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热闹一场酒，最大的成效就是挂钩结对子，说是按照上级的要求，每一个人都要交一个农民朋友，以了解更准确的信息，民俗民情习惯。胡亚九一下子结认了三个。到大山深处就触动了她小时对故乡的怀念，永远也不知道的故乡是回不去了，最早是家人送的还是被拐卖？连自己都不清楚，但对乡民的亲切和认同是天性的表现。

　　其他的人最少也结对一个。

　　吃住村长家里，就成了喉咙不好一直没有讲话的学者结对，他写得一手好钢笔字，结交对象晚上睡前又交流了好久，他边写边记，陈副村长向领导汇报一样，把村主要情况问题，下一步的计划。一筐子倒了出来。

　　知道确实是工厂的矿山流下来的碎渣石，已经淹没村里十几亩地。正常每年吞好几亩，若再不整治，有大雨山洪，那50亩的好田眼看也保不住了。村里人自然是急，学者写字询问，淹没的十几亩地是怎么样赔偿的？

　　知道之前是镇里县里协调，安排了两户人家几个临时工在工厂上班。

　　原来是有协议，每年需要给村里一些补偿款，作为买石头垒挡坝补助。现在多年工厂效益不好，就没有见到补村里面一分钱了。关系越来越僵，原来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工厂，也让工厂封闭了。现在进厂要绕好大一个圈，保安也不一定让进大门。

　　次日一早都睡了个大懒觉，九点多自然醒的少厂长，看到陈副村长已经亲自在炖着一锅鸡汤，昨天夸奖他们的土鸡好，今天一大早就杀了两头，自然又是一个丰盛的早餐。

　　黄伟说准备走了，出钱叫个拖拉机送送我们吧，原计划去七村八村，但我们改改计划，先去工厂了解了解水土保持，他们是怎么做的？

　　陈副村长非常感动，大声说这是去为我们农民伸张正义呀，就招呼老婆子和儿媳妇抱出了两坛号称十年以上的米酒，上一次乡长来，我都不舍得给他喝呢。

　　破拖拉机从村到乡再开到了县城边上，121六分厂部，颠颠簸簸的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就是顾燕和小李三的惊呼声多。

　　开拖拉机的师傅说，如果不是工厂封路，如果从他们村里的小路走，最多走20分钟。也不要受这个罪，风景还不错呢。原来村民们上县城都是走那条小道，可惜自从和工厂闹僵了之后，这条路就不让走了。

　　在看到分厂大门时，司机就说你们下来走过去吧，我真不敢惹他们。

　　黄伟却说是无妨，我们是省城来的，就鼓励大胆的向门口开去。

　　果然在轰隆隆的拖拉机离门口还有五六米的时候，门卫就冲出了两个保安，一边张手止停，一边骂骂咧咧。有一个还要过来揪驾驶员。让黄伟严厉的制止住了。

　　见众人跳下车，也拿了黄酒和农民送给他们的特产礼品，几乎每一个挂钩的人家都送了一包东西，不想惹事的司机，就急忙掉头开到县城去了。

　　这保安对开拖拉机的很凶，可对这几个明显工作人员，却也没理也没问。以为是啥人的亲戚，就又躲回保安室，明显四个人在打牌啊！

　　进厂区走了一小段，就在幼儿园门口停下，示意黄伟可以通知他们了。

　　办公楼已经安排好了一层给他们用，应酬的事由黄伟办，九个分厂级领导按排序站在一副哑巴面前。

　　少副也就毫不客气，刷刷刷的在写条，哪位分管矿山？哪位分管财务？请将近五年工厂支付九村财物情况，一小时后我听汇报。

　　交待管人事的副同胡亚九对接，我需要数字，其他各位跟业务组联络。

　　谢谢支持，四个字写得非常漂亮，每个人握了手，请他们各自忙去。

　　一来就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却令工厂的领导班子们不太习惯。过去领导没有这个样子呢，就充满精神分头配合。星光分厂的情况，他们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生怕表现不好让领导全免了。

　　下午一上班，黄伟就拿到了办公室中午加班打印出来的报告，几年来与九村的情况汇报件。

　　严肃的黄伟看看手表，说是迟了两个小时呢，领导交代一小时，就要一小时汇报，没有必要一定打印浪费时间。领导也仅仅是了解而已，希望下不为例。

　　洋洋洒洒十几页，但真正的最关键是每年来也有上百吨的散水泥作为补偿。是有好几年没给钱了，但三年前还有一笔两三年的数万元一并拨付。这上百吨的水泥，价值可是不菲呀。就是用上1/3垒彻石头墙坝，也不至于毁坏农田。

　　少剑波的脑袋里，马上就出现了自己过去看的现场，短短的几百米，但确实需要每年加高加固。就想这不是工厂的内鬼就是村里的高层黑了。批给业务组，第一件业务就是查这笔每一吨水泥的去处，所有经手人，不管厂内外一定见人。

　　老范就立马安排，开展工作。

　　当天晚上召开的中层干部大会就先由胡亚九提要求要数字。

　　明天上午需要报的准确数字，分段。有了上次纺织厂的经验，需要工会报的劳模先进，需要生产部门，人事部门各部门报的各种数字，听的中层干部们开了眼界。

　　连多少个30岁没有结婚的？几个月没有领工资或奖补，家里面几口人，具体有什么情况和要求也要。

　　每个人都快速地记录着，都知道总厂和星光机关人员可是拦腰斩，多有忐忑。

　　这个厂欠工人的工资算是最少的，也是几个分厂大基地中，无疑是最不错的，就希望能有个很好的结果。但人多屁股大，转型何其艰难。

　　开完会回到招待所，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水仙的亲戚，刚提拔的副场长孔根来了。

　　亲见面，自然是拨打电话让九姐过来主持。

　　九姐说以后我们工作的时间很长，今天咱们和二舅舅聊聊家事，不谈工作。

　　就认真询问了二舅母，一个表姐一个表弟上学和工作情况。她自然是要跟着水仙一块叫，表姐已经在分厂制造车间上班，没转正的的临时工；表弟也上高中了，学习一般就想着毕业后出去打工，上大学没敢想。家里住的房子情况，基本生活情况聊了一会儿，孔二舅舅就告辞回家，自己这算是皇亲国戚了，不觉腰杆子就挺得更直。

　　门依然开着，九姐就说，老范下午通过和几个经办人的查询，感觉到问题出在我们这边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百吨水泥的事，有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查办呢？交有关部门吧，经手财物的人有什么后台？征地办的经手人又有什么后台？如果是多人私分了呢，一个人还真弄不到多少钱呢！

　　少剑波点点头，知道知道了！

　　次日七点吃早饭的时候，黄伟又宣布了规定，以后每一天的早饭半小时，作为前进指挥部的例会时间，有叶广和副厂长主持，我和老范同志协助，咱们初来乍到，规定了一些安全性的纪律。

　　就完全没有避讳陪同的分厂领导和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