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敏陪着陈晓菱去租用一套礼服,挑来选去,就看中了一件很华丽的旗袍。准备明天订婚茶会上穿穿。
宾馆里,卓玉鸣躺在上,连续给陈晓菱发了好几则短信,没有回音,他就只好再给她打电话了。
关机,她居然关机了!
他们之间误会了彼此,因为误会,他居然促成了她和朱锐的婚事;因为误会,陈晓菱彻底对他不抱幻想了。
卓玉鸣还是睡不着,他得找陈晓菱谈一次,如果不能谈清楚,他们之间就真的错过了。等他打的到了朱锐家,站在楼下看着那突然熄灭的灯光,心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却再也没有勇气迈上楼了。
是他将陈晓菱推给了朱锐。现在又想挽回她的心。不是又要让陈晓菱再为难一次吗?
会忘了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可,陈晓菱是准备和朱锐分手的。结果因为他的解释,现在两个人又要订婚了。卓玉鸣的心揪得紧紧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得阻止他们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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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钟萍萍还在睡觉,赵楷就过来了,扶上姥姥坐上了赶往花城的车。
卓玉鸣并没有留在朱锐家里吃晚饭,带着怅惆,带着无法言喻的伤感离开了。
本来打算坐上两三桌就行,在花城最好的玫瑰大酒店还是坐满了五桌人,不是朱家的好友,就是朱家的亲戚。
陈晓菱穿了大红色的旗袍,加上朱锐一改往常装扮,换上名牌西服,也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来的人,像是说好似的,彼此间不呼职务,只叫姓氏,一屋子的人都喊“老朱”、“老陈”。到现在,陈晓菱才知道朱老太原来是姓陈的。
“啊呀,好多年大家都没见面了。昨天听梁抗美说老朱家的儿子今儿订婚,我们还以为弄错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们俩来南海了。”
有人说着要塞红包,朱老太就说:“今儿是亲友聚会,不收这些,好多年没见面,儿子要成家立业,跟各位亲戚朋友打声招呼。正好儿子和儿媳都在南海,这些年,没少受各位叔叔、阿姨的照应。快坐!快坐!”
最初还有几个塞红包,后面的人也就不再拿出来。卓老太和赵楷以女方亲友的身份坐在一边,赵楷瞧着有几个眼熟,想了一阵,这才忆起来,不就是南海省政府、省委的官员吗。还有几个政法机关的官员,有的带着老伴,有的带着子女,本来就为此临时加了一桌,后来还不够,又再增加了三桌。
赵楷激动,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现在居然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点了饭菜也都是尽量清淡而富有特色的,不奢华,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形式,加上朱振平的身份原因,也没有铺张,点要的都是些寻常的菜式。这一点,虽然他们不解释,所有人都是明白的。
上午九点过后,有宾客陆续进入大厅。朱老太携朱敏站在路口上,陈晓菱身上的旗袍,是她和朱敏一起去挑选的,色彩艳丽,高挽着头发,她的身材本就显得高挑,穿上这衣服越发的玲珑有致,落落大方。
卓玉鸣、傅豪兄弟、卓玉鸣等也一早就到了。见到陈晓菱,卓玉鸣的心情低沉,昨晚他发了那么多短信,她就没回过,难道她就不知道,是他误会了她。
进了大厅,几个打小认识的年轻人被安排在一桌。傅豪看到卓玉鸣的脸色,心头得意啊,他得不到的,卓玉鸣也没有得到,还是朱锐追到手了。卓玉鸽一袭盛装,坐在卓玉鸣身边,和卓玉鸣的脸色相比,卓玉鸽含着温婉的浅笑,优雅的、高贵的,虽然看朱锐与别人订婚,心头多少有些不高兴,但行动上表现得很大度。
傅豪一直盯着卓玉鸣,卓玉鸣的目光却一直在大厅门门口那抹红色的旗袍上,看她笑意盈盈,心头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样。现在是订婚,再过半年就要结婚,是他把晓菱推给了朱锐。他误会了,可昨晚连他的手机都不接,是不是这回他伤她很深。
既然是他犯下的错,这个错自然就得他来解开。
陈晓菱在门口站了一阵,和朱老太打了声招呼:“伯母,我去趟洗手间。”
这可是他的机会。卓玉鸣起身离开座儿,跟在陈晓菱的后面追了出去。见她进了洗手间,待她出来时,他一把将陈晓菱拽到一处僻静的长廊上:“昨晚,我给你发了短信,为什么不回?”
傅豪今天一进来就一直盯着卓玉鸣,仿佛要洞悉他所有的心事。陈晓菱和朱锐订婚,他觉得难受,但卓玉鸣比他更难受。两个人彼此怨恨、仇视多年,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因为是世交,又打小认识,虽彼此有恨,却不给彼此受阻,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朱锐正在招呼宾客,发觉傅豪的目光怪异,随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一边空荡荡的长廊,那边有洗手间。
傅豪起身,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跟去。
长廊里,卓玉鸣继续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
陈晓菱带着歉意,低声说:“昨天打的电话太多,晚上九点就没电了。来花城的时候忘带备用电池和充电器,所以关机了。”
朱锐好像瞧出些端倪,对宾客说了声:“失陪一下!”跟在傅豪后面。傅豪站在拐角,正小心地偷窥着另一边。
“晓菱,我们之间还可能吗?”失去后,才懂得拥有是多么可贵。她是他想找的女人,是最适合的女人,能真心的疼爱孩子,能对他有情有义。就算是爱婷让她去爱不是自己的孩子,恐怕都难以做到,但晓菱做到了。
“卓大哥,不要再说这种话。我心里只有阿锐。你一定可以重新找到幸福,你曾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姐姐,不是一样淡忘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我不想阿锐误会!”
此刻,朱锐近了傅豪跟前,傅豪吓了一跳,朱锐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卓玉鸣大喊一声:“晓菱!是我误会了,那天你来花城,是准备和阿锐分手的。可是,我糊涂,却弄巧成拙地把你推给了他……”
“我是准备和阿锐分手。因为我知道,我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就是一只麻雀,可他是个王子,我们之间缺乏理解和沟通,我更害怕受到伤害,害怕步上和爱婷姐一样的人生……卓大哥,是你帮了我,我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澄清所有的事实,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朱家父母接纳。我爱朱锐!愿意为他打开自己的心门,去了解他的世界。我也会为他敞开自己的心扉。”
“阿锐给不了你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都不同。对于你,也许是宝宝快乐你就幸福。对于我,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就是幸福。卓大哥,既然我能做到真爱宝宝,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别人的女人可以做到。我该回去了,不能让阿锐一个人陪着亲友。”
她还没几步,卓玉鸣疯了一样扑了过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晓菱,不要离开我!晓菱……”
“卓大哥,请放开!”
大清早,他还没喝酒,也不可能是醉了。
昨晚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来重新摆放彼此的关系,不愿再度动摇。当看到衣着旗袍的陈晓菱站在朱老太的身边,他心如刀割,无法再淡定。
“我不会让你跟阿锐在一起!再过一会儿,钟萍萍就带着孩子过来了。我不信,你真的放下孩子不管。忘了你姐生前的遗愿!没有你,孩子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曾经有那么一刻,你对我是动了心的,否则你不会同意孩子的无理要求,同意我当着孩子的面吻你……”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说这些。
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是朱锐的未婚妻,不可以再和他有任何的交织和纠结。
“别说了!那只是我想满足孩子的一个心愿。往后再也不会。”陈晓菱的心是难过的,如果在昨天这个时候说这些,她一定会重新考虑,已经走到这一步,回不了头:“我终于明白,对你好、对孩子好,不是真的对你们好而是害你们。我会调离绿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时间会冲淡一切,用不了多久,你和孩子都会淡忘我。等孩子忘掉我,我会告诉他,我只是他小姨,不是他妈咪……”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绿都。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一直都留在身边。我后悔,当姥姥逼你住进我家时,我居然会帮你说话。如果我可以更强势一点,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不是……”
陈晓菱冰冷地说:“放开!”
卓玉鸣在她的厉喝中松开了手:“你就再考虑一下,你和朱锐不合适,我们在一起才最合适。”
不会回头了!
陈晓菱快步往茶会方向走去。
见她过来,傅豪和朱锐扭头回到大厅,各自扮成没有听到、见到的模样。
对于陈晓菱的选择,朱锐还是很满意的。
卓玉鸣愣在原地,从未有过的恐怕和孤独感包裹在左右。这样的心情,只有爱婷生命的尽头才出现过,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无法承受。他不敢相信,未来的日子,如果陈晓菱不在身边,他如何照顾孩子,如何对待事业……
事业,事业!如果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他还要事业做什么。
当年爱上爱婷时那种爆发、奔腾的感觉又回来了,是的,越来越强烈,纠结着他的身心,他有自己的热情,一旦动了心就很难更改。看她和别人订婚,是痛苦,是纠结、是懊悔,还有诸多的情绪,心事沉重压在心头浓像乌云,聚在脸上驱散不开。
看着晓菱站在朱锐的身边,这是怎样的痛,就像看到当年的爱婷被迫站在傅豪的身边。傅豪是混蛋、禽兽,而朱锐并不是一个懂得疼惜女人的男人。
卓玉鸣紧紧地握住拳头:“我……绝不放手!”
忙碌招呼客人的朱锐,站在朱老太身边的陈晓菱,这一幕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看她跟别人订婚,他做不到,是想过放手,可当他知道陈晓菱是喜欢自己时,他更无法平静。
他抓起剑南春白酒瓶,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他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冲动的男人,他是成熟的,可清醒时做错事让他如何应对。唯有醉了,所有的错都可以说成是酒后乱性。醉吧,就这样醉去何偿不是一件好事。
为自己倒了杯白洒,头一仰就喝尽。
傅豪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卓玉鸣,只要卓玉鸣痛苦,他就觉得痛快。卓玉鸣越痛苦,就说明他越爱陈晓菱。还以为他自爱婷之后不会再动情,到底是动了。还爱得这么的深,爱得这样的不可救药。傅豪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他当然知道卓玉鸣的酒量,就像了解自己的酒量一样。
卓玉鸣却像是和傅豪玩着花样,总在傅豪移眸的时候,将杯里的酒快速地倒在地上、身上。
傅豪看着一斤装的剑南春被卓玉鸣喝掉了大半,怪怪地笑了一下。是得意,更有种看别人演戏的感觉。
卓玉鸣走到玉鸽身边,俯下身:“玉鸽,跟我出来一趟。”
玉鸽低低地喊了一声:“大哥……”
兄妹二人又折到僻静的长廊,卓玉鸣双手叉腰,踱步几次,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就快十一点了,他不能等,再过一会儿宾客们就快到了。北京人的习俗无论是订婚宴还是结婚宴都喜欢安排在正午。
他不能失去陈晓菱!不相爱就算了,重要的是陈晓菱心里有他,是准备为他放弃朱锐的。
“玉鸽,给陈晓菱打电话,无论怎样都要把她叫到这里来。”
玉鸽有些为难,她是知道晓菱和卓玉鸣之间的事,听玉鹏讲过,来到花城也听朱锐讲过。
卓玉鸣昨夜想了一整晚,之前陈晓菱转身时的果决,越想越难受,带着几分醉意,将她留在身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爱,可当动了心,还是那样的强烈,不比昔日爱上爱婷少上半分。对爱婷,他更多的是保护,但对陈晓菱却是渴望得到和拥有!
“愣着做什么,让你打就赶紧打。”
玉鸽应了一声,拨了晓菱的电话,摇头说:“大哥,关机了。”
“那你就打朱敏的,不管怎样,一定要把晓菱给叫过来。不要说我叫的,就说是你找她。”
玉鸽像个任人摆布的精致布偶,又拨了朱敏的电话。“敏敏,麻烦你把手机给晓菱,我想和她说话。”
朱敏自来就缺心眼,听玉鸽这么说,走到陈晓菱跟前,把手机递给了她。
陈晓菱听完,对朱老太说:“伯母,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还真是玉鸽怎么就不会在自己的包里备上卫生棉呢,再一会儿订婚茶会就要开始了,居然要她去买卫生棉。
朱老太含着笑:“那你快点,中午十二点就正式开始了。”
“好的。”陈晓菱把手机还给朱敏,按照玉鸽说的下了楼。
这个玉鸽还真是的,神神秘秘,不是说在这层楼的五楼拐角处洗手间吗,怎么瞧不见人了。陈晓菱连喊两遍:“玉鸽,你在里面吗?你要的卫生棉我给你买来了。”没有应答,陈晓菱手提着小包,又出来。这身旗袍虽然是丝绸的,可裹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又闷又热,刚出来,只觉后颈处一阵刺痛:“卓大哥,你……”她身子一歪,倒在卓玉鸣怀里。
玉鸽目瞪口呆地看着卓玉鸣:“大哥……你这样做……”
“我跟她解释了,是她不想听我说。还非认准朱锐了,现在订婚茶会还没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玉鸽对于这样的大哥很是无语,当年在爱婷的事上,他就很固执,任谁劝说都不管用。现在看到晓菱要和朱锐订婚也开始犯浑,思绪有些不正常,居然还把人打晕。
“大哥不会对她……”
“不要瞎说。我就是为了大家都不要留下遗憾才这么做的。你回去参加茶会,我带她先走了。”
卓玉鸣抱人就跑,很快进入电梯内,随着电梯进了自己的客房。
玉鸽胆颤心惊地回到茶会大厅,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一边。傅豪没见到卓玉鸣,这一会子竟然连陈晓菱也不见了。他就盯着玉鸽,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事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不是其他人古怪而玉鸽再回来时,变得有坐立不安。
不经意间,玉鸽的目光和傅豪目光相遇,她快速地移开,想要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晓菱是她打电话叫出去,又是因为给她送卫生棉被卓玉鸣给打昏了。大哥还真是疯了!居然会干这种事。就跟当年从傅豪手里抢走爱婷姐一样的疯狂。
玉鸽深知他的疯狂,也知劝阻没用。就像卓玉鸣说的,他和晓菱是相爱的,其间有误会。在相识时一起住宾馆,玉鸽就已经感觉出来了。晓菱和朱锐彼此间就不了解,也不像恋人。
姥姥坐在宴会主桌上,在周围望了一眼,不知何时卓玉鸣不见了踪影:“小楷,小卓去哪儿了?”
赵楷抬头,在周围寻了一遍,没看到卓玉鸣。
卓玉鸣有些不安,不敢与任何人搭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小组。大哥这会又犯病了,即便过了很多年,成熟了、沉稳了,可对于爱情还是那样的炽烈,居然会伸手打昏晓菱。这么做,她更看清大哥的决定,就是他正狂热的爱着晓菱。
姥姥催促着:“小楷,之前我瞧他一个人在那我喝闷酒,不会是喝醉了吧,你去找找看,不要在哪儿摔倒了。”
赵楷应了一声,离席寻人。在偌大的酒店里寻了一遍,问了几个服务员,都说没看到,赵楷只得再打听。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朱敏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你们看到晓菱没有?再过会儿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人却不见了。”
玉鸽的神色更慌张了。傅豪的嘴角一挑,不由得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是的,他猜出来了,陈晓菱不见了,肯定跟卓玉鸣有关。
如果他傅豪面对爱情会变成恶魔,卓玉鸣就是个疯子!他们俩都有各自的方式。
朱锐见陈晓菱半天没回来,想了一会儿也往洗手间去,可他是男的,又不能进洗手间,折回来拽上朱敏就走。
“晓菱不见了,让你去看看洗手间有没有人,可你倒好,还在这儿和人闲聊。”
朱敏说:“我没闲聊。我就是问他们看到晓菱没有。”
“去洗手间!”朱锐霸道地拉上人就走。
“哥,我不上洗手间,你别拽我!”
“你进去看看,晓菱说上洗手间,好一会儿了,还没出来。”
朱老太以为她总往洗手间跑是因为紧张,订婚虽不是结婚,可今儿来的客人也不少。
朱敏进了洗手间,在周围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人:“她不在里面!”
“都找过了?”
“每个都瞧过,有两个人,可不是她。”
明明说是来上洗手间,怎么就没人了。
朱锐看着左右,想想时间已有半个多钟头,怎么就没人了。“真是怪了!她没喝酒,订婚茶会还没开始,怎么就不见人了?”
傅豪见朱锐风风火火的拉走朱敏,一看少了陈晓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也许是卓玉鸣把她带走了。卓玉鸣之前就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喝的酒可不少,全是白酒,以他的酒量已喝得七分醉。十分醉倒不怕,就怕他这个七分醉,有时候他行起事来,比我更可怕!”
十分醉时,烂醉如泥,走路都走不稳,也干不了什么坏事。而这七分,正是无法掌控理智的时候,有力气,更有精神干坏事。
朱敏愣了一眼:“你少在这儿说这种话。晓菱不见了,我哥急得跟什么样,你还说这种话,存心让他难受。再说,你是坏人,玉鸣哥可不是。晓菱在他家住了那么久,他都没碰她……”
对于傅豪,朱敏从来都不喜欢。朱敏觉得傅豪就是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而傅豪也是一样的不喜欢朱敏,在他眼里朱敏就是一个刁蛮的大小姐。
傅豪和卓玉鸣之间,是对手、敌人,可同时,也最了解彼此。他不紧不慢地说:“以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现在他动了心,谁知道会不会做什么事?”
朱锐用手机喊来小宋:“晓菱不见了。马上去服务台查查,看卓玉鸣也没有在这儿里登记入住。”
可不能出事,今天是他和晓菱订婚的大喜日子,如果出了意外,朱家这脸面可就丢大了,而他朱锐也不会原谅。
不一会儿,小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朱队,查过了,大概是一个多小时前,他在这儿登记了。”
“住哪儿?”
小宋说:“座426房。”
朱敏看着朱锐和傅豪的样子,难道真是卓玉鸣带走了陈晓菱。
朱锐气势冲冲,赵楷也看到大家的脸色:“朱锐,出什么事了?”
朱敏说:“晓菱不见了。怀疑是玉鸣哥带走她。”
赵楷也在卓玉鸣,找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人。
索性跟着朱锐、傅豪等人一起去卓玉鸣的房间。
朱锐一近房门,就“砰砰磅磅”一阵乱敲,里面传来卓玉鸣的声音:“我正洗澡呢,等着!”
“卓玉鸣,你跟我开门,晓菱是不是在你这儿,快开门!”
卓玉鸣没有答话,穿上,再套上酒店的睡衣,没等他开门,朱锐直接让酒店服务打开了。
几人一眼就望到上躺着的陈晓菱,大红色的旗袍搭放着椅子上。朱敏惊得目瞪口呆:“玉鸣哥,你……你……”她想说太卑鄙,晓菱可是他哥的未婚妻。快奔几步,走近前,朱敏低声连喊:“晓菱!晓菱!”
傅豪望了一眼,这种招式,他一想就明白:“不用叫了,肯定是被人打晕了。否则,以她的性子,清醒的时候对付她,只有被k的份。”
朱敏伸手轻柔地拍打着晓菱的脸,又摇又晃,晓菱才缓缓舒醒过来了,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这里:“这……是哪儿?”
卓玉鸣摇摇晃晃地走近大,坐下,笑问:“婷婷,你醒了!婷婷……”
陈晓菱看到是卓玉鸣,猛地坐起身,朱敏惊叫一声,替她挡住门口方向,她低头时才发现赤着上身,这个刹那,除了朱锐和卓玉鸣,其他男子都将脸转向了一边,虽是不见,可她到底还是外露。陈晓菱快速地抓过被子,挡住自己的上身,又气又怒:“啊——”
卓玉鸣继续借着酒性,问:“你们跑我房间做什么。我和自己的老婆亲热管你们什么事?”卓玉鸣是故意,借着醉意胆子大了,行事也没了分寸。
朱锐爆跳起来。“卓玉鸣,你个王八蛋!”
打吧!打吧!挨了打,他就不会再和他抢晓菱了。
他卓玉鸣会用这种从来不屑、下三滥的方法来占有陈晓菱。
他爱她,狂热的爱着她。接受不了她和朱锐站在一起的亲密,也接受不了她和朱锐同共枕做夫妻……
错过的,不正是因为他对她太守礼、守节了,既然是这样,就用这种方法来补救,用这种方法将她逼回自己的身边。
朱锐抓住卓玉鸣,拼命打着,一拳又一拳……
陈晓菱坐在上,因为悲愤,早已气是浑身轻颤,抱着被褥失声大哭。就在之前她还处于幸福中,可现在就跌入了痛苦的深渊,打晕她的人是卓玉鸣,他居然趁他昏迷,将她给迷占了。
这一回,就连同队的小宋也知道。这件事不传出去都很难,他朱锐是爱面子的男人。
小宋止住朱锐:“朱队,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朱锐推开小宋,站在前,对着陈晓菱失常地大吼:“他把你怎么了?你说,他把你怎么了?”
她晕了。什么也记不得,等她醒来,屋子就有好多人,而朱锐还将卓玉鸣暴打了一顿。她自认自己够冷静,可遇上这种事,她除了又羞又愤的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卓玉鸣对她干了什么,还让朱锐看到了,让她怎么做人?
卓玉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是我老婆,我想干什么,你管不着……”
“卓玉鸣!”朱锐又要冲过去,被小宋和另外两个人给止住。
“我不知道!不知道!”陈晓菱重复着,“我从洗手间出来,就被她打晕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说有什么,那是骗人。当时她晕了,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说没什么,可现在她被人扒光了衣服。还被那么多人抓了个现形,让她百口莫辩。
朱锐气得浑身颤栗,他丢不起这人。一早就知道她的身边有其他男人虎视睽睽,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到卓玉鸣。
昔日决定要娶陈晓菱,不就是因为她够纯洁,他要做她的第一个男人。可看这情形,卓玉鸣已经得手了。还是在他们订婚茶会的这天,他朱锐丢不了这个面子。
房间里,是陈晓菱的哭泣声。
卓玉鸣爬上了:“婷婷,别哭了!我不会让别的男人欺负你,你是我的,我们和好!我们和好……”
“卓玉鸣,你醉了!我不是卓爱婷,我是陈晓菱!”她厉喝一声,推开他的手,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耻辱。她敬重卓玉鸣,感激他替他们说服了朱家二老,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朱锐用低沉的声音说:“陈晓菱,我们之间结束了……”
“阿锐!”任她怎么喊,朱锐果决地离去。
朱敏愣了一下:“哥,哥!你得把事情问清楚啊!”
“不能不顾朱家的脸面。今天出了这种事,我和她之间结束了!”朱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被这么多的眼睛瞧见,还有几个他的下属。他爱面子,无法再继续。就像父亲说的:你是朱家的男人,你是我的儿子,干什么事都得想想朱家的颜面。
陈晓菱如在梦中,赵楷站在门外,连他都承受不了,何况是陈晓菱。赵楷拉上房门,无论是嫁给朱锐,还是嫁给卓玉鸣,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他们一样是,一样都是优秀的男人。
众人一离开,卓玉鸣就转身递过她的旗袍和:“穿上吧!”
陈晓菱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掴在他的脸颊上,她一直保守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可今天她管不了这么多。“你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他正视着她的脸,看着她露着的双肩,是的,她的衣服是他脱的。“我根本就没碰你。你看清楚了,朱锐根本是守旧思想。他甚至都没问清楚情况,就说和你分手。就因为你躺在我的上,看到你脱下的衣服,他就能断定我们之间有那种事,这种心胸狭隘的男人,值得你嫁?陈晓菱,我认识他多少年,你才认识他几天,我比你更了解他。他给不了你幸福!”
这种事,被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很难不往那方面想,何况是卓玉鸣故意做足了戏。
“你卑鄙!”
“如果卑鄙能够把你留在身边,我为什么不做。对你已经礼敬太久,所以你才会和他订婚。我不能再等下去,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如果这是我欠你的,我用一辈子来还!”他转过身去,穿着衣服,“赶紧穿好衣服,我带你离开这儿。如果你不想再面对朱家长辈、姥姥、你哥和众宾客怪异的眼光,就赶紧和我回绿都。”
“你这样算计,我凭什么听你的?”
陈晓菱倔犟性子上来,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因为我比任何男人都更爱你。不只爱你的身体,是爱你所有。欣赏你的个性,爱恋你的优点,包容你的缺点……朱锐他能吗?就算我明知你和朱锐的事儿,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怀上他的孩子,我还是可以接受,就凭这些,朱锐他比不了。”
她相信这话是真的。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甘心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不要逃避。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我也会勇敢面对。我才不要像你这样做逃兵。既然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认。借着酒醉的幌子做这一切就是男人所为?”
卓玉鸣转过身去,陈晓菱三两下就整好自己的衣服。被他脱了衣服,现在还回避,在她面前装什么好人。陈晓菱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做,只脱她衣服就足够让所有人误会。
“卓玉鸣,就这么想把我和你拴在一起?”他可曾知道,她为什么不让自己与他、与傅豪有太多的情感牵扯,因为傅豪说过,她嫁的人是朱锐就算了,如若是卓玉鸣,他就不会放手。
她不愿重复爱婷的路,更不愿意在这两个男人的夹缝中生活。陈晓菱想像不出,当年的爱婷究竟有多么痛苦,而她的痛苦,也直接影响了卓玉鸣和傅豪。不想重复爱婷的苦,不想让自己重蹈爱婷的旧路。现在,卓玉鸣却再一次打乱了她的生活,就在她看到平静和幸福曙光的时候,无情地摧毁了。
陈晓菱出了客房,往茶会那边奔去,就要到了,当她探出头时,却看到令人惊异的一幕。
朱老太端着饮料杯:“今儿就是个茶会,大家聚聚,酒不管够,大家都还要上班、工作,玩得尽兴就好。但是饭菜、茶水管够!我现在介绍一下。”朱锐携着卓玉鸽的手起身,朱老太说:“这位是我们老朱家的儿子——朱锐,公安厅的领导是知道,一直是你们手下的兵。这位呢,是我未来的儿媳卓玉鸽,香港人。”
朱敏穿着紫色的连衣裙,像个礼仪小姐一般,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首饰盒。朱老太拿了首饰盒,将盒子打开:“今天你们俩正式订婚了。这是我和你爸的礼物。”
这是一对很寻常的铂金对戒,但是款式很别致。
朱锐取了女式那只,给卓玉鸽套在中指上。陈晓菱学着他的样,取了男式的那只,给他戴上。
一戴完,周围就响了鼓掌声。
“既然是订婚,离结婚就不远了,先亲一下怎么了?”傅豪一起哄,朱锐几个要好的同事也跟着起哄:“朱锐,你未婚妻那么漂亮,不亲太可惜了,亲一下!”
陈晓菱出了意外,朱锐居然在一怒之下说真心的喜欢的人是卓玉鸽。玉鸽是好,可太过精致完美。傅豪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只要陈晓菱不和朱锐,他就有机会,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朱锐用商量的口吻问:“玉鸽,要不就亲一下。”
卓玉鸽为之了一愣,想到是自己打电话叫走晓菱,她是猜到大哥卓玉鸣会这么做,却没有阻拦。因为也知道大哥爱上了晓菱,而晓菱其实也是喜欢大哥的。这件事好歹都与她有些关联,她羞涩地点头,他的唇叩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
朱锐望着那桌的年轻人,说了一句:“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再乱起哄,小心我收拾你们。”
小宋几个人本来还想闹哄一阵,可朱锐说了话,就没再闹哄下去。
朱振平示意他们走近些,从怀里掏了一个红包出来递给卓玉鸽。
朱老太见朱振平给了订婚礼,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带钻的项链:“要说我这儿未来媳妇,还真是好得没话说。来,我今儿没准备红包,就把这个送给你。”
朱锐一惊:“小妈,这……这个不行。这是你和爸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他送你的。”
“你这孩子,往后就是一家人,给玉鸽和跟我自个留着都一样。我和你爸相亲相爱一辈子,是希望你们俩能跟我们一样。玉鸽,来,我给你带上。”
晓菱望向朱锐。
他说了句:“既然是小妈的心意,你就收下。”
卓玉鸽已经有了很多的首饰,这一件算不得最好的,可她却明白对朱振平夫妇的意义。她不想收,是因为她答应朱锐,替他演好这场戏。如若,不是她打电话将晓菱叫出去,卓玉鸣就不会有机会对晓菱下手。说来说去,毁了这场订婚茶会的罪人她也有份。
朱老太给玉鸽戴上钻石吊坠的铂金项链,配上她身上那一袭漂亮而略显随意的衣服,有些格格不入。卓玉鸽人很美,气质极好,与朱锐站在一起倒也显得很般配。
朱振平说:“阿锐,带玉鸽去给叔叔、伯伯们敬酒。”
不需问,一切都已经明了。
当她和卓玉鸣共处一室,还被他脱光衣服,朱锐便已经误会了。
原以为这是她和朱锐的订婚茶会,到头来,主角却变成他人。
眩晕!无力!她依在墙上。
洗手间那边,赵楷搀扶着姥姥缓缓过来。
姥姥问:“小妮子,能扛住吗?”
扛不住也得扛。她不能在姥姥面前倒下,也必须学会坚强。问:“怎么回事?”即便能猜到,可陈晓菱还是希望有个见证者告诉她。
姥姥示意赵楷细说。
朱锐一回到茶会现场,张望一会儿,当他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手指,他大声说:“各位来宾、各位亲友,很对不住大家,我现在发现,自己真爱的还是前女友卓玉鸽。我现在郑重宣布,我将来要娶的妻子是卓玉鸽!她,才是今天茶会的女主角。”
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话,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尤其是姥姥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是赵楷将姥姥带到长廊上,细细地讲了晓菱和卓玉鸣的事儿,姥姥才回过神。
卓玉鸽意外得好久都没回过神来,而朱锐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似要邀请她共舞。
这样的事太突然,卓玉鸽迟疑着要不要伸出手。
朱锐说:“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就是刚才,我才明白真心所向。”
如果告诉卓玉鸽实情,恐怕她会拒绝。没有什么比真爱更具有说服力,可让她相信朱锐的话,很难。在犹豫之中,卓玉鸽伸出了自己的手,周围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换订婚人选了,这一幕变换得太快。陈晓菱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就算是跌得头破血流,她了要学会坚强。再哭一回?不,就在她醒过来时,为耻辱和算计已经哭过一回。虽然这样的决定突然,她和朱锐相识以来,一直就有分手的准备。她还没做好准备要结婚。这样也好!现在,她把朱锐还给玉鸽了,他们才应该真正的一对。如果不曾有她,也许他们已经订婚了。
要了赵楷的手机,拨通朱敏的手机:“敏敏,我是晓菱。替我带一句话给你哥和玉鸽。祝他们幸福!”
她的脸上依然有笑,是释然的笑、轻快的笑,更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朱敏面露同情:“晓菱,你……没事吧?”
“不就是失恋了吗?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敏敏,你忙,我要回绿都了!虽然我和你哥的缘份断了,可是我们能做朋友吗?”
朱敏肯定地点头:“晓菱,我好佩服你。真的!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做得平静应对的,你教教我好不好?”
陈晓菱没心没肺地灿笑如花:“有机会,我们一起交流啊。”
朱敏说:“你先别走。你还有东西在宾馆呢。”
她用笑来掩饰心头的悲愤与痛,昔日玉鸽能做到面对喜欢的男人移情别恋,她为什么不能优雅地放手。不是做作,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如预想的爱朱锐。
感觉她多有经验,事实上,她和朱锐之间是第一次谈恋爱。了断就了断吧,虽有难过、心痛,但在亲人们的面前,她能学会坚强。并没有像大学时女同学们撕心裂肺的痛哭,也没有她们那样的彻夜难眠。虽有痛,但她还能承受得了。
“好。”她笑着对姥姥和赵楷说,“你们先出宾馆,我去取东西。”
两个女孩一走回到酒店的标间,陈晓菱静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脱下身上的旗袍,叠得很整齐:“敏敏,麻烦你帮我把这件旗袍退回影楼。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
陈晓菱说:“和你哥交往以来,他给我买过几套衣服,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如果两个人成不了,又是女方之过分了手,女方是要把花男方的这钱退回去。可是我知道,这边不是这样。所以,我想问你,我是把这几套衣服的钱退给你哥好,还是不退?”
朱敏谈过几场恋爱,也没想过这些事。被陈晓菱这么一问,顿时哑然了。
“如果退了钱,我和你哥就会断得更彻底……”
“你这么做,不是要连你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都全部抹掉吗?”
“我这个人,行事做人都太有原则。敏敏,你告诉我,我需要和他算清楚吗?”
朱敏说:“我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谈恋爱,而你是不懂得如何分手。”
陈晓菱从未接受过异性送的礼物,虽然上大学见得多了,可她从没问过女同学们,分手时如何处理男友送的东西,这一块她不知道,到了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处理的。
朱敏说:“分手就分手,再说我哥也不差那几个钱。如果你真把钱给他,他会认为你在羞辱他、瞧不起他。所有的男人给女友买东西,会认为是件很有面子和幸福的事,你这么一做,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事就别放在心上。如果那几套衣服让你觉得难受了,你或丢或送人都可以,但就是别把买衣服的钱给我哥。”
“谢谢你,敏敏。再见!”
陈晓菱洒脱地走了,没有走酒店的正门出去,她走的是后门。在后街的一家超市里,给赵楷打了个电话。“老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回绿都吧,不用等我了。”
“晓菱!姥姥和你说话。”
待姥姥接过手机,陈晓菱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