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样,傅豪也许不知道。因为他喜欢晓菱的原因,对晓菱的家庭背景可是做了一番了解,间接地对赵楷的事儿也就知道了。他有一个谈了八年的女朋友,前不久送晓菱姥姥回老家了。可就这女朋友离开的不久时间里,居然就和傅青青好上了,他用足指头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赵楷故意做的。让傅青青怀孕也是故意的,如果青青怀孕,他就正好可以娶她。
“傅总,你不能这么不讲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对青青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她,你不能带青青杀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你别跟我讲爱情。说起爱情,老子是爱情它祖宗。我今儿来,就是告诉你,离我家青青远点,我不会同意青青嫁给你。所以你现在趁早死了这份心。”
阻止他娶青青,这就等同阻上了他的前途。他不仅要成功,更要像其他成功的工程师一样赚大把的钱。“傅豪,如果你阻我和青青,我一样可以让你得不到晓菱。你不要忘了,我们家无论是奶奶还是我爸,可都支持晓菱和卓大哥在一起的。”
“赵楷,你少用这个诱惑我,我不上当。我要追谁,只凭自己的本事,不需要利用你的关系。我会正大光明的追晓菱,如果有你帮忙,我会觉得耻辱。”
赵楷此刻全没法子了,如果傅青青真的打了孩子,他和她可就真的没戏了。不,他不能傅青青打掉孩子。
怎么办?
肚子很痛,他拿出手机当即拨通了傅青青,被傅豪打了,但这都不是最大的痛苦。对他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自己完美的计划泡汤、落空。“青青,青青,我是真的爱你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刚才……呜呜……”
“阿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没关系的。就是被你二哥给打了一顿。我爱你,所以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可没还手。你二哥说,要逼你把孩子拿掉。青青,这是真的吗?这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真的要拿掉孩子,青青……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你,我就不活了,你干脆让我二哥把打死得了,这样我就不用相思的痛苦……青青,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昨天晚上,我都没睡,我就在想孩子的名字,想你……你想想看,我们孩子,一半像你一样的漂亮、清秀,一半像我的高大,他该多么完美……你真的要拿掉我们的孩子,真的要在我的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青青,爱上你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有那么有本事的哥哥,真是后来才知道的……”
傅青青躲在洗手间,一听说傅豪要带她去打孩子,顿时就慌神了:“阿楷,我没有要打掉孩子。我没有……”
“青青,我是相信你的。就算被你二哥打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为了你,我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我现在可就剩下你,因为爱上你,就连我的表妹也误会我了……我可是什么也没有了,青青,你可不能抛下我,不能杀死我们的孩子……”
“阿楷,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可是你太善解人意,我怕你会被你二哥强行带到医院去,我怕啊……”
傅青青是很柔弱,可此刻听到这事,也吓了一跳。左右为难,就像赵楷说的,这是她和赵楷的孩子,她不想打,而且赵楷也想要,别人凭什么带她去拿掉孩子。她要走,她要躲起来。
这么一想,傅青青出了洗手间,走到窗前,刚好瞧好傅豪的宝马车。提上自己的行李:“伯母,我二哥来了,我先下去了。”
她不能下楼,只能往楼上爬,等傅豪走了之后再设法脱身。她根本不能和傅豪对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避开他,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要拿掉孩子。她爱赵楷,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赵楷那样欣赏她,还时常赞美她。她才不要和赵楷分开呢。
卓老太说:“就在两三分钟前,青青就下楼了,你没瞧见。”
傅豪看了一下屋子,今儿让他来接人,可是昨晚就说好的。拨通青青的电话,青青哪里敢接,她也知道一接电话,傅豪就会骂人。
“这个臭丫头,还真长本事了,敢不接我电话。”他骂了一句,进入电梯,继续拨打。到小区院子,也没瞧见傅青青,很明显,她就是躲开了。
傅青青上了屋顶,站在天台上,见他的车还在,这才接了电话:“二哥,我……我知道你要带我……去打胎。我……要这个孩子。我不会……跟你去的,我就是要和……赵楷在一起。”
在傅家人面前,她连话都说不好,可和赵楷在一起,她能说得很流利。在傅家人面前她卑鄙得像棵路边的小草,但在赵楷面前,她就是一朵花,开得娇妍而美丽的花,她也找出了从未有过的自信。
“臭丫头,赵楷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吃肉不吐骨头,把你了,你还替他数钱。我看你是越来越傻。”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能拉我去打胎,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做。”她望了一眼,继续说:“我现在躲起来了,你找不到我。我不会听你的……”
从小到大都温顺,让往东,就不敢往西的傅青青,为了个赵楷敢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
“傅青青,我这么做是为谁?还不是为你。可你倒好,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如果你真嫁了赵楷,总有一天会哭着来找我的。”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你管。”
“好!好!不让我管是吧,好,我还不管了。那你就跟你的赵楷过日子去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零花钱,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日子能过多久。”
傅豪气得不轻,还以为她肚里的孩子是卓玉鸣,哪里晓得竟然着了赵楷的道。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家伙呢。他瞧不起赵楷,从赵楷出晓菱的那天开始就不喜欢这家伙。
傅豪生气地离开了幸福苑,傅青青见他走远,这才下了天台,拿着自己的行李往落霞园去。
在落霞园的屋子里,有她拿钱新添的家具,还有新买的液晶电视……当她和赵楷在一起,她就想和他过一辈子。大不了不再回傅家,这里还有她和赵楷的小窝。
傅青青和赵楷就在落霞园晓菱的房子里过起了夫妻一样的生活,青青每天买菜、做饭,没事干的时候就看看电视,织织毛衣。赵楷担心她无聊,还特意买了超大尺寸的风景十字绣,说是绣好了就挂在他们的客厅里。又隔三岔五地买些毛线回来,让傅青青给肚子里的孩子织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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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菱接到孩子后,开车去幸福苑接卓老太,在路口上又遇上了卓玉鸣。一家子的渡假村之行正式开始了。
宝宝是欢喜的,因为现在不仅爹地在身边,妈咪也在身边。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上幼儿园时就告诉所有的小朋友:我爹地、妈咪和好了,我没骗你们。
虽然六一节前对老师说的话已经过了很久,可他还是没忘,又告诉小朋友们,他们真的和好了。
“晓菱,还记得李玫和薛师傅的事吧?”
“你不说,我倒忘了。”
当时卓玉鸣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李玫认真了,想到下年可馨就要上一年级,到时候没人照顾,也动了要找个男人嫁了的想法。
“他们已经开始交往了。今天下午碰到薛师傅,好像对李玫还挺满意。说是他女儿也挺满意,直夸可馨长得可爱。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准备在国庆节就把事儿给办了。”
“不会吧。这才多久啊,也太快了。”
“我们认为快,可李玫还觉得慢呢。说是先住一块,培养下感情,等到国庆节再领证。因为是二婚,就不大操大办了,请相好的朋友聚一聚就行了。”
陈晓菱是没法理解的,还是太快了,这才见几面就准备要办了。
宝宝听到这儿,用稚嫩的声音说:“可馨姐姐说,她有姐姐了哦。那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她好喜欢……”
“是啊。可馨姐姐就要有新爸爸了。”
宝宝又说:“姐姐今天下午也回去了哟,是个伯伯开车来接她的。可馨姐姐就要搬家了。爹地啊,是不是妈咪给我找个新爸爸,我就能变出个姐姐。”
“不许说这种话。”卓玉鸣神色有些严肃,“你想如果爹地和妈咪和好了,到时候就可以让妈咪给你生个姐姐。”
“妈咪给我生个姐姐啊?”宝宝歪着脑袋认真地想着,“她一生出来就像可馨姐姐那么大吗?刚生出来的宝宝,不是都比我小的吗?”
本来是一个玩笑话,可宝宝说起来却很认真。
卓老太不由笑起来:“你个傻孙子,你妈咪生的自然比你小,只能是妹妹或弟弟,怎么成姐姐了。”
宝宝嘟着小嘴:“我不想弟弟、妹妹,我就想要哥哥、姐姐。”
卓玉鸣说:“你想当弟弟,干吗这么早出生,如果晚几年就好了。”
“那爹地再把送我妈咪肚子里,等姐姐出生了,我再出来。”
哪有这种回收法,如果想收回去,恐怕天下所有遇上调皮孩子的父母,都愿意把孩子送回肚子里。
卓老太这会一脸灿烂的笑:“越越啊,先出来的自然就是哥哥、姐姐,后面的是弟弟、妹妹。”
“可我还是不想当哥哥,就想当弟弟嘛。”
陈晓菱学着小孩子的声音:“卓越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
宝宝分开注意力,接过陈晓菱的话:“好啊!好啊。”
“卓越哥哥,这个我不会哦,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好啊!”
陈晓菱话题一转:“你瞧,当哥哥不是挺好的嘛。弟弟、妹妹会听你的话,而且会很尊敬你。你不是也很听可馨姐姐的话吗?下年可馨姐姐就要离开幼儿园去上小学了,你呢就要像可馨姐姐一样对比你小的小朋友好,得带他们玩……”
宝宝眨着乌黑的眼珠,他在想,好像当哥哥也不错啊。“妈咪啊,过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你到医院给我生个妹妹好不好?”
卓玉鸣回头,看着后排座上的宝宝,开始灿笑起来。
卓老太也觉得有意思,和晓菱在一起,连孩子也比平常的话多了:“越越,你妈咪肚子里没怀上宝宝,你让她怎么生。”
现在,他们更像是一家人。孩子有爱他的爹地、妈咪,而她就是个享受天乐的老人。卓老太居然还说到陈晓菱的肚子。陈晓菱怎么可能和卓玉鸣呢,她可是爱婷的妹妹,是和朱锐好过一阵的女孩。她接受不了啊,还是不愿因为这种事得罪了朱家。
又让她忆起早上时陈晓菱说过的话。
“所有妈咪从医院回来就会抱个宝宝。妈咪也去医院,等她回来,我就有妹妹了。”
陈晓菱透过后视镜,看到座上的卓老太被孩子的话逗得直乐。
渔家渡家村座落在绿都市城外南郊十多公里的地方,因为这里集餐饮、娱乐、游玩、温泉、游泳、住宿于一体,到了节假日游人如织。
客房是一早就预定好的,因为要带卓老太一起去,卓玉鸣就特意又要了一家,两间是挨着的。
卓老太听说要去渡家村,一早就准备了衣服,陈晓菱的东西是昨晚就备好的。
“越越,一会儿跟爹地去泡温泉好不好?”
“不。我要和妈咪在一起。”
陈晓菱倒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准备了泳衣和浴巾,带上宝宝就是了。“就让他和我一起吧。越越,换上你的小泳衣。”
因是夏天泡温泉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更喜欢游泳。但先泡温泉,再出来游泳,是件很美的事儿。晓菱老家是海滨城市,虽然远离大海,可河流众多,自小她就会游泳,只是跟着大了,也很少下水。
卓老太换完衣服,瞪着眼睛看陈晓菱,这年轻就是不一样,身材好,该翘的地方翘,该平的地方平,曲线优美,哪像她,肚子上戴着游泳圈,胸脯下垂,正看是老太太一个,背后一看还是老妇人一个。他也曾见过爱婷穿上泳衣的样子,没晓菱健康,也没晓菱这样的丰润。
陈晓菱猛然回头,就见卓老太正看着自己,淡然一笑:“伯母,我们走。”
卓老太与人一比,自形惭秽,想不起自己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应该没陈晓菱的身材好,其实她似乎也不讨厌陈晓菱,只是看到那张脸又喜欢不起来。
陈晓菱的泳衣很保守,背心短裙连裤式,桃红色带着荷花状的花纹。早在卓玉鸣说了要来渡假村后,她特意花了两百多块钱买下了这件弹力泳衣。
卓玉鸣只着泳裤,手里牵着宝宝。
宝宝飞奔过来,一把就抱住陈晓菱的腿:“妈咪……”仰起头来,伸出一双小手:“妈咪,我想摸咪咪。”
对于未婚女孩来说,这可是一件很让人尴尬的事儿。卓老太等着看晓菱的反应。她蹲下身子,张望四周:“摸一会儿可以,不能让别人瞧见,到时候其他小朋友会笑我的。”
“妈咪,你把咪咪取下来好不好?我可以自己摸,这样妈咪就能去洗澡澡了。”
卓老太被这孩子逗得又笑了起来。
陈晓菱皱了皱眉头:“那妈咪把你的耳朵取下来好不好?”她伸手就要去抓宝宝的耳朵,宝宝直嚷“痛”,“那是长在妈咪身上的,不能取下来。就像你的耳朵一样不可以取下,如果取下再也没有了。”
宝宝好像明白了。伸出小手,一把就抓在陈晓菱的咪咪上,手指头还不停的揉挫着,她有些难堪,但很快就淡然了。以前宝宝洗澡时,不也被他抓过吗,长大成人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那样抓。陈晓菱索性将宝宝抱在怀里,任由他的抓挠。
卓玉鸣神色淡然,就像宝宝原就是陈晓菱生的孩子一样。
“宝宝,不能再摸,那边有人哦,人家看见会笑你的。”
宝宝将小手乖乖地放下,望了望了周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到了温泉室,往东是男浴池,往西是女浴池,两池其实连在一起,中间隔了一座人造的假山,假山中间有个脑袋大小的孔眼,两间的温泉因这孔眼又连成一片。
陈晓菱放下宝宝,弯腰试了一下水温,还不算太烫,抱着宝宝下了温泉。
“妈咪,我还要摸咪咪……”
卓老太神色严肃:“越越,不许胡闹。”这一句话,吓得宝宝伸出的小手又收了回去,“晓菱,你再这样由着孩子,会把他惯坏的。他要怎样,你就由他,这还了得。要是摸上了瘾,以后天天摸,就成坏习惯了。”
陈晓菱没有争辩,而是顺着卓老太的话说:“宝宝,听见话没有。这可是坏习惯,不可以再摸妈咪。”
“为……为什么不能摸?”宝宝委屈地撅着小嘴,好像有人抢他糖果一样。
卓老太说:“不许摸就是不许摸。”
“宝宝,你见过像你这么大的小朋友还吃奶瓶的没?”
宝宝摇了摇头。
“像你这么大的小朋友吃奶瓶,你们是不是会笑话呀?”
他又点头。
“这就跟奶瓶一样,你大了总摸妈咪,别人会笑话你的。只有婴儿才喜欢摸妈妈的咪咪,因为他肚子饿了要吃,可是你已经早就不吃妈妈的咪咪了。”
卓老太对陈晓菱耐心的给孩子解释,还说得这样的平静和坦然,丝毫没有什么忌讳。今天她让孩子摸,就连玉鸣都没表现出好奇,看样子孩子以前摸过。就算爱婷生下宝宝,因为没母乳,宝宝就一直吃着奶瓶,虽然会摸,但那是因为宝宝是爱婷的孩子。可陈晓菱却由着孩子的性子,还真是拿孩子当自个儿的了。
如果她没有长着一张和爱婷相似的脸,又不是爱婷的妹妹该有多好。如若她和朱敏、傅青青一样有着不俗的家世背景,那就更好了。
虽然对陈晓菱善待宝宝,卓老太是喜欢的,可还是不能接受陈晓菱。
宝宝洗了会儿温泉,就有些困了,陈晓菱本想指望卓老太带孩子,她又叫了按摩师,扒在按摩上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陈晓菱打了声招呼,带着宝宝回房间,给宝宝要了小吃,宝宝还没吃几只南瓜饼,一盒牛奶都没喝完,就已睡着了。
她静静地坐在宝宝的前,看着宝宝稚嫩的脸庞,心潮起伏,虽说事实让她放下了心结,接纳了卓玉鸣的感情,可真要和他们在一起,她知道还有一段路要走。卓老太不接受她,傅豪也曾表明过态度,“如若她嫁的人是朱锐他会祝福,如若是卓玉鸣他就会出来竞争。”
正想得入神,卓玉鸣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她:“怎么没去游泳。”
“宝宝累了,睡着了。本来想去,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如若宝宝醒来,瞧不见大人,一定会哭、会闹的。
他裹着一条大浴巾,赤足走到前,低头看着睡熟的孩子:“这么快就睡着了。”
“伯母还在温泉那边按摩呢。”
“不用管她。我们去游泳吧,看孩子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的。我把手机留给他,如果醒了,他会给我们打电话。”
爱婷虽然也爱孩子,却不会像晓菱这样事事小心,而是给孩子更大的空间,或者说是爱婷待孩子没有晓菱这样的细致入微。
“这样行吗?”陈晓菱还是有些不放心。
卓玉鸣找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放在显眼的地方,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游泳池里有很多男女、孩子,成双入对,陈晓菱站在游泳池边,张开双臂,纵身跳入池里,用尽量自在的姿态畅游着,在水中的样子,就像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湿漉漉的头发洇散在水里。清透的水波,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虽不是游得最好的,但却是水里耀眼的。
卓玉鸣望着她发呆,一边也有许多年轻男子望着晓菱在看,当她游到另一边时,从水里探出头来,满脸的水滴,映出她明媚的笑颜,如同雨里的春花般娇妍。
有人往陈晓菱游去,是不同方向游去的男子,卓玉鸣沿着游泳池快走着,从池边护拦处伸出一只手:“累了就上来歇会儿喝点东西。”
陈晓菱抓住他的手,本是要拉他,而她却用力一拽,卓玉鸣整个人栽入池里。卓玉鸣不防,喝了一口池水,从水里冒出来,咳嗽几声:“你敢算计我?”
“就算计你了,想咋的?整天板着一张脸给谁看?”
卓玉鸣想抓,陈晓菱扎入池水里,灵活得像一条鱼,一溜烟就游到对岸,然后不等他靠近,已经出了水,她蓦地回头,摇了摇湿透的发丝,水珠飞溅,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有一种和爱婷完全不同的气质,那就是青春的活力,而这是爱婷没有的,爱婷是优雅的、温婉的,也是安静的,但陈晓菱是明媚的、热情而充满活力。阳光而不张扬,美丽而不娇弱,执著却不迂腐。
这一次在渡假村,他们玩得很开心。一起做游戏,看渡假村的民族歌舞、篝火晚会……直玩到凌晨十二点半,因为昨儿陈晓菱没睡好的缘故,卓玉鸣见她总打哈欠,只好先回去休息。
卓老太带着宝宝已经先一步睡下了。宝宝横睡在上,月光透过薄雾般的窗纱,洒落屋子,让孩子的脸越发的甜美,像是给孩子镀上了另一种圣洁的光芒。
小心地将宝宝移正,陈晓菱在宝宝的身边躺下,对面上的卓老太已进入了梦乡,泡温泉、又做了按摩,这一晚卓老太睡得很好。
周六,睡到近中午时分才醒过来,一家人在渡假村用了饭。又在附近风景雅致的地方喝茶聊天,宝宝则在渡假村的“小欢乐谷”里玩开了,荡秋千、爬假山、过铁索桥,于得不亦乐乎。
“再过几日,孩子就要放暑假了。我准备带越越去香港看看浩南一家,玉鸣工作忙是没时间去的,如果你想去,可以和我们一道。”
她是在和自己说话?陈晓菱正在看不远处的孩子玩耍呢,虽然宝宝也不认识那几个孩子,可没多长时间,就像玩熟了一样,几个孩子玩得很高兴。
卓老太见她不答,又问:“陈晓菱,我在问你话呢?”
“什么?”
看在她是真心对孩子不错的份上,才想带她也去香港转转。可她,居然没听见。
卓玉鸣重复着母亲的话。
“让我也去?”陈晓菱也喜欢旅游,而且还是去香港,她也想去,卓老太带孩子去,家里就剩下卓玉鸣和她,这可是难得少有的二人世界,不,不,她只想多对卓玉鸣多做一些了解。“谢谢伯母。我要上班,而且今年的年假刚休过。”
她好心邀请一起去,居然说没时间。卓老太有些不高兴,当即就挂在脸上,只不发作。
卓玉鸣说:“妈,我们都要上班。就辛苦你带越越过去,到了那边二叔和婶婶会帮忙照顾的。你有些日子没去看他们了。”
卓老太瞪了一眼:“陈晓菱,你跟我规矩点儿。”
她陈晓菱这么多年来,可是本本份份、规规矩矩,什么坏事也没干过。可卓老太这意思,陈晓菱不去,而她又带孩子走了,陈晓菱留下就心怀鬼胎。
在渡假村吃了特色小吃,一家人开车回城,陈晓菱先将卓老太三代三口送回家,这才慢悠悠地开车回蔷薇花园。
都说是去渡假的,可她怎么觉得好累。她提着小背包,低头走路,“陈晓菱,这一天你去哪儿了?”不远处,站着一袭白衣白裤的傅豪,偏还戴着一副大墨镜,就像是邪恶与纯洁的结合体,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你……”陈晓菱支吾了一声,很快就忆起那天被他带走的日记本,手一摊:“我只让你看姐姐的日记本,可没让你带走啊。”
“小气鬼!”傅豪折回一边停放的法拉利跑车,再回来时,房门已开,陈晓菱懒洋洋地倒了两杯白开水。“日记本还你!”
陈晓菱接过日记本,用手指按住纸线边沿,任纸页像落叶一下的飞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用心确认,傅豪是不是都已经看过了。日记本能留到现在,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傅豪看。之前,还希望傅豪能告诉她一些关于爱婷和卓玉鸣之间的真相,但吴均已经告诉她了。
她不想问了,也不想让自己继续纠结。
拿定主意,陈晓菱握住日记本,“吱啦!”一声,她撕下了几页纸张。
傅豪问:“你干什么?”
“我不想留下它。”抓起撕下的纸张,一撕再撕,顿时就化成了碎片,等她再拿起日记本时,傅豪一把夺过日记本:“你疯了!这是你姐留给你的日记本,这是她的遗物。”
“遗物?有她的照片和留下的《全家福》油画就够了,这个日记本没有留下的必要。她要告诉我的,我已经知道了……”
“你姐想告诉你什么?你真的知道?”
在给姥姥和老舅的遗书里,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希望她生前最爱的三个人能偎依在一起,相扶相持地过着她期盼的幸福生活。陈晓菱没有说出来,她让傅豪看日记,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借着日记化解傅豪对卓玉鸣的误会与仇怨。
傅豪说:“看了这日记,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这两晚,我一直没睡好。错误地以为,是卓玉鸣从我身边抢走了爱婷。没想到,原来爱婷是爱过我的。我对她太残忍,她才逃离我的身边,她对我的恐惧远胜过对我的爱……”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恨卓大哥。”陈晓菱以前不信,但吴均的话证实了爱婷日记里的真实性。卓玉鸣苦爱多年的女人心里,有过傅杰、有过傅豪,爱婷和卓玉鸣之间的爱情已成过往,陈晓菱不想去纠是爱情还是利用,亦或是愧疚,她希望卓玉鸣的下半生是幸福的。
“是不是你姐的意思,让你把这日记给我看?”
陈晓菱冷笑了两声:“这是我的意思。因为我一直以为她和卓大哥之间是刻骨铭心的相爱,我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我只想知道真相,所以我把日记给你,只是想从你这儿知道一个答案。我怀疑过,这是姐姐估意贬低自己,但是你刚才的话告诉我,这里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在骗我。一定是你姐要你把日记给我。是她希望你在我和卓玉鸣之间选择一个。如果她对卓玉鸣是无法冥目的愧疚,她对我就是真心真意的爱。对于她来说,只要你选择的人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是乐意看到的。我爱她,她也爱过我,只是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伤害太深、误会太多,以至根本不能回头……”
“这真是我的意思。如果说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你放下对卓大哥的敌意和怨恨。如果不是姐姐自己愿意,他根本不能把姐姐从你身边带走,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心爱的女人。傅豪哥,这么多年,你们互相怨恨对方,为难、痛苦的还是姐姐。为什么你就不能退让一步,放下怨恨,轻轻松松地过日子。”
傅豪笑,是讥讽,是嘲弄,兜兜转转间,当一切重新来过,他和卓玉鸣又对同样一个女人动了心。“如果我不配得到幸福,他卓玉鸣也不配。他在我面前表现伟大,你也要表现自己的善良?”放下手里的日记本,纵身一闪,抱住晓菱,霸道地说:“既然你善良,就用善良来拯救我的邪恶!”
他是强势的,低头时,疯狂地吻下,陈晓菱心急,快速地摇摆着脑袋,想要避开,可还是被他给吻上。又气,又急,又不甘,以前她不明白自己的心,可一路走来,她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她喜欢卓玉鸣,甚至愿与他共携余生。
她不是爱婷,当爱婷面对傅豪的强势和霸道,只能忍屈含泪,她是陈晓菱,她奋力地将被他困缚住的双手挣扎出来,在右臂获得自由的同时,扬手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并不是她喜欢暴力,而是不这样,对方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的吻,那样的强烈,像无情的风暴。他的吻,又是那样的霸道,就算她怎么躲闪,还是被他碰到。
在傅豪微愣的片刻,她用力将他推开,连退数步,大声说:“我良,但并不善!不要把我当爱婷,我不会任你欺负。傅豪哥,我希望你放下怨恨,是为你自己、也为卓大哥和我。你想把我逼入当年姐姐的困境里?不!难道折磨一个女人,折磨卓大哥,就能让你得到最大的痛苦和满足……如果是这样,好!我告诉你。因为你,我很痛苦;也因为你,卓大哥每次想到姐姐,都会为她受过的伤害觉得心痛。这样你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
她当然不是爱婷,因为爱婷就会含泪央求:“阿豪,你放过我吧!阿豪,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陈晓菱是懂得抗拒的,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说出心里话,更会表明态度,也会寻找机会反抗。
爱婷是温柔的,也是无助的,这样的女人,每每忆起,他都会觉得痛。
“你说得没错。姐姐当年是爱过你,是你不懂得怎样去爱,用最残忍、无情的方法将她逼离你的身边,如果你尊重姐姐,怜惜姐姐,当年卓大哥怎么可能不顾一切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你不懂找原因、弄清真相,却一味地怪姐姐背叛,恨卓大哥夺你所爱……傅豪哥,你认为在这段感情里,错的就只是他们?如果有错,那个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如若不是真爱,卓玉鸣怎么可能去抢自幼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的未婚妻。而且明知他们住在一起几年,早有夫妻之实,还是执著地抢走。那时他看到了太多爱婷的痛苦和挣扎,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情感承受能力,不惜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也要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而爱婷了,为了逃离傅豪的身边,甚至连应有的夫妻名份不敢要,还要借用另一个女子的身份生活下去。她又承受多大的痛苦,才做出了违背常理的选择。当对一个人恐惧到了这种地步,陈晓菱只能猜测,当年傅豪用了怎样的方式残忍地折磨爱婷。
她想像不到,也不愿想。只知道,那是一段让他们三人都痛苦了多年的往事。即便爱婷不在了,还让卓玉鸣无法原谅傅豪,而傅豪也深深地怨恨着卓玉鸣。
“如果……不是你姐背着我回国和卓玉鸣,我也不会那样对她。是她对不起我在先,我为什么要善待她。她已经和我订了婚,却和卓玉鸣藕断丝连,她就是一个……”
“如果不是你出国后不好好学习,整天和市井中的痞子混在一起,姐姐怎么会对你失望。那时候,卓伯母、傅伯母给她施加了多大的压力。你不好好学习,她们都怪她没有劝好你。她有苦说不出,只想找个人诉苦……”
“就算是诉苦,也不该和卓玉鸣上……”
这会儿傅豪完全就把陈晓菱当成了爱婷,肆无忌惮地和她争吵着。
“那只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学习、生活,加上你给的压力太大,也不会在见到卓大哥时喝那么多酒,如果他们不喝醉酒,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她有后悔过,真的后悔过,也想过怎么弥补你……”
“那她为什么要告诉我。知不知道她有多残忍,怀了他的孩子,居然要我陪他去打胎。她当我是什么?难道我就活该戴着一顶绿帽子。她背叛我一回,我就要她亲眼看到我找二十个不同的女人。我就是要折磨她,如果卓玉鸣当她是神女,我就要把她踩在脚下,当成世上最不堪的女人……”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如果不能爱我,我就让她刻骨铭心地恨我。我的痛苦有十分,就要让她和卓玉鸣也承受八分。我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又怎么可能甘愿受到他们带给我的痛苦。卓爱婷,她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一面同意和我订婚,一面又和卓玉鸣牵扯不清……我不好好学习,那是因为当初我上的是经济管理专业,我想走进她的世界,所以我上了艺术学校的课,我学音乐、学美术,全都是为了走近她的世界,能和她有更多的语言。我学武术、拳击、西洋箭,也是想要配得上才华过人的她……她就会一味的埋怨、指责,甚至从来都不问问我在干什么?如果她真的关心我、在乎我,是不是应该真正地了解一下。她也是学艺术的,她很优雅、得体。就因我那些学艺术的朋友打扮另类,她就说他们市井的痞子、小……”
“她是大院校出来的高才生,我的朋友上的学校她的学校出名,她就能随便说人。好几次,我都想带朋友回家,和她一起谈谈艺术,可她呢,一见到人家就板个脸色给人看,还说些莫名其的话去讥讽人家……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一直被所有人当成他和痞子来往,那些人原来也是艺术的热爱者,只是他们对艺术的观点不同,打扮奇怪了些,就被爱婷当成了痞子、。
陈晓菱不明白,两个人的误会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就不能说明白,也至于后来的误会越来越深。“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我怎么没告诉她。她根本就不信。就因为我一个朋友是靠行为艺术的,裸身绘画时被人戏弄,我去帮忙,就认定她是女。为此,我们还发生过争执。为了避开我,她甚至在周末都不在回家,我去学校找她,她对我也是冷冷淡淡……我那么爱她,为了走近她的艺术世界,甚至放弃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她呢,我越想靠近,她就避得越远……”他仰头起来,回想过往点滴,痛苦如潮,被思绪无限地放大,“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冷淡,就把她从学校强行带走。我……第一次强要了她!”
“你……你还真是……”陈晓菱只有心痛,明明深爱,却爱到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对方,这是多大的痛。
“这种事就像吸毒,开了头,就没法控制自己。从那以后,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去学校,把她强行带走。”
到后来,他甚至霸道地对爱婷说:“每个周末晚五点后你自己回来,如果不回来,我就去学校把你回来!你是我老婆,帮我解决这样的问题是你的义务。”那时,他们还没结婚,无论爱婷以前做过什么,傅豪那时还是认定会娶爱婷的。因为他喜欢她,喜欢她淡淡的笑,那一抹笑云淡风轻,却如同冬日的阳光。更喜欢她优雅的动作,高贵的气质,虽然她不喜欢他的那些搞各种艺术的朋友,但他的朋友们只要见过爱婷的,都夸爱婷的美丽和高贵。
“有了她之后,后来的几年,我真的没再碰别的女人。我努力地追随着她的脚步,可她却离我越来越远,我表现得越热情,她就应对得更冷淡,我快要疯了!是被她逼疯的。每次事后半夜醒来,她都蹲在洗手间里哭,而手里还拿着卓玉鸣送她的东西……为了让卓玉鸣断了对她的念想,我打电话告诉他,说爱婷是我的女人,说爱婷怀过我的孩子,说我们在上是怎样的疯狂……那时候,听到电话那头卓玉鸣气得发抖我就觉得痛快……”
陈晓菱听他讲叙过往,手指深深的掐入掌心,是钻心的痛。她无意知晓太多,可此刻的傅豪却沉陷在回忆中,用那爱恨交织的情感讲着他们三人的曾经。
知晓深爱的女人受伤,卓玉鸣会有怎样的痛。难怪不会骂人的他,会说傅豪是疯子、恶魔。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傅豪折磨了爱婷,还打电话告诉给卓玉鸣。以卓玉鸣的性格,知晓爱婷受到折磨,是万不会袖手旁观的。那时的爱婷,面对卓玉鸣的追问,又是怎样的难堪。当瞒到不能瞒时,爱婷就只能向卓玉鸣倾诉,这样的开始,也拉近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既然他们都认为我,是恶魔,我就给他们看,只要我自己痛快,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所以,我就跟真做朋友,和他们来往……”他停了一会儿,神色里的痛苦并没有消减。
陈晓菱心痛如碎,没有打断他的话,他愿意说出来,是不是说这段纠缠的数年的恩怨,也许还是可以化解的。
“我原以为,疯掉的只有我一个。没想到卓玉鸣这家伙比我还疯,居然会利用你假结婚,再出国去找爱婷。”
当傅豪得知卓玉鸣在国内结婚,本想回家讥讽爱婷,到他开车回到在美国的出租屋,才发现爱婷的东西都不见了。爱婷不见了,他找了爱婷所在的学校,也寻遍了那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没有爱婷的影子。
“三个月后,我找到了她。她已经和卓玉鸣在一块了,她央求我放过她,成全他们……我成全了他们的幸福,谁能成全我为此付出的几年艰辛和努力,为了她,我在国外一事无成……”
朱锐曾说,傅豪不需要取得文凭来找好工作,也不需要用学力来赚钱,因为傅家原本就很有钱。而这背里的真相,却是这般的不堪。
“卓玉鸣就是夺人所爱的小人!明知我和爱婷的事,可他居然还敢和爱婷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放了爱婷,我要将她带回去。我趁卓玉鸣去学校时,强行带走了爱婷。可后来竟然还是被他找到了。才不会让他和爱婷见面,但是我也不会再碰爱婷了。我恨她。我更恨卓玉鸣,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小时候我对他的喜欢超过了对我大哥,可他竟然抢走我的女人!所以,我要好好的折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