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毒蝎行者万万没想到,他最爱的小师妹锦珠子竟然会背叛他俩那纯美而神圣的爱情,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些天来,他也是练功心切,全身心的将这神功习得,却忽略了对锦珠子的关心。
然这又岂可作为她与别人出轨的理由,他满腹仇恨,誓要将此事弄清楚,搞明白。他这大亏又岂可白吃呢?
还是在那郁郁葱葱的丛林中,是他俩经常会面的地方,然却只有花香,没有月下。
以往约会都是在那夜深人静之时,今天确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少了那幽静的浪漫,多了几分惆怅与怒火。
温润热风袭来,依旧舒爽怡然,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苦涩,他并非与她约会而来,那绵绵情话早已抛至九霄云外,随之而来的确是那横眉冷对与耿耿于怀。
小师妹锦珠子望着二师兄毒蝎行者,那黯淡的目光与晦涩的脸庞,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纠结与愤恨。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看情形应该是这样,二师兄身上有诸多吸引她的地方,特别是那儒雅的性格,言谈举止温和高雅,总似成竹在胸,话语中十分善解人意,知冷着热,体贴怡人。然今日却与以往大相径庭。
小师妹那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彼此间的平静,“武功练得如何?”
“神功早已习得!”他淡淡地说。
“感觉你气色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小师妹关心地问。
“师妹!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他言语平静并未露出怒目而赤,大为光火的样子,然这话的力度确是不言而喻的。
这句话也让锦珠子明白,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她内疚感油然而生,成对的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
她最最担心的事情,便在这一时间点上发生了。
她不知该如何与他说出实情,也不知该从何讲起。
她知道在感情上是自己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曾经的誓言,是她亲手扼杀了他俩的幸福。
她也知道这件事会使俩人的感情走到尽头,伟大的爱情未走到终点,便已夭折,现在挡在他俩之间的是无尽的冷漠与隔膜。
她已经尽力了,为了打掉这个孩子,她去抓药,拼命跑、跳、折腾,哪知这肚子却异常牢固,怎尽她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是毫无办法。
无奈她只得穿着极为宽松的衣服,可以掩饰这疯狂猛长的肚子。
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这诺大的比西瓜还大的肚子,又岂可用衣服掩饰。
她心中却是又急又恼,众师兄弟的目光如刀子般刺痛她心底那最柔弱的部位。
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背后的指指点点,使她内心极为痛苦。
她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二师兄迟早是会知道的。
然就在刚刚他质问的话语中,她已体会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并未像想象中那样暴怒的大发雷霆,却是以这种平静得有些令人窒息的表情,语气平和的向她发问。
这一切的背后是那怒火中烧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往往比那怒目而赤更令人恐惧,那种恐惧源于她根本就不知那巨大怒火会何时爆发,最终的结果又是什么?
锦蛛子心中满是苦衷,她早已想好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她早已想好会如何与他说,她绝不会将实情讲出。
若让他知道是四师兄蟾蜍所为,他定会将他碎尸万段,说来这件事也不可完全怪那蟾蜍,若不是因那玉坠,不是为了练此神功,她岂会用身体与那玉坠交换。
她的所有付出还不是为了将来他俩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想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无论如何,她绝不可将实情说出。
便装作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十分平静地说:“你意思我不太懂,什么瞒你?为什么要那么问?”
这才把毒蝎行者的火给勾上来。
他双眼恼火,大声狂喊道:“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你这个贱人!我对你一片痴情,还傻傻地要带你远走高飞,你却与这野汉子同床共枕,还怀个孽种,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我的一片心意么?
你对得起我痴心一片么?我为了尊重你,为了把俩人最最珍贵的感情留在大婚之日,我难道错了么?
你却背叛于我,你对得起谁呀?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么?”
锦蛛子没想到他会这样看待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太多,如今她人不人,鬼不鬼,竟遭其谩骂鄙视,心中着实寒心不小。
通过这件事她终于认清了二师兄这人的人品了,他是那样自私自利,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他愣是不知她的为人。
她岂是那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风尘女子,她本是那样冰清玉洁,对他一扑纳心,从未有半点非分之想,他难道对她真不了解么?
他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怀孕,她又是为了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他只会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想事情,难道就一点未曾换位,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一下。
想到这,她心中顿觉寒冷无比。便更不想将实情说出,依旧依旧,她就让他永远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不去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根本就不配,他不配锦蛛子为他付出那么多,在锦珠子眼中,她的所有付出根本就不值得,她也是瞎了眼,竟会爱上这无情无义之辈。她一赌气,便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你说得一点没错!我就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这孩子就是外面野男人的,我还要把这孩子生下来,你满意了吧!
谁要跟你远走高飞呀!谁又想和你游山玩水呀!你做梦吧!你心里永远想的都是你那上乘武学,现在满意了吧?
神功也习得了,却过来指责我了!你还是自己去远走他乡,归隐山林吧!人家哪会稀罕你呀!”
毒蝎听罢此言,怒火中烧,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不由分说,抢上两步,将手扬起,座座实实的给小师妹一嘴巴,他本为练功之人,手本来就重,加之又是在气头之上,手掌更是呼呼挂风。
小师妹只觉半边脸被打得又肿又胀,疼痛难忍,鲜血顺嘴角流淌,她捂着半边脸,泪流不止,他俩相处那么久,这还是头一回,“你打我!”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朝丛林深处跑去,不多时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毒蝎行者呆呆地站在原地,刚刚那只暴力的手掌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心下内疚,暗自埋怨自己不该出手伤她。
他就是想不透,一向温婉贤淑,冰清玉洁的小师妹竟会变成这般模样,更为不可思议的事,一向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她竟会如此任性。
他知道她变了,变得令人费解和不可思议,以前的小师妹早已不见了,现在这个人让他感觉极为陌生。
师兄弟们依然背后指指点点,风言风语的不断传入他耳中,一直困扰着他,令他十分难堪。
自那时起毒蝎行者与小师妹的关系便出现了裂痕,而且这裂痕却再也不可修复。
小师妹的肚子更大了,如大西瓜般,行动十分缓慢,众人无不嘲笑她未婚先孕,为妙手堂败坏门风,为众僧侣们丢脸了,众人不住起哄,不停耨逗,对其极为鄙视,认为她是一个不守妇道之人,故与她说话十分随便,丝毫不加收敛。
久而久之,锦蛛子心中痛苦之极,十分绝望,她恨这烦人的肚子,便猛敲猛打,眼瞧这肚子快到月份了。
她看不到任何希望,那绝情的爱人,现在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
她知道他厌烦她,嫌弃她,若将这孩子生下来,观其貌势必众人可以猜出是蟾蜍的孩子。
那时无论她怎生隐瞒也无济于事,师兄弟们会看到更大的热闹,想想腹中蟾蜍的胎儿,又想想蟾蜍那贪婪而丑恶的嘴脸,便心生憎恨。
她只觉在这世上已了无牵挂,便想彻底解脱,一了百了。
她将一条麻绳悬于房间的房檩之上,踩于木凳之上,将绳子勒紧下颌,一踢木凳,只觉无法呼吸,脸憋得胀紫,十分痛苦,头脑发懵,不多时便吊死于屋内。
次日,当人们发现之时,小师妹已挺直僵硬,面无半点血色,脖颈被坠得长长,已无人形。就这样她与腹中胎儿两条人命便命丧黄泉。
二师兄闻得此事捶胸顿足,痛苦不已,他方知可能其中另有隐情,错怪了小师妹,否则她也不会上吊自尽。
他怨恨自己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与她分手决裂,应该详细问明原因,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才做打算。
望着那块精美的五毒玉坠,他脑海中便浮现出小师妹那活泼可爱的身影,他不禁痛哭流涕,哭得死去活来。
想起她生前的一颦一笑,想想她一心铺在自己身上,为让自己练得神功,赠予自己五毒玉坠,她岂会莫名其妙怀了别人的孩子,这里定另有隐情。小师妹的死令蟾蜍哭得痛不欲生,他知道小师妹是其逼迫而死,更悲的是他腹中胎儿却是自己的亲骨肉,这便是两条人命。
每每想起小师妹被吊得窒息而死,苦不堪言的那张大白脸,便会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入夜,当人们都在熟睡之际,他却梦见了一个美貌佳人,腹前圆圆鼓鼓,似有身孕在身,白衫白裙,慢慢朝自己走来。
到达近前一细瞧,却哪里是人呀,面白如纸,眼窝漆黑,哪里有半分血色,双眸却无半点黑色,白白的眼球不住游移,那红舌足有一尺多长,呻吟着,叫喊着,伸出那长长的双指朝他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