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旭博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jǐng察也不好过于敷衍了事,只能转脸看向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花山院等人:“这个,几位能听懂汉语吗?如果听不懂,那这里是不是有翻译在?在的请说一声。”
“您好,jǐng官先生,我可以听懂您的问话,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您的,还请多多放心。”花山院直接开口道。
对于花山院如此流利的汉语,带队jǐng官也只是挑了下眉毛而已,想来是身在魔都这种大都市里面,见过的会说汉语的外国人也不在少数小说章节。听花山院这么说以后,就分别又看了杨一和吴旭博一眼,旁边的民jǐng立马很是心知肚明地上前一步,分别拦在了杨一和吴旭博身前,免得这两人又忽然插嘴,对目击证人做出施加压力的行为。
“那就麻烦几位了。”带队jǐng官点点头,心忖这些个公子哥儿就是不明事理,还不如人家一个老外懂事呢,然后组织着措辞,还算严谨地问道:“请问刚刚冲突发生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现场?”
“是的,我们作为此次活动的主办方之一,从头到尾都在这里。”花山院点点头,表情肃穆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jǐng官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发问:“那你把你看到的情况,尽量详细地复述一遍可以吗?只描述你看到过的,还能清楚记起来的过程,如果是看有看清楚或者是想不起来的,就不用说了。”
从这位jǐng官的问话中,就能够看出来这明显是一个在第一线基层有着无数丰富经验的老jǐng察,并没有问什么“是不是他动的手”,仰或“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指向xìng和明确的问题,而是让这些岛国人从旁观者的角度回忆。这样一来,到时候不管这些岛国人给出的证词是什么样的,那些纨绔们都没办法迁怒自己自己身上来,而只会怪作证的人不帮自己说好话。
“哈咿。事情的经过。就是我们正在商议探讨活动接下来的安排时,这几位年轻的先生忽然闯入……”花山院就一板一眼地交待起来,然而他所交待的证词,却让吴旭博一方全都睁大了眼睛,那种错愕到极致的表情,约莫就算是他们曾经做过的,最最荒诞不经的怪梦真实发生在他们眼前。也无法诠释其内心的不可置信。
因为花山院说的,完全就不是事实“然后他们就动起手来,至于冲突的具体过程,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我们也有些慌乱的缘故,所以并未能清楚的观察到,这一点还请多多原谅。至于另一位年轻的先生。也就是受害者口中的当事人,我并没有看到他做过什么。”
“放屁,你……”吴旭博再也忍不住了,他从小到大,倒也不是没有吃过亏,就比如现在对上左宙舟,他就不得不夹起尾巴伏低做小。然而不管他受到过什么样的打击,吃过天大的憋屈。可眼前这种被人当面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指认。还是让他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愤怒感,几乎快要把他的胸膛都给撑爆。
“不好意思。请你克制一下!”带队jǐng官语气淡淡的,但无疑已经有了些不快的态度。暗道在场的这小崽子都不是好人,可你这家伙就格外没个眼sè,在这么多人面前还要口出卧秽语,真当我们是不存在的吗?
而旁边的左宙舟也适时插嘴道:“你说谁放屁呢?嘴巴干净点儿……瞧瞧,连合作伙伴都看不下去你的无耻行径了,还有脸在这里上蹿下跳?”
“你,你!”吴旭博指着花山院,两颗眼珠暴突而出,要说在通常情况下,他的眼力也是不差的,然而此时被杨一痛殴,又被花山院近乎于颠倒黑白地反咬一口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也无法冷静思考问题了。此时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样把杨一和花山院踩在脚下,怎么样才能出了胸中的这口恶气,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
倒是杨一,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出了某些端倪。
说到底,让这些岛国人心甘情愿帮着自己和左宙舟作伪证的,还是后者的身份起了决定xìng因素。要不是见左宙舟随便掏出个证件后,就一副无法无天的嚣张架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包大揽下动手打人的责任,花山院也不至于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少年猜的没错,事实上,如果不是左宙舟的及时出现,他不但不会做出这些有利于杨一的证明,甚至为了让阳一文化遇上些麻烦,进而影响到讲谈社那边的商业安排,他都要直接帮着吴旭博等人,来指控杨一的过错了。在他肚子里面,未尝没有过狠狠陷害杨一一把,让苏晚在《云荒》系列漫画的创作上,也不能一心一意的打算。谁让这个华夏的小子非但不给自己会面商谈的机会,甚至连那本《土疙瘩》的代理发行权,都不准备交给他们幻川社呢?得不到手的东西,最好也不让竞争对手得到,这已经是深入他们骨子里的恶习。
然而左宙舟的出现,让他在一番短暂而jīliè的权衡后,放弃了陷害杨一的打算,转而帮他开脱起来。说起来在现场这么多人里面,哪怕就算是两世为人的杨一,也未必能有这个岛国人那样jīng明的心思,短短几分钟时间,花山院就分析出了一个结论只要那个拿着红sè证件的年轻男子,坚持己见地咬定自己是动手的人,那么哪怕自己出言证明,也未必能对杨一造成什么打击,很可能就算华夏的jǐng察把他带回去询问了,也会被那个年轻男子给通过关系带出来。政客的力量,岛国那边丝毫不比华夏要小,这种事情在岛国国内,几乎也可以说是普遍存在的。
这样一来,所谓的打击阳一文化,根本就是笑话而已,说不定自己还没有回国,国内就传来了讲谈社甚至是音羽集团对幻川社进行打压的消息,如果真的造成了那种无法挽回的局面,那么自己这个版权事务部部长的职务。也就可以卸任谢罪了。
正因为基于对左宙舟和讲谈社的忌惮。花山院才临时改口,毫不迟疑地化身为压垮吴旭博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没办法干涉了,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去jǐng备区纠察连投诉,我相信部队领导是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的。”带队jǐng官看了看气急败坏满脸通红的吴旭博,真希望这位纨绔就这么气晕过去。事实上从岛国人的描述中,他也发现了不少疑点,但是既然在场的人都这么说了,而且其中更涉及到他们基层干jǐng惹不起的部队军官,那还是就这么处理吧。
让一个人不高兴,总比让一群人不高兴好得多。
“你们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吴旭博在狂怒之下。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吗的涨了眼睛没有,这些岛国的倭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是那个小赤佬打的,完全没有其他人的事情!不会办案就回去换个人来!”
带队jǐng官闻言倒也没动气,看样子是多年的基层执法,见过不少类似无理取闹的角sè当然,吴旭博倒不算是无理取闹,不过很可惜他现在没有什么发言权,对于他的暴怒和指控。没人当做真话来对待。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后。那位jǐng官才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当事人自己承认问题了,又有第三方目击者提供证词。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案啊?如果对我们的执法不满意,你可以去分局或者市局投诉嘛,要不干脆给我们派出所的jǐng察开设一个执法培训班,就由你来指导怎么样?”
旁边一个小jǐng察见吴旭博如果嚣张,多少也有些憋不住了,心道不管你丫的背景有多深厚,可我们总归还是jǐng察吧,当着面就这么狂,背地里还能好到到哪里去了么?这里有个比你牛气多的,也没见人家就怎么样了。大概是的确很不忿吴旭博的态度,这个小jǐng察也就在旁边搭了一句:“原来动手的人只有他一个啊,可我怎么看,人家都比你要小不少呢?而且这两人是你们一起的吧?一对三,好吧,女的不算,一对二你被打成这样,这小同学难不成是少林寺出来的?”
“小何……”带队jǐng官横了小jǐng察一眼,可脸上也没多少责备的意思,反倒顺着自己手下的话头问了起来:“这倒的确是个问题,那你可不可以说描述一下,那位小同学是怎么攻击你的?而为什么你的脸上都是伤口,他却毫发无伤呢?还有你的同伴,他们就没有帮忙制止冲突的发生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吴旭博的心情愈发狂躁起来,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是他们在旁边拉着我,我根本就动不了,要不你以为呢?能动我早就把这小赤佬打死了!”
jǐng察们都暗暗皱眉,对于吴旭博的感官,已经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但不管这位纨绔有多让人厌恶,必要的问话还是逃不掉的,jǐng官也就顺着他的话反问道:“你一开始,不是坚决否认了他们动过手吗?怎么现在又说人家拉着你了?”
“……”吴旭博楞了楞,随即咬牙:“是拉着我,但是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小赤佬动手打人,他们的确没有打过我!”
“先生,你的话一变再变,很难让人取信。”jǐng官的表情就严肃下来:“这种情况,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最开始的指控了,而且这里还有证人证词,我想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不要继续闹了。”
“我继续闹……”吴旭博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他活了快二十岁,就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先是杨一和左宙舟的拳脚痛殴,然后是花山院的当面作伪证,最后是jǐng察的不以为然和隐隐叱责,一的遭遇持续不断地袭来,火气全都窝在了心里,此时此刻,吴旭博恨不得有一把手枪,把这些人全部打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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