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美好的,更是值得追忆与怀念的。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灵默默地接纳了我,对我的依赖感越来越强了,逛街时总是喜欢手拉手并轻轻的用微倾的身子依偎我,每次送她到家门前,道别时,总要倒在我怀中,任凭我的发丝轻轻略过她那清秀的额头和安然的脸庞。
一再叮嘱我回家后,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初识之时的女强人形象渐渐淡化了,她变得越来越温柔体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我知道再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她需要有一个宽厚的肩膀替她挡风遮雨。
她经常对我提起,我们相处时的情景,尤如过电影一般:“她家门前那条窄窄的小街,我忐忑不安的来回踱着,一边看着表,一边发着短信,她则偷偷地绕到我身后,踮着脚轻轻地捂住我的双目。忘不了肯德基的圣代冰淇淋,更忘不了我用迷人的大眼睛看着她粘满奶油的小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我却从不吃一口。忘不了高高的摩天轮上,我们环顾四周,整个世界在我们眼皮下都变得如此渺小。更忘不了一起登上山顶,彼此大声表白,美妙的音符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诺大的宇宙只剩我俩。这些最值得回忆的片断每当想起都会将心灵最深处的空间挖掘出来。”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匆匆的、稍纵即逝的。
那天当我看到她尸体上那张苍白而熟识的面孔时,我的心就尤如被石子捻过一般,法医用洁白的床单将她湿淋淋的躯体遮住,一支脚光着,另一支脚则穿着我送她的白皮鞋,冲过围观的人群,我扑向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她的躯体冰冷刺骨,那张暖暖的脸、圆润的皮肤都已不在了,我鼻子中充斥着污水的臭腥味。
左右两边两位警察用力的将我拉开并迅速将尸体运到车中,远远的开走了。
我呆傻的停在那,看着人群渐渐消失在喧闹的都市中。早在几个月前,小灵的状况就不很理想,一度加班到深夜。
每次与她见面时,总感觉她有些神情恍惚。痴痴地望着一个地方发呆。
无论我怎么逗她开心,哄她高兴,她却总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嘴中还不住的叨念着:“爸爸、爸爸”我双手擎着她的肩不住的摇着:灵灵,灵灵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呀!
她只是傻笑,我知道,她疯了。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身来到她的公司,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周围的同事,说灵灵近来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大部分同事都不太清楚,我便找到平时与灵灵最要好的同事询问了一番,得到的结果是灵灵经常出入她们经理的办公室。
灵灵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到过他,经理五十岁光景,既精明又干练,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息,就像她父亲那样,她说很喜欢这种感觉。
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死者是溺水而死属于自杀,肚中还怀着三个月大的胎儿。
听罢,我顿觉一头雾水,与灵灵相处近半年,从未做出越轨之事,她腹中的孩子是从何而来呢?
我恍然大悟,疯子一般搭车直奔灵灵公司驶去,闯进经理办公室,那个家伙正拿手机闲聊着,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肮脏而龌龊的心。
我抡起胳膊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眼镜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被这突如奇来的袭击搞蒙了,随后我抢上前去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雨点般的朝他的脸上拼命的击打着,他呻吟着、喊叫着,我不停的挥着手臂,直到打得精疲力竭,他两眼肿胀得快迸出来,嘴角、鼻腔的鲜血染红了前胸,嘴中还不断的哀求着:“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究竟怎么得罪兄弟了,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需要多少,我现在就支给你。”我口中喝道:“你这王八蛋,谁希罕你那臭钱,你说你他妈的把灵灵怎么了,你说,她死了你知道吗,是你害了她对吧,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都对她做了什么!”我一边揪着他的头发摇着连连质问着。
“我是付过钱的,她也是自愿的。她说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可以给我。”我脑海中突然显现出几个月前,当我向她求婚时,她的那种喜悦心情,随之而来的就是我为买房那笔钱的筹措而愁眉不展,她看出我的心事,安慰着我说道:“没什么,面包会有的,只要咱俩共同努力,将来会很幸福的。”我无耐的说道:“你要是嫁给一个有钱人多好呀,何许跟我这个穷光蛋受这份罪呢。我们单位都三个月没开支了,将来怎么样谁都不好说,万一单位倒闭,我失业了。你就离开我,嫁个富裕的人家算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行,我听你的,我去傍个大款,要回钱来养着你。”他回答得是那样干脆,使我听后非常感动,下意识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没曾想她当真是这样做的,直到怀了经理的孩子,她感觉是真的对不起我了,又生怕会失去我,日日夜夜的矛盾心理与思想斗争,使她的精神彻底走到崩溃的边缘。
于是她选择了最好的解脱方式,她痴痴地喊着父亲的名子,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水面,泪水随着她的身躯渐渐漂散在河面上,与河水相融交汇,终于实现了与父亲团聚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