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玉天资聪明,听冰妃如此一说,却是感觉不大对劲,皇帝一直独宠冰妃,每日都要到冰妃房中就寝。然其连续数日未曾踏入冰妃宫半步,这举动本身就极为反常。尽管冰妃希望如此,并未多想,然圆玉却感觉有些奇怪。
“美人!我们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被皇帝老儿发现了!”圆玉若有所思地说。
冰妃听罢!不由得紧张起来,“玉哥哥!那可如何是好呀?”
“皇帝老儿!绝不可善罢甘休的!然奇怪的是,既然他发现了咱二人的事情,为何没立刻将你我抓起来呢?他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呢?”圆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本就胆大,索性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为了这冰美人,死也值了。”
二人无暇顾及那些是是非非,感觉能在一起多呆一日也是幸福的。
芙蓉公主日日思念着圆玉,尽管他俩是叔伯兄妹,然她对他的感情挚深,每每想起这层血缘关系,她就感觉命运不公。
听闻这宫中流言蜚语说圆玉与冰妃私通之事,心中便很不是滋味,芙蓉太羡慕冰妃了,他可以捕获圆玉的心。让他如同丢了魂一般,天天与她在一起。
芙蓉虽生就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然毕竟是女孩子,又正处于妙龄,感情的事情自然是逃不脱的。正思量间,侍女进来,让她速速去养心殿,说皇帝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此时芙蓉正是思绪烦乱之际,听说父皇要见她,便撅着小嘴极不情愿地来到养心殿。
皇帝见心爱的小女儿来了,这脸上便是乐开了花,“孩子!父皇这几日忙于国事,也没去公主府看你!可好呀?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父皇说,我安排人去办。”
芙蓉便是很不耐烦地说:“父皇!您不必担心!我还是那样!对了!您今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女儿!在父皇眼中你一直都是个孩子!然这小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你现在正值妙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自然规律,作为公主呢,当然也不例外,父皇希望给为你招一个优秀的驸马。内阁首辅段大人的公子段儒,这年纪与你相仿,知书达理,秉性随和,感觉与你很是般配,又是官宦世家,出身名门,我已经安排过了,你俩见见,在一起聊一聊,交流一下感情。”皇帝言语中充满了作为父亲那满满的慈爱。
芙蓉公主本就思绪烦乱,她一心铺在圆玉身上,心中根本就盛不下第二个男子,父皇如今竟然提起了招驸马一事,这无疑更使她心烦意乱。
“父皇!我年纪尚小,还不想考虑这大婚之事,什么段儒不段儒的,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您就别浪费口舌了!您不是日理万机么?您不是天天忙于朝廷大事么?您就忙吧!就别替我操这份心了!”芙蓉将那杏核小口一撅,未等父皇答言,便转身离去。
皇帝见芙蓉不高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他最担心这小女儿心里会难过。从小到大自己可是没让这小女儿受到一点委屈,他根本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芙蓉虽然让他宠得不像样子了,这脾气秉性有些古怪,但无论怎样,都可以成为他对这些皇子们亏欠的弥补,他将所有亏欠孩子们的爱都给予了这个小女儿,皇子们承载着未来接班人的大任,自小便没有童年,没有自由,无形中早已沦为了社稷的奴隶。
他知道作为一个皇帝,他在为社稷的未来储君,然作为一个父亲,他俨然是太不称职了,他亲手毁了孩子们金色的童年,束缚了他们的自由,亲手将他们塑造成一个个社稷机器。唯有这小女儿可以不受社稷的烦扰。这无形中也是天赐良机,让他好好的将亏欠给孩子们的爱从小女儿芙蓉身上弥补。
他本以为芙蓉可以真正不受社稷的左右。现在看来也不得不沦为社稷的奴隶了。他最不愿强迫芙蓉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然为了能让这江山稳固。为了能让梁王篡位谋反的阴谋不能得逞,社稷不被颠覆,也只能将小女儿引入这社稷的漩涡之中了。
尽管他极为不情愿,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件事情又不能声张,芙蓉的抵触情绪这么大,眼下梁王在南方与华耐勾结,屯兵百万之众,意欲与朝廷为伍,虽然并未挑明,然已初露端倪。芙蓉大婚之事还要从速才是,然现在她又是这样的态度,这可如何是好呀!他便是左思右想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此时恰逢首辅段哲前来议事,皇帝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赶忙准其入内并赐座。
“爱卿!你来得正好!这芙蓉大婚之事,我已经跟公主提了!这孩子可能也是被我宠坏了!这情绪上显得极为反感。我刚刚将此事说明,她便是转身离去,口口声声称其年龄尚幼,无暇考虑此事。现在可是急于将梁王招回,若是再晚些时日,恐其生变,那么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这可如何是好呀?”皇帝也是急得团团转。
“陛下!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发愁!我倒是琢磨着既然公主反感,还是不安排其与犬子刻意见面为好。”段哲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说则罢,这一说呀!皇帝便是更加担心了,“爱卿!这不见面又怎么可以成婚呢?”
“陛下!我指的是不刻意见面,并未说让二人不见面呀!刻意见面就是咱们安排他俩见面,不刻意的意思就是制造他俩人偶遇的机会。”段哲悉心解释道。
“偶遇的机会?你是说让两个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之人,走到一起,这能行么?”皇帝有些将信将疑地说。
“陛下!这就要看犬子的能耐了!不过我已经安排眼线打探过了,您可知道芙蓉公主为什么对于您提及这大婚之事如此反感么?”段哲似乎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皇帝连连摇头,“爱卿!难道芙蓉的心另有所属么?”
“陛下!您的猜测一点不假,芙蓉公主爱上了一个人。”
皇帝听罢,只觉不可思议,公主平日所接触的男子本来就少,她又会喜欢上谁呢?他不解地望着段首辅,还是巴望着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段首辅赶忙答言道:“陛下!公主几乎整日与圆玉在一起!据多名眼线回禀,公主对圆玉乃是心生情愫!”
皇帝听罢,不由得放声大笑,“爱卿!你是不是感觉我这些时日过于劳累,惦记着逗我开心,让我也能放松放松呀?怎么竟说一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语呀!圆玉与芙蓉可是嫡亲叔伯兄妹呀!他们之间怎么会生出情愫呢?真是笑话!”
很显然皇帝难以置信,段哲继续说道:“陛下!不是二人之间生出情愫,不过是芙蓉公主单相思罢了,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圆玉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冰妃身上,根本就没想公主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亲叔伯兄妹根本就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
然公主自小与圆玉一起长大,便是日久生情,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圆玉当初大婚之时,文武百官几乎全到了,唯独公主没到,当时是说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其实不是这样的,公主一直暗恋着圆玉,他大婚之日,公主便是哭得死去活来的,难过了好几天,这次圆玉整日与冰妃在宫门外缠绵,倒是令公主觉得被冷落之极。故此才心烦意乱,您想呀!便是在此时,您又跟她提什么大婚之事,她当然心中难过,情绪抵触了!”段哲详细的揣测着公主的心理。
倒是令皇帝,连连点头,感觉其讲得甚是有理。“爱卿难得你观察如此细致入微,可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如此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陛下!圆玉现在与冰妃乃是沉浸在热恋之中,圆玉又岂可照顾公主的情绪,在他眼中公主不过是自己的叔伯妹妹而已。在此情况下,也是公主最最失落的时候,您想想从小到大,公主又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而圆玉却是她得不到的那个人,可想而知,她失落感会有多大?这少女在极其失落的时候,最需要的又是什么呢?当然是一个体贴温柔的男子的呵护了,便是在此时,若让犬子对她极尽体贴呵护,我想这效果可比刻意安排他俩见面要好上许多。您感觉我说得有没有道理,故此,这阴错阳差地还真令此二人走到一起也说不定。”段哲经过一番深入浅出的层层剖析,还真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皇帝也是连连点头称是,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小女儿芙蓉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呀?她这心里还不一定多难受了,然这感情上的事情,作为父亲也是无能为力呀!况且即使圆玉答应了,自己也不可能答应,圆玉毕竟是有妻室之人了,又极不安分,喜新厌旧,女儿要是嫁给他,那么也就相当于嫁到了火坑之中,是不可能幸福的,况且他俩又是叔伯兄妹,这若是传扬出去,会令天下人所耻笑的。他十分看好段儒,这次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过其最最担心的还是兄长梁王,现在他每日几乎是无法入睡,辗转反侧这些事情,若是此刻梁王那边有变故,反了朝廷的话,那么自己这皇帝,便是死路一条。
故此,他便是将希望寄托在段哲的犬子段儒身上,但愿他可以获得女儿芙蓉的芳心。二人早日大婚,也许这么大的事情,招梁王回朝,他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