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子,你在这做什么?”
白管家声音在罗衣的身后响起,他比罗衣晚一步到的,已将几人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发声提醒允子。
“额。。白管家?表小姐?小玉~~”回神后发现身边多出的几人诧异,从语气中让人听出,白管家和罗衣皆都不该出现才是,那一声“小玉”听的让人全身酥麻。
“你今天不应该和少爷一起出门吗?怎么在这里?就连表小姐在这你都没有发现?”白管家质疑道。
“少爷今天是去见钱家小姐的,所以不让我跟着”允子先是回答了白管家,后又摸着后脑朝着罗衣憨笑道:
“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表小姐”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事,说起来是罗衣好奇允子傻笑才凑近看看,所以笑道:“没关系”
“你刚说表哥去见钱小姐?那人是谁?”
“具体的,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是夫人想撮合少爷。不过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表小姐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说的!”允子也是在竹青那里打听到这件事,当时竹青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对外人说,可允子一见到小玉他就犯浑了。
“哦”罗衣就回了这么一句离开了。
白管家恨铁不成钢的轻指着允子的脑袋,道:
“你呀!哎”
看着白管家摇头离开的背影,允子醒悟他轻拍着嘴,道:
“瞧我这张嘴怎么就没个门,少爷呀!千万不要怨我啊!”
罗家老宅外
水无月看着面如白纸的罗衣,心如绞痛恨不得自己承担这一切的痛楚,他紧握着罗衣的手,心想: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让她早些解脱?
“水无月”罗衣颤抖的声音响起,如果前两天是一根针在心上刺,那现在就是百针、千针,她痛得只能蜷在一起,头枕在水无月的腿上。
“在,我在,”水无月的眼中水雾朦胧,他隐忍住不让它出来。
“水无月,我想让她留住我的记忆,这样她就不会和我走同样的路,也不会犯错,更不会痛苦,你能帮我吗?”他是月族的族长,月族能够夜观星象、扭转乾坤,所以罗衣相信他能够办到。
“好,我答应你”此刻,即使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也会答应罗衣。若要离开就要让她心无遗憾的走,如果罗衣要月亮,他便去摘给她好了。
“不,她不能留下我的记忆,这样她会过得很累,我不能这么自私”罗衣驳回刚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她必须早些做打算。
“好,我都答应你”水无月说完紧紧抱住颤抖的身躯。
“喵”
黑猫似乎也察觉到异常,它蹭动着水无月的脚边,似乎在寻求他帮助罗衣。
水无月看着黑猫通亮的眼神,感受着怀中颤抖的身躯,水无月动容了,他轻轻地将手伸到罗衣的手腕握住血镯。。。。。。。。
云府内
云寒出门后心神不宁怎么也无法平息,前脚踏进酒楼后脚便就折返回府,气的云氏看着他的背影直瞪眼,恨他不成器太执着。
云寒全然不理,他快步进入府内就迎来允子的忏悔。
“少爷,我真是无心的”允子见云寒直奔兰苑的方向,以为还在怪罪他多嘴,所以跟着后面低语道。
两人还未到兰苑,就被一阵铜器撞击地面的声音震住,这一刻云寒也顾不得男女礼仪,直冲进罗衣的房内。
屋内只剩下跌落在一旁的小玉,并不见罗衣人影,云寒避开地面散落的水,走到已被允子扶起的小玉面前,轻声问道:
“表小姐,人呢?”
小玉惶恐的看向云寒,颤抖的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见此云寒明白了,她走了。不禁的让云寒感叹:她为何走的这般仓促?又为何不告而别?
“小玉,小玉你没事吧!”允子看着神情呆滞的小玉,着急的轻喊着。
小玉张合之间终于颤音道:
“我没事”怎么会没事,刚才她可是亲眼见到一个人突然的消失,这真是太恐怖了,太令人惊奇了,她真恨不得刚才是一个梦。
小玉看向云寒,欲出口的话又噎回肚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云寒说,她说了他们都会相信吗?
云寒明白她想说什么?也明白她的顾忌,道:
“她可有交代什么话?”
小玉摇了摇头。
“表小姐莱郡县还有亲戚,今日她暂留在其他亲戚中,如果夫人问起,你就直接告诉她,她会明白的”这是掩盖罗衣不在府中最好的方式,如果小玉够聪明,她应该会明白。
“是”小玉还算是聪明之人,从话里就已经明白,夫人和少爷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要做的是配合。
云寒踏出屋外,站在昨夜罗衣所坐的位置仰望天空,心想:你可看到你的家人?你可愿意再回来?不,应该是你何时能回来?
罗衣刚离开,云寒就发现已经开始期盼。
罗家老宅内
“喵”一声猫叫惊醒梦中的人,蒲扇似的睫毛微微张开着,罗衣看着熟悉的环境,她知道梦醒回到老宅了,当脚落下地时感受到柔软体,她好奇的看了看,转而一笑道:
“怎么是你?”
“喵”
“是你主人让你来的?”
“喵”黑猫看着罗衣摇了摇尾巴,然后朝着门外走去,罗衣知道这是提醒跟着它走,此刻屋外已是漆黑一片,罗衣靠着路灯轻手轻脚的出了宅门。
罗衣走近长椅发现那里并不是水无月一人,一名少女蜷睡在水无月的怀里,身边的异响惊动了水无月,他直视着罗衣微微一愣。
“白十二呢?”罗衣毫不客气的直接问他要人,他们可是约好的,回来就将白十二还回来,罗衣可不管是人还是物,承诺就必应诺。
水无月没有说话,怀中的人却发出孱弱的声音,问道:
“是她来了吗?”
水无月温柔看向怀中,低声道:
“是她来了”
“扶我起来”怀中的人已经软弱无力,只能靠着水无月坐起身。
罗衣注意着长椅上的异动,等看清那怀中之人瞬间一惊,这个人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双眸,同样的脸,她急问向水无月:
“她是谁?”
“我就是你,我一直在等你。”那个孱弱的声音让罗衣震撼,这什么情况?
罗衣又再次问向水无月:
“水无月,她到底是谁?”
水无月闭目不语。
“不管你信不信,你必须拿好这个,白十二就在这里面。”那人用颤抖的手将血镯递给罗衣,罗衣并不敢接而是向后退去,感受的那两人的目光,甚至都觉得猫也在看着她,周围一片诡异令她恐惧。
罗衣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认为这是梦,直到感觉脚尖有物体触碰才让她认清事实,滚落脚边的是只血镯,暗想:这是?
当她抬头看向水无月方向顿时惊呆,此时那两人正在慢慢的消失,从脚部朝上蔓延,
罗衣又再次认为这一定是梦,她捏了捏脸感觉到真实,黑夜中看不出脸色如纸,看不出黑眸无神,只有那份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一个世界存不下两个你,消失是为了异世的相见,罗衣我等你”水无月早已不见身影,但留下的话任在空气中飘荡。
我在前,你在后。
我为你铺路,你一路无忧。
一年、百年、直至千年我年年如此。
百日、千日、直至万日你日日不知。
想你时,我站百米处隔着窗户看你,念你时,我打开画卷细细回忆。
解我相思忧,刻我相思骨。
而你,年年在我门前过,不曾留下半点情,日日在我身前走,不曾留下半点心。
无意、无忆。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对于水无月而言就是有太多的放不下。
千年的等待只为今日,身有永生蛊不动情,不动心。母蛊灭子蛊及灭,水无月深知做不到不动情不动心,所以将母蛊留给了罗衣,而他选择了子蛊,当罗衣消失他也就消失了。
他们终于解脱了,这个时间太过于漫长了。
罗衣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喊出声,呆滞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当她清醒时长椅已空无一人,哪怕是那只黑猫也无影。
如果不是手中握有那只血镯,罗衣几乎认定那是幻影,她紧张的握紧血镯,突然一道绿光从罗衣眼前闪过。
“白十二”罗衣欣喜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好了,她轻喊出声,但白十二却双手负后背对着罗衣,没有回应。
“白十二?”罗衣有些疑惑,之前白十二可不是这种态度,尤其在他做错事情之后,那可是唯命是从,现在这什么情况。
“白十二”这一声不喜甚至有些动怒,见白十二身形未动语录不接罗衣很不爽。她慢慢的向前靠近。
“我叫白润礼,康靖十二王爷”白十二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此刻与之前相比判若两魂,瘦弱的躯体已不在佝屈,神情禀然目光如炬,声音中还伴有一丝威严。
至于他为什么会是镇魂将?为什么会隐于血镯内那段过去他并不想提。
罗衣见白十二变化太大便不敢走上前,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恩”
罗衣叹出一口道:“那就好”
其实心中很想问他,以后怎么办?是继续跟着她?还是另有打算?
“罗衣,对于之前那件事我很抱歉”记忆既然恢复他自然知道,当时有过伤害罗衣的事件,那一次差点让罗衣永远留在梦里,再也没有办法回来,现在细想如果那时候成功了,那么他自己就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了,暗自庆幸。
“没事,已经过去了”白十二的转变让罗衣很不适应,只能违心笑着道。
“没有过去,除了这件事情,我还做错了另一件事。”
罗衣瞪大双眸问道:
“什么事?”
罗衣心想:这个白十二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我强行将你的姻缘石投早了三年”白十二一心想恢复记忆,零星的片段让他知道云府有他需要的,私自将罗衣提早三年送到云府,所以是他刻意让罗衣认识云寒。
“什么意思?”罗衣懵了。
“进入云府本该是你三年以后,是我让你提前了”
罗衣不解?这又有什么关系,早和迟的而已。
“这会有问题吗?”
“有”
罗衣胆怯的问道“什么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一年,明年才是你魂归,但现在却是明天”
“什么意思?”罗衣不安的问道,她知道魂归是什么意思,但却不明白为什么?
“所有人都走的是天命,你还有和亲人离别的时间,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