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罗衣再次将周围收入眼底,并将竹屋刻入心里,她侧眼望着身旁的人,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的以后,我都会陪在你的身侧。
而云寒则还在陶醉之中,身在牵马,可心已经飞到竹屋之内,继续做着刚才美好的梦,直至步行一段路后,也没有发现罗衣奇怪的眼神。
罗衣不解,身旁的人似笑非笑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不是该上马?”
“好。”罗衣的提醒让他回过神来,当两人再次坐在马上时,已不再是来时的那种淡然,
云寒闻着怀中之人的幽香,心中也有了丝丝悸动,那风与发丝之间的追逐,更加扰乱了他的心神。
“你怎么不说话?”虽说云寒平时少言,但回去的路上只字未说,到让罗衣有些不适应。
“在想事情。”
“什么事?”
“想竹屋的改造。”
罗衣一愣,心想那不是他父亲亲手搭建的吗?为什么还要改造?云寒的后话算是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那里有些小,我担心容不下你我还有一群兔子。”
云寒笑着望着前方,刚在清扫竹屋的时候便有了这个想法。不知为何,说出来反而开心非常。
“你笑什么?”罗衣见白十二诡异一笑,甚为不解。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白十二如影般出现,一日不见倒是奇怪的很。
白十二面带笑容与马并行而走,全然不理会罗衣的疑问。
“白十二?”
“记着用心去感受。”白十二说完便隐入红镯内,留下无奈的罗衣望着手腕上的红镯,怔怔发呆。
有时候她还挺羡慕的白十二的,虽然是个魂,但最起码有个红镯可以寄宿,凡遇到累了不想说了隐入镯内就好,从来不用考虑外人怎么看,可作为人凡是就由不得自己,毕竟要考虑很多。
又是用心去感受,这句话对于罗衣来说真是天马行空,她又如何知道白十二那个诡异笑容到底为何?
所以罗衣无奈,只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进入罗衣的眼,她睁大双眸看着远方,那白衣之人她识得,正是水无月。
随着马蹄渐进,罗衣见水无月立在原处看着前方,面容无波不知其想。
忽然某种念头在罗衣的脑中响起,她似乎知道水无月为什么会站在此地了。
因为他是路痴,从不知来时路从何起,何处终。
千年前他走,她寻。
她引路,他跟随。
但今日再也不会,今世更不会。
两人一马缓缓在水无月的身前走过,罗衣始终待在云寒的怀里,未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呆着,未曾留给白衣一个侧眼。
而水无月也怔怔的看着前方,未向来人侧脸,哪怕是一个眼神,他已经忘记站在这里多久,自出了客栈随心而走,便到了这里。不是他不愿离开,而是心中似有一个声音一遍遍告诉他,站在原地哪儿都不要去。。。。
他做到了。
直到余光中感受到那抹熟悉,心脏处不平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而等,原来是等那个熟悉的人,上了心的人。
只是所等的她眸光中再也看不见他人。
当马蹄在身边走过,水无月的心中一阵闷意,忽然发现自己是世间多余的人。
他苦笑的转了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移步。
一步。
两步。。
前方是哪?
水无月抬头望着不远处吆喝的商贩与走动的人群,竟不知该抬起哪只脚,又该朝哪个方向走,好吧,他承认。
他迷路了。
就在闭眼与睁眼间,身前的黄色身影令他一愣,眼前的人不正是所等的她吗?
“好巧,不如我们同行吧!”
罗衣经过内心的挣扎,始终无法将迷路之人丢下,还是下马寻了回来,而云寒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水无月点点头,对他而言无疑是惊喜,听着灵动的声音,嫣然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初识,回到刚从观峰冢下山的样子。
“这般看我,莫不是不认识我了?”罗衣打趣道。
水无月笑颜不语,与罗衣同行走向云寒的方向。
转身之际,罗衣的面色淡了下来,她知道身旁的人正是接自己而来,虽不拒,却总觉心口出有些空空然。
那空是因为要离开云寒的原因吗?
罗衣望着不远处突出的蓝影,牵马站在人群之中,那淡然的笑容深邃的黑瞳,正看着自己一步步朝他走来。而罗衣也迫切想迎上去,走向属于自己的停靠港。
但终究她还是忍着慢步前行,前者虽然没有阻止自己回找水无月,罗衣自知云寒必有想法,只是未说而已。
“怎么,这个时候知道错了?”白十二又再次出现罗衣的身边,笑道。
“你肯出来了?”
罗衣还在为白十二刚才隐入镯内事较真着,语露不善道。
“不出来不行啊,你内心很是不平呢?”
“是啊,分离的时刻要到了,有些不舍呢,白十二。。。”
“嘘。。”白十二立即止住罗衣想说的话。
同时罗衣也立即清醒,身旁有位高人在,有些话不可言论。
果然。。。
水无月目露异色,双眼看着白十二,继而慢慢跪了下来。
“水无月,叩见康靖王。”
白十二全然不理,径直走向云寒那里,罗衣望着身旁跪着的人,表示很无奈,低声道:
“他现在已经是魂常人无法见,你此时跪下也不怕众人见了怪异?”
“该如此。”水无月依然未起身。
罗衣见状,心中又再次呼喊着白十二:“白十二,你好歹说句话啊!难道真要他跪在这里不成?”
“这又与我何干系?”白十二如魅影般飘到罗衣的身前,双手环胸笑道。
言下之意,水无月就算跪倒天明都与他无关,这让罗衣好气又好笑。更让她想起在罗宅门前初见水无月的情景,那时的他满头银发,对自己说的奇怪的话,虽然不懂但也算相信,直到信任的将黑盒送至水无月的手。
罗衣更是记得当白十二得知自己的身份时,那股兴奋和滑稽的走姿,与现在孤傲漠视一切相比,罗衣更喜欢以前的白十二,虽然失忆时天天折腾,但总比现在拥有繁重的心思好的太过,最起码做那个魂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