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正色道:“我虽然不懂蛊术,但我自幼习修气功,可以用气将他体内的蛊毒给逼出来。”
他之所以没有搬出那套太极拳,内功之类的说法,自然是怕易老拳术高深,懂得真正的内功,所以只能拿玄而又玄的气功想要蒙混过去。
“气功?逼出来?”易老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接着大笑起来,“就凭你,别说笑了!”
王会今天被老者接二连三的侮辱,心里早就不爽的很,当即涨红了脸,说道:“怎么?难道易老您不相信气功这回事吗?”
易老笑了半晌,这才收了笑容,冷哼一声:“我说过不信了吗?气功这东西,练内家拳的多多少少都会一点。我当然也会!而且必然比你会的多!”
以易老的身份,他当然没必要在王会面前吹牛。气功说白了就是一种以呼吸调整为手段,以强身健体,开发潜能为目的的一种身心锻炼方法。
俗话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就是指的套路和技击手法。而功,就是指体力和传说中的内功了。
既然练内功,就要行气,所以易老会气功当然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王会早就想好了说辞,笑道:“易老,您既然比我懂的更多,就应该知道,气功这东西,并不一定要用来练武。而且练武的人经常要盘架子(练习套路姿势),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练气。您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不如您?”
易老一愣,仍是大笑起来,说道:“我不与你争辩!练气一道本就是年长者优,还从未听说有过天才。你以为我在这虎岭上还天天盘架子吗?我练了几十年的气功,也就是个强身健体。你小小年纪竟然敢大言不惭,拿气功帮人治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易老顿了顿继续道:“你且去帮那傻大个治病,如果真能治好,你要我怎样就怎样!”
王会一呆,没想到不用激将,易老竟然自己挖个坑跳进去了,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当即笑道:“易老,您此话当真?”
易老目光一凌,怒道:“我什么身份!跟你这个小娃娃,我至于出尔反尔吗?刚才看你的脓包样子,手下连二两的功夫都没,还敢大言不惭!我呸!”
“这老东西”王会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咒骂,脸庞涨的通红,正要发作。但看看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和极其简陋的家具,他的心也就软了下来。
易老本就是江湖粗人,性格豪放,口不择言。又加上中年丧徒,也不知有没有家人,老年独自困居在此,性格不孤僻才是不正常。
所以,王会挥了挥手,只当易老刚才的话是耳旁风,走到高原潮身边,将手放在他身上。
王会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苍白。只有极度惊讶时,他的脸才会变成这种模样。
为母亲清除癌细胞的时候,他没有惊讶,为楚明清除狂犬病毒时,他也没有惊讶。可现在,他没法不惊讶。
因为王会感觉到,高原潮体内竟然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而且是活的!高原潮中了蛊,体内有虫子并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王会想要将那虫子吸出来时,那东西竟然感觉到了什么,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在别的地方出现了。
就好像,那东西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十分诡异。
王会本以为自己能够手到擒来,瞬间将蛊毒清理掉,但他现在意识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蛊这东西,并不简单,只怕用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都奈何不了它。
这世间有不少事情,果然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中国人几千年前就有的巫术,就如此难缠,怪不得总有科幻小说家幻想有史前文明的存在。
清除的过程很缓慢,王会鼻尖铺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精神从未想现在这样集中过。
王会将吸收功能控制到极其精密的程度,用媲美外科手术的手段,一次次朝藏匿在高原潮身上的异物发动进攻。那异物仿佛也感觉到大难临头,于是疯狂逃窜。只见一个大包在他的皮肤下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皮肤如同波浪般鼓起消退,看起来极其可怖。因为剧痛,昏迷中的高原潮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王会围追堵截的半天,忽然一震,终于想到为什么这东西如此难缠。
狂犬病毒极其微小,王会先捣毁病灶,然后地毯式的扫荡几遍,就可以将之完全消灭。因为病毒虽然能称得上生命,但毫无智慧可言。在远远比它们强大的力量面前,自然是一触即溃。而这怪东西,比狂犬病毒体积大上无数倍,但却如此难缠,原因很简单,它有智慧。
而且,拥有不低的智慧。看起来,就仿佛有人在控制它一样!
想到这里,冷汗从王会的脊柱冒了出来,连汗毛都根根倒竖而起。他意识到,就算将蛊毒清除,只怕这事还没完!
忙活的整整一个小时,王会终于将蛊毒驱除干净。他从未如此长时间使用微观吸收功能过,巨大的体力消耗,以至于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之后只需要再抽时间清除几次,将血液中残余的蛊粉弄干净,省的再长成蛊头,就算大功告成。
“易老。我完成了。你可以去看看。”王会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气十分急促。
易老刚刚已经看到王会双手追逐蛊的异象,可是他仍然不太相信,毕竟自己受蛊毒困扰几十年,毫无好转的迹象。这小子刚刚知道蛊这东西是什么,就能用气功将之逼出来?
任何人都不相信的内功气功,在易老看来算是极其稀松平常的东西。不过中国人最喜欢将奇怪的现象夸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其实真正的内功并没有小说和电影里那么神奇。
但是,肯定有内功这东西!因为易老自己就是内家拳高手,不过他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以老迈之躯将高原潮二百斤的身体轰飞出去而已。至于更高的境界,他相信应该有,但是自己福缘太薄,穷尽此生根本无法达到。
“莫非?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易老掩不住脸上的骇然之色,一个箭步冲到高原潮面前,右手往后者的脉搏上搭去。
“!”
“蛊,不见了!”狂喜从易老干瘪枯黄的脸庞上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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