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折磨
“那个洞在哪里?我需要它们带路。”
洛当即问道,高悬了好几天的思绪,终于稍稍沉静了下来。
可是,老贝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再次彻底地将它的心情打落谷底,甚是错愕。
“那个洞,你们真的要去吗?我的族人看见了一些神奇的东西,在我看来,那里应该有…人!”
一个简简单单的词,顿时让洛的心情变得有些冰凉。
有人!在北海腹地,海洋生物们自发融合的海族所占据的地盘里,居然会有人!
洛见过人,虽然那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人,金发碧眼,看上去大半截都埋进了土里。
可是,恰恰就是因为那个人类,所以洛对于人族的记忆极为深刻,亦或者说极为畏惧。
它们最强大的王,帝鲨!就是死在了人族的手里,所以它们才被逼仓皇而逃,来到北海。
可是如今,它的女王,那个一直带着它们逃跑,甚至给了它们新的希望的如同妈妈的安雅。
如今竟然也落入了人族的手里,而且,是在龟博士的带领之下。
为什么,为什么…一连串的问好,顿时让生性极其多疑的洛,陷入了思维混乱的潮汐之中。
只不过当一个冰冷的猜测,如同一根刺插进了它的心脏之后,它顿时反应了过来。
它必须要进去那个洞窟,必须要救出自己的王,否则女王也会死,也会向她父亲一样,死在人族的手里!
而如今,正好是女王消失的第四天,也就意味着,它们的机会不多了!
所以它立刻抬起头来,毫不迟疑地向老贝壳说道。
“我必须要去!就是因为可能有人,所以我才必须要去!”
听了洛的这句话,小石头心中原本对洛的不满,也被抛到了九重天外,着急的说道。
“哥哥,带上我!”
不过老贝壳却没有立刻回应它们的话,而是指了指阿大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要去,兴许阿大可以帮你们。”
“爷爷!”
阿大当即不满地嚷嚷道,它不喜欢洛,所以它根本就不想掺和得太过。
殊不知,接下来老贝壳的一番话,就彻底让阿大没了拒绝的机会,因为,它确实很重要。
“这里啊,有一片磁场,一片很大的磁场,它包围着我们,监视着我们…”
小石头一字不差地翻译着老贝壳的话,却被它话里面描述的景象,吓得差点没有竖起鳞甲。
“半年之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当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我们的族人,就发现了它的痕迹。”
“我们甚至以为,这是一个同族,于是,不断和它交流,不断地想要唤醒它。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现在,我也可以感觉到,它正在看着我们,看着这座海里的一切。可是,它没有发现阿大!所以我猜,它是没有生命的,只是一件监察着我们的工具。”
“如果你们要进去,我想,有阿大护送你们的话,兴许可以避开不少的危险。”
想必就算2580如今身在场中,也绝对不会想到,一只活了有些年月的贝壳,居然比它还要更快地发现这里的秘密。
而听闻了这一切的洛,却是眸子一凝,心中冒出了些许凉意。
它顿时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为什么银鲨一族的战士不多,却可以在北海占据着最好的位置。
为什么它们明明还有战士可以踏上战场,却可以在安雅的要求之下,选择拒绝这一次的命令。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女王必定和人类有着某种交易,而龟博士,很明显就是人类的棋子!
可是,认真思索了一番的洛,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女王营救出来,再来处理这一件事情。
因为,女王才是它们的真正的王者,从它们年幼时起,就一直庇佑着它们。
至于其余的东西,洛自认没有资格过问,也没有能力解决,只能等女王出来之后,让它告诉自己前因,以及后果。
再加上老贝壳很是详细的解释,洛顿时就同意了老贝壳的安排。
它知道人类的科技,也知道人类的可怕,但它更是直接分析出了一点极其关键的东西。
不是人族没有发现阿大,而是他们没有发现阿大的进化,也没有发现这个族群的异样。
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在那片磁场里面,阿大的存在其实应该和它们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而阿大宽敞的腹部,也决定了,它们能够顺利地将安雅营救出来,就算人族及时反应过来,它们也能够迅速逃出去。
可是,阿大却拒绝了,望着老贝壳。
“爷爷,如果我帮了它们,我就真的彻底暴露了!到时候…”
老贝壳径直打断了阿大的话,深深地望着它说道。
“阿大,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的命。既然来了,想躲都躲不了。你只有带着我们族群的种子逃了出去,我们才会有新的希望!阿大,不要让我们的希望,变成一个个空了的壳子!”
在洛与阿大它们商议着营救安雅的行动之时,它们口中的洞窟腹地却是灯火通明。
数之不尽的耀眼的光线,从顶部直射而下,将这里照的纤尘不漏,亮如白昼。
此时此刻的安雅,正无力的躺在渔网当中,承受着又一次脱水的折磨,只是这一回尤其漫长。
它的体表开始枯燥,鳞片开始脱落,就连眼睛,都再也没有睁开的气力,几乎陷入了昏迷。
如果有熟悉安雅的存在出现,甚至还会发现,安雅的体型,已然比以往缩小了将近一米。
这一米带去的不仅仅是安雅想要沉默到底的勇气,带来的却更多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与阴影。
它,已经不再是以往呼风唤雨,在北海海域之内横行无忌的女王,而是卑微地像一只虫子。
“砰!…哗啦!”
巨大的落水声和水流的冲击,再次强行将安雅唤醒,好似彻骨一般,痛苦到失去所有的睡意。
那张很是斯文,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儒雅气质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安雅的四壁。
它望着安雅脱落的鳞片,以及那溃散的眼神,却没有丝毫不忍和愧疚,仿佛面前只是一条鱼。
一条在海洋里面,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