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似水流年
之后九月三十,四爷又一反常态的散朝后一直不见人。直至晚膳十分才终于露了面。一回来匆匆扒了两口饭就默然上了楼。直到我睡下也不见人,半夜时才总算蹑手蹑脚的爬上炕来。我轻叫一声:"四爷"他一叹道:"还是把你给吵醒了。"我把头枕在他的肩上问:"可是有事?"他动了动找个舒服的姿势说:"皇阿玛这次是下决心了。把二哥永远囚禁于咸安宫。"我又不知不觉的轻轻用额头蹭他的下巴,想了一会儿安慰他说:"太子如今这境遇实在也是他咎由自取。圣上的大忌讳他有哪样没犯?圣上能宽宥至今实属不易了啊。"四爷娓娓道来般追忆起他和太子的童年时光:"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的额娘就是佟佳皇后,当时她待我和二哥一视同仁虽然时时处处教导我要敬重他是太子,可给我们的关怀和爱护都是一样的。我们每天一起玩,一起读书,一起练习布库,皇阿玛还一起教我们算数和骑马。后来都大了才有的十三。可是偏偏因为都大了,就再也找不到小时候一起玩时的舒服自在了啊。"我拥着他也不打断他只用手轻轻一下下拍着他的肩膀。他继续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今天我就在想,如果我始终像小时候那样全心全意地守着他,会不会结果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呢?"我心里其实有些意外,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四爷与太子的感情其实还是很深的。看着太子如今这样,想来四爷多少还是有些自责的吧,自责自己的冷眼旁观。就如同当年玉檀死与其说我怨四爷,不如说我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何不坚持放她出去,仅仅就是因为自己害怕宫里的寂寞。"往事已矣,四爷,多想无益。太子的不幸是因为那个位置,不是因为你的自保。"我平缓道出心中所想。可是四爷却突然把我拉出怀里,打量陌生人般打量着我说:"若曦,我有时候真的想说,为何你总是一语中的。从不留一丝犹豫和回旋。"我淡淡一笑道:"看来我所承诺的只跟你说实话,让你不舒服了啊。"四爷又重新把我安顿在怀里说:"那倒不是,你的直言不讳可以让我头脑清楚,你不在的那几年我没事就到你那里去坐着,总是问自己所遇之事你会做何评价。我只是不懂哪怕当初小小年纪的你又怎会有这样的见地和眼光?"我想了想实事求是的说:"一个人的见地和眼光必然和他的经历分不开,另一方面怕是来自于书本的影响了吧。"四爷不在说什么只紧紧拥着我沉沉入梦。
自从太子二次被废,四爷不但没有进一步忙于政事,在家待着的时间反而更多了,成了个彻底的富贵闲人。每天依旧把来企图为太子说项的人挡在门外。我虽然身子渐渐恢复,却没有再接管家里的大小事情,依旧深居简出,连和姐姐的书信也不得不避嫌似的减少。整日里在四福晋那里和耿氏那里消磨时光。四爷都开始抱怨我有了孩子就看不见他了。逢年过节三个孩子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毕竟如今四爷有了大把的空闲她们也自然得以常常见他了。对我以往的敢怒不敢言也渐渐消退了许多,看起来热络了不少。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到了康熙爷的万寿节。康熙五十二年的万寿节是他的六十大寿,所以这一年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给他老人家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