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调查阶层不一样啊！市场需求度调查要顾及到方方面面，除非是精准市场定位，有精准目标针对人群，其他阶层忽略不计也不会造成任何数据偏差的时候，就只需要做但各阶层调查就行了。”
“顾秘书，我能简化一下么……”
“不能，好好做，做好了我会跟荣先生说一下，让他给你加薪。”
小哥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做，马上做，顾秘书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跟我交代吗？”
谁不知道顾微扬现在是荣景贤面前的红人，就相当于古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她要是愿意在荣景贤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比你拼死拼活加班一年来的都管用。
“把你手上的任务好好完成就行了。”
其实顾微扬已经很体谅技术小哥了，她怕时间赶不及，并没有让小哥知道自己搞得到底有多复杂，除了基础的阶层划分，她把每一个阶层还细分了好几种分类，各种人群，各种职业，以及不同年龄段等等。
顾微扬背着一大包打印出来的调查问卷，利用荣景贤的关系，顺利进了江城大学的校门。
是校长亲自出来迎接的她。
亿星在方方面面都有投资，包括教育，荣景贤也算是江大的财神爷了，他的秘书别说过来做个问卷调查，就算要学生会集体表演极乐净土给她一个人看，校长也会答应的。
为了行事方便，学生会临时开了个小会，把问卷发放下去，每个班都有学生会的人，这些学生带着问卷回去各自班里答卷，再收上来带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顾微扬只需要交代一下然后等着收卷子就行了，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她操心。
校长请顾微扬去会客室休息，顾微扬拒绝了，就在学生会开会的阶梯教室等着。
她是来做正经事的，又不是来享受特权待遇的，校长一直在她耳边聒噪，一会儿打听荣景贤的情况，一会儿请她给荣景贤带个好，期间还不忘了各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他工作多么卓越显著什么什么的，显然是司马昭之心。
顾微扬看在校长好茶好水伺候的份上，强忍着耐性听他聒噪，并且一再保证会把他努力工作的辉煌事迹传递到荣景贤耳朵里，总算熬到学生会长把答卷都收回来。
可以走了。
男人不光扫起来没有女人什么事，男人唠叨起来同样没有女人什么事。
她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校长又满脸堆笑的将她送出去，笑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江大的校园很大，才走到一半，就有人在背后喊顾微扬的名字，声音还有点耳熟，顾微扬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楚韶杰。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楚韶杰上来跟她打招呼，很热情的样子，顾微扬不好假装不认识，也只好打了个哈哈算是回应。
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俩人就像老铁似的，不拘礼的那种。
校长对于这俩人会认识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下，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认识也不奇怪。
楚韶杰问道：“你这是要出去？”
顾微扬点头。
楚韶杰对校长道：“那接下来我送她出去就行了，校长你可以回去忙你的。”
校长哪敢有意见，听话回去了。
顾微扬松了口气，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叨叨的男人。
不过转而又开始好奇楚韶杰在这里做什么，总不能一路跟着她在校园里制造偶遇吧？
浪漫是浪漫，也太假了。
楚韶杰笑笑：“我来演讲的，江大一直都有聘请青年企业家来开讲座的习俗，这次他们邀请了我。”
顾微扬这才了然。
“对不起啊。”
楚韶杰错愕：“为什么忽然道歉？”
“刚刚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以为你在这里故意跟我制造偶遇。”
楚韶杰失笑：“你觉得我智商会这么低？在这里个你制造偶遇？”
确实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顾微扬刚想说话，楚韶杰就又自说自话的接下去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日常你有什么经常去玩的地方没有？大众化的那种，我去跟你制造偶遇去，那样肯定会自然得多。”
顾微扬听完觉得很想收回刚才的道歉。
她道：“你觉得跟着一个工作狂老板还有时间出去玩吗？还日常经常去的地方，如果有，那么不是我的办公室就是我老板的办公室。就连今天出来发调查问卷的机会，我都是当出来放风对待的，很珍贵。”
这话说的倒是夸张了，楚韶杰听得出来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他也是聪明人，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追加下去，转移了目标问道：“什么调查问卷？要不要也调查我一下？”
这个目前来说还算是亿星的商业机密，内部数据，给消费人群知道了倒是没关系，给楚韶杰知道那是万万不能的。
顾微扬拒绝了：“不要，你不在我的调查范围内。”
她说的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留情面，生怕他追着缠着她一定要填一个问卷，赶紧大踏步离开。
楚韶杰果然追上来：“一份问卷而已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在不在范围内不重要，你就当我是为你减轻工作负担了。”
顾微扬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楚韶杰就这么一路跟着她出了江大的校门，一张嘴就没闲着过，花式说服她让他填一张问卷。
顾微扬以前都没发现楚韶杰原来也这么能聒噪，甚至比刚才的校长更加聒噪。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命中犯叨叨，刚出狼窝又入虎口，顾微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说，楚少，您能消停会儿吗？你去填一个死对头家公司的调查问卷，你觉得有意思吗？”
本来楚韶杰还喋喋不休说的正欢，听到这一句陡然脸色僵硬了不少，方才的欢畅彻底消失不见，不说话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就比如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在路边，学校的墙根下，一个满脸烦躁，一个满脸阴沉，气氛怎么看都不对劲。
顾微扬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重了，先缓和了态度：“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毕竟人家救过她的命，总不好这个态度对待他。
不过您也不好一直这样缠着我啊……
楚韶杰紧绷的脸色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忽然就放松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染上浓重的笑意：“是我的不是，一看见你，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话撩的。
顾微扬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继续走。
楚韶杰伸手：“我帮你拿吧。”
她带了挺多的问卷，这么背着包挺沉的，还穿着高跟鞋。
顾微扬怎么好意思让他拿，摇摇头拒绝了，坚持要自己拿着。
楚韶杰眉毛挑了挑，眸光闪烁：“怎么，你怕我抢了你的问卷跑路？”
给顾微扬堵的，说什么都不合适。
“给我吧，别跟我客气。”楚韶杰说话功夫已经把顾微扬的背包给拎过去了，背在顾微扬身上老重老费力的一包，到了他手上轻轻松松跟玩具似的，随便那么一甩就搭在了肩头。
包被他接过去，顾微扬瞬间的轻松了不少。
尤其她还穿着高跟鞋，说实话这么折腾挺累的。
“谢谢。”
“以后不用跟我说谢字，为你服务嘛，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韶杰单手插兜，单手提着包挂在肩头，为了今天来学校演讲，他特意选了一套款式看起来比较有活力的西装，这会儿领口解开几颗扣子，露出锁骨和一片古铜色肌肤。
看上去特别性感，还透出一股子充满力量感的气息，毕竟也是练过的，曾经还是个军人。
顾微扬没顺从他：“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心里却在想，以后，哪里还有以后，就两人属于两家死对头公司，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要不是今天这种意外状况，以后能不能见到面都是个问题。
楚韶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她这句话，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与其继续跟在荣景贤手下工作，倒不如跳槽来我这里。”
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弯腰凑到顾微扬面前去，嬉皮笑脸的问道：“看样子，你和他现在是和好了？”
顾微扬点点头，不咸不淡道：“嗯，和好了。”
并且不动声色往旁边走偏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楚韶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又很快隐藏好，状似无意叹了口气：“错过一个好机会啊……”
对他这话，顾微扬本想置之不理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太女表气，应该直面回应直接断了他的念头才对，她刚要说话，楚韶杰却忽然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扭头跑到马路对面去。
“诶，你干什么去？”调查问卷还在他手上呢！
他速度太快，路上车又多，顾微扬没追上，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一家鞋店，没多一会儿又出来，手上多了一只鞋盒。
“过来。”
他伸手拉着顾微扬走到路边长椅上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没等顾微扬反应过来，就已经伸手捉住了她的腿，拔下她脚上的鞋子扔到一边。
“你干什么呀，脱我的鞋子干什么？”顾微扬多少有点惊慌，楚韶杰做事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经历过上次车库门口他莫名其妙把人劫走的事儿，顾微扬现在对他特别提防，生怕他又要干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
楚韶杰没说话，也没理会她，直接从鞋盒里掏出新买的鞋，捉着她的脚丫给她套上。
是一双和她脚上原来穿的那双同色系的平底鞋，尺码刚刚好，穿上也还挺舒服的。
顾微扬挣扎了一下，试图缩回来，却被楚韶杰抓得更紧，他还抬起头来威胁性的看了她一眼，让她老实点。
这人就是个兵痞，他跟你嘻嘻呵呵的时候就像路边的小痞子，长得帅还有钱的那种。
一旦他跟你冷下脸来认真算账了，浑身嗖嗖冒白霜，气场冷的能冻死你，让你不敢轻易违抗他的意思。
顾微扬只好乖乖呆着不动，任由他给自己把另一只鞋子也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