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十年收着手里的医药箱,抬头看着景迈的眼神,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十年你这是什么意思?”景迈这次的笑容给我的感觉跟平时的一点都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
“对啊,十年,这不是景迈么?你别吓我,不是鬼上身什么的……”我吓得打了个哆嗦。
景迈嘴角直抽,又恢复了我熟悉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死了两天了。”
我听罢腿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十年翻了个白眼道:“姐,你这也信?他身上热的!”
我愣了下神,重新坐回椅子上:“所以你到底啥意思?我岁数大了,经不起吓!”
“景迈,我一直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以前在报纸上见过王江的照片,你的眼睛,真的长得和他特别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你总带着眼镜,是为了隐藏自己吧?”
“你带着眼镜不是为了耍帅?”
“姐,你今晚脑子被门夹了?”
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啊?王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看见景迈的脸色越发难看,看来十年猜对了。
“去年,陈鹏要收购一家近几年突然崛起的服装公司新耀,也就是现在的子公司,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持股百分之五十八,始终想做自己的品牌,所以即使陈鹏成功收购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依然没办法得到公司。后来,陈翀接手了收购项目,不到半个月,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王江被发现在家中自杀,事后,他的夫人把继承到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卖给了陈氏。而他继承了百分之二十八股份的独生子,却了无音讯,最后王家报了失踪,股份也落到了王江的夫人和兄弟手里……”
景迈冷笑了一声:“你猜的不错,王江是我父亲。他们说我眼睛长得像父亲,下巴鼻子像我母亲……”景迈说到这声音有点颤抖,但他还是语气坚定地一字一句道,“我父亲,绝不是自杀。”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当天我就要回国了,准确的说是第二天,也就是法医宣布的我父亲死亡时间的八个小时后。死亡时间的两小时前,他刚和我通过电话,他说……他说我已经毕业了……说我终于不走了……终于要和我团聚了……”
景迈眼圈通红,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我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无疑这安慰非常无力。
“所以,你父亲不可能是自杀……虽然我们一直在怀疑一切都太巧了,只是不敢确定。”我突然又有点疑问,“那你妈妈为什么要把股份卖掉?”
“她不是我妈!”
景迈情绪这么激动,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王江董事长的夫人不到四十,当然不可能是景迈的妈。”
景迈抬起通红的眼睛盯着十年:“你怎么对我们家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对付陈翀,这点小事情肯定得了解。”
十年听了我的回答给了我个眼神:你终于智商在线了。
我懒得搭理他,接着问景迈:“所以你隐姓埋名进了公司,就是为了接近陈翀?”
景迈点点头:“我的秘密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能不能也给我透点底?”
“一样的,父母的仇,安啦安啦亲,洗洗睡吧。”
景迈一脸诧异地盯着我,我才意识到他虽然是海龟,但是还是这个年代的海龟。
“加油,让我们一起努力把他送进监狱吧!睡觉!”
景迈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十年无奈扶额。
“话说你俩怎么还分房睡?”景迈接过十年找给他的衣服。
十年耸耸肩:“就是说啊……”
“滚!没为什么,你虽然是国外回来的但请不要这么奔放好吗?你面前的小伙子还是未成年哦!”
“你还未成年???”
我懒得搭理他俩,径直去洗漱,直到我回来时候还听见他们在争执。
“你未成年?老鹿比你大了十多岁吧?”
“嘘!嘘!她很介意年龄!”
“我已经听见了……”我站在卧室门口喊到,“不睡觉就滚出去!”然后砰的摔上门。
“哎呀,老鹿还真是凶啊,平时看不出来哦,十年啊……”
“嘘!隔音不好!”紧接着十年压低声音,“你习惯就好了,她凶起来挺可爱的。”
“咦……”
我只得提高音量:“我听的到!”
外面瞬间安静了。
刚要睡着:“对了,老鹿,别告诉陈翰啊!”
“对,姐,先别……”
“滚!!!”
第二天醒了迷迷糊糊去洗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早啊!”
吓得我一个踉跄,才想起来是景迈住我们家了。
“来吃早饭了。”
“这是你做的?”我看着景迈不敢相信。
“没办法,自己在国外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十年热好牛奶端了过来:“你尝尝景迈做的炒面,和我不相上下。”
我懒得搭理他,尝了口,确实不错。
“你们这么慢悠悠吃饭不怕迟到么?”景迈不解地问。
“我永远是公关部最早到的,我姐呢,没人敢管她,哈哈哈!”
我边吃边看着景迈:“对了,现在该喊你什么?你真名叫?”
“王景迈,所以还是叫我景迈就行。”
“你胆子真大,直接都懒得隐姓埋名!”
“我隐姓了,只是没必要埋名,连那个女人,都只知道,我叫mike,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了,大名叫什么,除了我爸,没人关心,都以为我叫王麦克,而且就算知道了,我平时那个邋遢的样子,谁也联系不到我和王mike是一个人吧。而且……”
“而且他的继母不会告诉陈翀家里这个儿子活的好好的,搞不好还用各种手法说自己已经控制住这个独生子了,不然陈翀怎么放心给钱?”十年插嘴道。
我听着这话心里莫名有点心酸。
“对了,你到底查到了陈翀什么?”
“你俩告诉我陈翀对你们父母做了什么,我就告诉你们我查到了什么。”
十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吃了上班了,我看他不会说的。”
我出了门才问十年:“景迈去了基金会,查到了陈翀的把柄?这个很奇怪啊。”
十年愣了片刻,那表情像是没猜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基金会管事的是杨阳,但实际法人是陈翀,而且俩人好的穿一条裤子,打探到什么能威胁陈翀的机密,也很正常。”
我见他说完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但是他说的又很有道理,我也没办法怀疑。
“你昨天晚上跟景迈在聊什么,嘀嘀咕咕到半夜。”
十年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我的头:“快坐领导车上班了,你看领导都不耐烦地按喇叭了。”
“到底聊什么了吗?”
“聊你和他爸。”
“啊?聊我什么?”
“鹿三藏,求您放妖怪条活路吧……”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陈氏一定要那么着急收购新耀?”
“着急借壳上市呗,陈氏收了新耀后这才几个月就改名晨光K股上市了,表面上整合成子公司了,实际只是工厂和办公地点过去了而已,而且新耀有四条生产线,成功上市,还挣了四条生产线,何乐而不为。”
我点点头,但对十年闪烁的措辞有些在意。他表面上和景迈达成了共识,但我还是从俩人的互动中看出来,不过是博弈未果的表面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