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微风阵阵,车鸣声声,人潮如涌,往大街上一站,人显得这样的渺小,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里的一粒沙。
空气里,弥漫着玫瑰花的气息。玫瑰是绿都市的市花,这座城市的人非常喜欢玫瑰。绿都市是南海省第二大城市,一年四季美如花海,现在正是玫瑰花荼蘼盛开的时节。
在大街的中央花坛,在小区的花艺园地,处处都能见到玫瑰花的影子,一朵朵、一丛丛、一簇簇绽放在枝头,热烈而灿烂的笑着。就像是盛夏里一个个打扮得性感的少女,无论你在意与否,就这样开着,她们也这样穿着:袒露在外的双臂,短得可怜的裙子,或吊袋装,或干脆穿着露背的肚兜,就这样行走在大街小巷……
人群中,一个着装严谨的年轻女孩斜包着粉色人造皮革包,一探头就看到了公共汽车停靠站旁停驻着一辆车,那车的后面现出大红色的“12路”,她眼前一亮,撒开双腿像一支离弦的箭拼命奔跑:“喂!等一等!再等等!我要赶车……”多想跑得更快些,她已经拿出了上学时百米冲刺的热情,可还是晚了那么几秒钟,等她赶到公共汽车站时,车已经开站了!离她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她继续追,可公车不会再停了,任她怎么叫、如何喊,12路公车载着满满的乘客潇洒而去。
女孩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俯身喘着粗气,今天惨了,说不准又会迟到呢。每次她早到单位的时候,没人发现,也不会有人表扬,可总是在刚刚好或正好迟到那么几分钟时,单位政工科监督考勤的文姐,一张胖脸就板得超级难看。
好像她陈晓菱是故意为难人,不就是迟到了几分钟,陈晓菱厚着脸皮在自动考勤机上按下自己的指纹,政工科的文姐双手插在腰上阴阳怪气地说:“陈晓菱,下不为例。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迟到了,还好意思打考勤。”
每一次,陈晓菱都赔着笑脸。
谁让她迟到了几分钟,早到的时候别人不会说,可她迟到时就得看别人的脸色。一个季度下来,她不过是迟到一两回而已,再看看那些经常迟到的人,每天都迟到几分钟,也没见文姐给他们脸色瞧。
想到要看文姐那张难看的脸,陈晓菱就觉得紧张,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打的去单位不堵车才怪,“完了,完了!这回肯定要迟到了。”
她发誓:再过半年,再熬半年,一定买辆车。
可是,貌似在一年多前,她也发过誓要买车,可一年过去了,她还是没买。
她不能太自私啊,还有一个年迈的姥姥等着她照顾,虽然姥姥有舅舅、舅妈照顾,可她是姥姥一手拉扯大的,现在好不容易她也能拿工资挣钱了,总不能只管自个儿吧,舅舅、舅妈还要存钱给大表哥买房娶媳妇,对于她来说自幼没有父母,和姥姥、舅舅生活在一起,他们就是她最亲的亲人,跟亲哥、亲生父母没啥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