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笑够了，小烟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不是他同学。我是小学老师。”

　　“老师？”贾静再次打量她：“还真不像。”

　　“是啊。全天下恐怕也就除了她才会觉得我适合当老师。”提起母亲，木烟的情绪迅速低落下去。

　　下车的时候，贾静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木烟，她觉得木烟如果遇到家暴的话或许会需要帮助。

　　看到她直直的表情，贾静以为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木烟只是关注自己钱包里的那一张三人合影，扯出一抹笑，笑容苦涩：“我女儿，还有——孩子他爸。”

　　木烟接过名片：“照片拍了很久了吧？”

　　“做老师的是不是都有一双慧眼？”贾静淡淡笑了笑，笑意慢慢凝结，神情落寞：“分开前拍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随他爸插班到海城了，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她了。”

　　木烟很想跟她说小蓉回来了，就在宁城。但出口又改了主意，她挥了挥名片：“有空我能约你吗？”

　　“当然。”

　　看着贾静的车远去，她想，她和贾静可以说是同一类人：婚姻的失败者，繁华背后的孤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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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烟回到宁城，除了回屋塔房躲起来消肿之外无处可去。她开了手机。

　　未接来电里有三个是杨御打的，其他都是柳诚夕打的——整整十七个！还有两条短信五条微信语音，都是问她在哪。

　　她回了微信给他，说在宁城，想一个人静一静。

　　杨御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时，木烟就坐在楼梯口，垂着头，蜷着身子，抱着膝盖。

　　落日的余晖在她背后渲染成一个巨大的静谧又柔和的红圈，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掉队的天使，又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叫了两声，她才慢慢抬起头，朝他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忘了带外面大门的钥匙了。”

　　脸上明明在笑，可表情却是悲伤的。

　　那一刻，他的心软成一团，恨不得冲上前去抱住她。

　　打开阳台那扇门，她进去，在自己房门口的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踢掉鞋子赤脚走了进去，抓过空调遥控器开了强冷模式，接着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一瓶抛给杨御，抓起另一瓶一口气灌下大半，这才像活了过来似的感叹几声：“啊！回来了！自由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杨御找了冰袋给她敷上，压制情绪开口道：“是他打的吗？”

　　“不是。”小烟盘腿坐在地上，撕开冰淇淋的包装纸咬下一口。

　　“还说不是？这就我看见的已经是第二次了！”杨御突然提高了音量。

　　算算，柳诚夕为母亲已经背了两次黑锅了，小烟不禁苦笑，再次开口：“真不是。”她又咬了一口冰淇淋，自言自语：“哎，怎么这么好吃？”

　　杨御当然不会跟她说是他买的，自她上次接了电话离开后，他每天都过来，可每一天她都没回来。

　　“这样对你动粗的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你是不想离婚还是不敢离婚？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可以走法律——”

　　木烟叹了口气，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已经离了。”

　　“什么？”杨御睁大眼睛，心里像有一个动物要跳出来一样。他蹲下来，紧张地盯着她。

　　“我们已经离了。”木烟机械地重复着。

　　“那个……真离了？”杨御搓着两手，心里是欢喜的，可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辛苦地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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