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吗?我爸爸真的还活着吗?”夏冉冉激动的看着穆少楠,脸上有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穆少楠点了点头。
夏冉冉满心欢喜,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太好了,原来爸爸真的还活着……
“那,那他在哪?我能去看看他吗?”夏冉冉眼中带着浓浓的雀跃,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否则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穆少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侧,低沉的开口说道:“你先不要激动,虽然他人找到了,但是……”穆少楠犹豫了一下,盯着夏冉冉的表情开口:“当年他伤到了头部,在新市又没有好好的处理,所以来到这边昏迷了好几年,智力有些退化,而且,他可能会不记得你。”
智力退化,不记得她。
这对夏冉冉无疑不是一个打击,她找到了爸爸,可他却不记得她了?
那,那……
夏冉冉忍不住想哭,可想了想还是抬手抹了抹眼泪,“没关系,只要他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能接受,他只要活着就好。”
至于其他的,没关系,忘记了也没有关系,也许这样对爸爸来说是件幸福的事情。
穆少楠看着她情绪没什么事情才带她去养老院见人,当看到那个走路蹒跚,坐在花坛上吃东西的男人,夏冉冉还是忍不住捂住哭了出来。
十五年,父亲早也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样子,他的背驼了,脸上布满了褶子,双眼写着呆滞,穿的很是破烂。
深吸一口气,夏冉冉还是努力冷静下来,慢慢的抬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目不斜视的吃着饼干有些不敢相信,一向理智温柔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扶着他的膝盖缓缓蹲下,夏冉冉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唇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这个称呼,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喊过了。
甚至,每每在戏中需要喊的时候,她都忍不住会心痛。
夏天慢慢的低眸看着她,随后吓了一跳,紧紧护着自己的饼干,像个孩子一样,“你干什么?你想吃我的东西?不行!这是我的!不可以给你!”
“爸爸……”夏冉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哎呀!她哭了,王妈她哭了你看……”夏天不停的跺着脚,皱着脸看向身边照顾她的一个中年女人。
王妈上前一步对着夏冉冉开口:“这位小姐,你爸爸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会吓着他的,医生检查过了,说他有些痴呆,智商也就在四五岁而已。”
四五岁?
夏冉冉呼吸一滞,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懊悔。
穆少楠上前握住了夏冉冉颤抖的肩膀,看着她低低的开口:“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冉冉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耐心的开口:“爸爸,我不会抢你的,你喜欢吃,我给你买好多好不好?”
夏天微微一愣,看着面前陌生的人有些开心:“真的呀?”
夏冉冉点了点头:“嗯,真的,我现在长大了,可以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她要接他回家,然后好好的照顾他,来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夏天点了点头,拉过王妈的手,“还有王妈,也要带着她!她也喜欢吃!”
夏冉冉了解到王妈也是养老院居住的老人,因为儿子英年早逝,所以选择到这里来,平时就帮着人照顾夏天和其他的老人。
夏冉冉很是感激,对着她深深的一鞠,“谢谢您照顾我爸爸,谢谢。”
王妈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爸爸其实很听话的,现在你找到了他,日后也会好好的。”
夏冉冉点了点头。
夏冉冉陪着夏天一下午的时间,尽管知道他听不懂,可还是说了好多好多……
“爸爸,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的愿望做一名记者,甚至连大学也没有读完,但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丈夫,就是他。”夏冉冉指了指不远处和院长交谈的穆少楠,嘴角微微的弯起,“还有啊,我有两个孩子了,你回去以后就可以做外公了。”
夏天坐在那静静的听着,随后神秘兮兮的凑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都有孩子了呀?你好可怜啊。”
夏冉冉微微一笑:“我没有啊,找到您,我很开心。”
“你为什么要叫我爸爸啊?我不是你爸爸,我没有女儿的。”夏天摆了摆手,样子很是苦恼。
夏冉冉眼眶微微一酸,抓着他的双手轻柔的开口:“你当然有女儿,我就你女儿,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会带我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会在妈妈打我的时候护着我,会藏着一点点的私房钱给我买好吃的。”
夏天双眼呆滞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夏冉冉心中微微一沉,说不失落是假的,但还是努力忍住了,脸靠在他的腿上,“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爸爸你只要好好的就可以了,但是……”她哽咽了一下,“妈妈不在了,我没有好好的将她照顾好。”
夏天看着她哭了微微蹙起眉头,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头,“你,你不要哭了,我的饼干给你吃,你妈妈没了也没关系,我也没有妈妈,我很开心的。”
夏冉冉忍不住一笑,内心五味杂粮。
离开养老院已经很晚了,夏天暂时还住在那,因为不知道现在带他走,他会不会不适应,院长让他们多多接触两天再说。
回去酒店,夏冉冉想了想还是和穆少楠商量一下,“老公,你愿意,让我带我爸爸回去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不会很好,万一穆少楠不愿意的话……她想听听他的意见。
穆少楠刚刚洗完澡,闻言擦了两下头发就坐了下来,看着她的小脸,因为白天哭的太多,眼睛现在还肿肿的。
“你太多了,我没有这个想法。”穆少楠清淡的口气让夏冉冉松了一口气,弯了弯唇有些感动。
“对了,我准备把王妈也带走,我觉得,她对我爸爸似乎很好。”夏冉冉想起王妈的样子说道。
穆少楠点了点头,随后弯了弯唇,“你不是对你爸好,只是看上他而已。”
夏冉冉微微睁大了双眸,“怎么可能,我爸爸都那样了……”
“他们这个年纪在一起无非是做个伴,精神上的陪伴比较多,两个人都彼此依赖,很正常。”穆少楠淡淡的说道,夏冉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轻轻的叹了口气,夏冉冉趴在穆少楠的背上闷闷的开口:“我没有想到,爸爸真的还活着,而且不记得我了……怎么办?我有点伤心。”
她有些接受不了,以前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穆少楠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开口:“伤心就哭吧,但今天哭完了,以后就不可以哭了,你要知道,他现在这样活着,要比其他的方式更加幸福,你所做的,就是陪伴他,做好你女儿的本分。”
他们似乎也只能做这些了。
夏冉冉点了点头,埋在他的颈窝抽泣了一声,但因为今天哭的太多了,也没有继续哭,也许心中已经在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在,爸爸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他生活的开心,她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爱她的两个男人,此时都在她的身边。
哦不,是四个,她还有两个儿子呢。
嗯……要不要真的给穆少楠生一个女儿呢?
算了算了,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穆少楠很快安排好了回新市,并且叫李叔准备好房间,打扫好一切。
王妈跟着回来,看着这么好的房子笑了笑,对着夏天说:“你有福了,女儿生活的这么好。”
夏天笑了笑,看着前面的小汽车小跑过去,“哎呀,火车。”
“妈咪,这位爷爷是谁呀?”七号抱着她的小腿好奇的问。
夏冉冉蹲下身子解释:“他是外公,以后会跟我一起生活,你要好好的照顾外公,好吗?”
“好。”七号听话的点了点头,朝夏天走了过去,鞠了个躬问话,“外公您好!我是七号。”
夏天愣愣的看着脚边的小人,抱着玩具也鞠了个躬,“你好,我是一号……”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夏冉冉挽着穆少楠的胳膊站在门口,靠在他的肩膀上晃了晃,内心很是满足。
“穆少楠,谢谢你。”让她找到了自己最后的家人,可以这么幸福。
穆少楠侧眸看向她白皙的脸庞,嘴角微微的勾起,凑近她耳边低低的开口:“那你穿制服给我看。”
夏冉冉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你怎么那么不正经?”
“你答应我的。”
“我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穆少楠理直气壮的开口。
夏冉冉脸颊热热的有些不自然,伸手捶了下他的肩膀,“你故意的,我都没有听清你在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而且她真的没听清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