稻子就要一片一片地倒下去。还好,现在这时候稻子都差不多成熟了,再过十来天就要收割了,如果忙得过来,提前点收就没什么损失,大不了谷子的成色差一些而已。”
提前点收又要保证谷子的成色,这难不到二流,到稻谷田中练三四天气息就行了。
有了办法,二流也放下心来,问起了他比较关心的话题:“你帮我出出主意,现在农村到底种什么最赚钱啊?”
谈到这个话题,陈雨峰立刻摆直了腰,变得胸有成竹:“你喝过梅子酒没,以前都用山梅子泡的,现在我们镇上要大力推广种植梅子树,那东西种出来鲜的、品相好的梅子可以直接到市场上去卖钱,品相不好的办一个梅子酒加工厂全收了,做成梅子酒,不愁没有销路。”
陈雨峰的说法与陈大姐的说法完全是两回事,二流有点犯焖:“大家都去种梅子树了,市场就这么大,到时候卖不出去怎么办?”
“这个别怕。”陈雨峰一脸崇拜:“我们镇长可是县城下派的能人,认识的老总多,到时候招商引资建一个梅子加工厂,销路就解决了。并且,种杨梅还有优惠政策,与退耕还林一起下的,不花钱就可以拿到杨梅树苗。明年春天就开始种了,到后年就能挂果了。苗子下来以后,我给你选几十根粗壮的,保管赚钱。”
“利用异能加快杨梅树的生长度,提前一年就挂果,应该能够赚到钱。”
二流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行,到时候我就找你了。”
从农技站出来,二流进一步理清了他的种植思路,两年内蔬菜就种反季节的、无公害的,果树就种杨梅树,另外加快兰花的生长度,尽量多分几苗出来,万一兰花管钱,那便是意想不到的收入了。
这样干个一两年,家里便能奔小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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