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五月十九日到零一年六月十四日,这段时间被称为国内股市的“5.19行情”,网络概念股的强劲喷发将上证指数推高到了2245点的历史最高点,是二十世纪末的最后一个大牛市,涨幅达五倍以上的股票超过百种。
除了期间有过极为短暂的下滑,整体来看在未来两年多的时间里国内股市始终在高歌猛进,换句话说就是傻子都能在此时的上证股市里捞金。
陆然肯定不是傻子。
可是此时让他所感到困扰的是,他手上并没有可以供他掌控操作的大额资金,单凭他目前手头上那五万,在股市连一朵水花都打不起来,五万就算翻上五倍,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二十五万而已,而《悟空传》的版税结算还要再过上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根本拖不起,错过行情每晚上一天影响的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收入。
等等……资金?
基金会账目上不是还有七十二万正躺在银行存折里面吃利息?想到这里陆然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就这么决定了,他当即拿起电话分别拨打给梁家兴跟王志广。
“十分钟之后在家兴他家碰面,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他语气很严肃,都没有给梁家兴跟王志广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就已经擅自挂断了电话,撂下电话以后换上鞋子就赶忙朝梁家兴家的方向跑去。
……
梁家兴家里,陆然、梁家兴和王志广三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互相对视,先开口的是梁家兴:“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着把我们俩都喊过来?”
他本来正在外面吃饭,结果饭才刚刚吃到一半就被陆然一个电话给催了回来。
“对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王志广也关切地看着他。
陆然低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跟他们来诉说这件事情,难道要说他夜观星象南方紫微星现,股市必将大幅上涨,需要动用基金会的七十二万一用?恐怕这要被王志广一脚踢出门去。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说出来,于是问道:“当初我说基金会成立,老舅你是会长,家兴是副会长,我来充当狗头军师,没错吧。”
梁家兴跟王志广一起点点头:“是这样,怎么了?”
“那现在,就到了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我之前一直在研究上证股市,我预料在这半年里,股市将会迎来一次十年不遇的良机,想要动用基金会的钱来进行投机。”陆然看着他俩的眼睛,安静地说道:“现在就到了看你们是否信任我这个狗头军师的时候了,要是信我,就交给我来操作。如果不信,那就当我没说,我退出基金会。”
他这话说的很坚决,有几分逼宫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错过了眼下的良机,再想遇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尽管他有着对重生前所经历的事情丝毫不会遗忘的外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做到全知全能,一定是要他关注了解过的事物才行。
举个例子,假如未来某一年法国会在世界杯上夺冠,但是陆然完全没有关注世界杯,在没有外人透露给他的情况下,他是无法预判出那一年的世界杯冠军的,所以他无法一直通过股市和投机这样的手段来牟取暴利。
而且,在他记忆里“5.19行情”过后未来的四年多时间,整个阶段都是熊市,股指跌幅超过一倍,这段时间的国内股票,可以说是谁买谁跳楼,直到零五年六月以后才会重新迎来暴涨。
也就是说,一旦错过眼下这次机会,他就要足足等上五年。
这个代价他根本承受不起。
他已然决定如果王志广跟梁家兴这边拒绝他,那么他就要跟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那边提出预付办税的请求,或者是一次性结清当前阶段的版税。换句话说,他宁可舍弃《悟空传》所能够为他带来的后续利益,也要提前从中尽可能多的套现出现金出来。
王志广和梁家兴两个人都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他,仿佛里面能够放下一个鸡蛋。陆然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里面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过了半天还是梁家兴先开口:“然子啊……你说,你又开始研究股票了?”
这也不怪能他,实在是这一次陆然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尽管他早已经知道陆然是个妖孽,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够妖孽到这个程度。他回忆起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那撒尿和泥呢,谁知道陆然已经开始研究起股市来了。
陆然沉稳地点点头:“我不会拿这种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王志广想说些什么却一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陆然能从他的眼光里看出一种焦虑,哪怕眼前这个人和他有着极为密切的血缘关系,但是在这种时刻他还是出于本能地怀疑,主要是因为陆然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小到让他根本不敢去赌这一次,那可是七十多万!以他目前的工资来看,这辈子他都赚不到这样大的一笔钱。
梁家兴从他的眼中读懂了他的想法,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他苦笑了笑,对陆然说道:“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事关重大,你等我们回头去跟小左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好不好?”
陆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我要在三天之内收到答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再信我一次,这个发财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说完这番话他就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留王志广和梁家兴两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怎么看……”王志广有些恍惚地问梁家兴,他对股票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假如陆然说让他们用这笔钱来置办个超市或者是承包个饭馆这种实体,他可能都不会这样犹豫。在他的认知里,股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旦赔了就是赔了,连个水声都听不见,总感觉心慌慌的。
“你问我,我又能问谁?怪就怪这臭小子的鬼点子太多,一个接着一个……”梁家兴还是那副苦笑的样子,不过接着他开始回想起以前的每一次,陆然这个狗头军师好像还从未翻车过。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他一下子想起夏天的时候,陆然在他家翻阅他老子梁志明的财经杂志时的情景,梁志明当时还考校过他一番,结果还真被他答了个八九不离十。
冲着这一点,他咬咬牙说道:“我想信他这一次,你想想看,从一开始他加入球队到现在,张子荣那次还有后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从来没有出错过。而且你凭良心说,从基金会到那七十二万,有哪件事是和他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