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罗衣坐在河沿边观察着云寒伤口和体温是否正常,随着晚霞落幕夜色来临,罗衣已经无法靠目视辨别,只能将小手当起体温计探查云寒的额头。
白天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是晚上紧邻河沿清风拂面到让罗衣升起担心,心中多种可能转过,于是侧身躺在云寒的身边为他挡去河沿上的风,此刻云寒不能再去折腾只要平躺着就好,可是罗衣也很担心自己,因为她并不会游泳,一个翻身或许就会落下水中,所以她时刻警惕着。
殊不知自己小小的举动已经落入对方的眼中,云寒早已经苏醒,但他很享受罗衣的照顾,很享受小手触碰在额头的感觉,因此他贪心感受着来自罗衣的关心。
夜色中一双黑眸移向罗衣的脸,虽然看不清但那个地方似有魔力般吸引着自己,罗衣的呼吸吹碰着云寒的脸,骚动着他的心,他从不知道心口处血液流动会使人发疯。
此刻云寒多想用手摸摸这张恋之若狂的脸,用鼻尖感受着她发间的磬香,但那之欲抬起的手在自己的理智之下又放回了原处,黑夜下修长的手指在轻轻滑动,那似在描画着罗衣的美。
“你醒了?”虽然看不见彼此,但是灼热的目光即使再远也能感受到。
云寒并没有吃惊,心中倒是很开心,他终于可以说话了,贪心的代价就是做一个无声的人,听着她的叹息声多次都想改变主意,这一刻不用了隐藏了,这种感觉居然是另一种美好。
他抬起手轻揽着罗衣的腰,这个动作在罗衣躺下之时就已经蠢蠢欲动,他也怕罗衣翻身水中,现在既然醒了那就将自己想要做的落实吧!
罗衣一惊忙坐起退到一旁,既然云寒已经醒了那她也不用做挡风牌了,问道:
“你身体除了那个伤口还有没有其他的不适?”
“没有。”云寒见罗衣急于脱开自己的手退到旁边,心中有些失落,便打算坐起身却被罗衣按了去。
“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崩开,那就不好了。”
“好。”云寒点了点头,趁着星光终于能够看见罗衣朦胧的脸,见她仰望星空云寒也没有在说话,心想:她是在想家吗?
“其实我也有亲人,有爷爷,爸爸,秦若英妈妈,孙莹妈妈,秦阿姨,还有罗恩,他们都是爱我的人,以前秦阿姨总和我说想妈妈的时候,就找天上最亮的星星那就妈妈,所以每次我都能找到,但是我发现到了这里再也没有最亮的星星了。”
“云寒,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所以眼中再也看不到最亮的那颗了。”
云寒看着她,听着那句贪心的时候想到自己,他何时贪心过?又对何事贪心过?
只有对罗衣,无论人还是一个关心他都想要的太多。
“我和母亲都是你的亲人都会照顾你,我愿照顾你一辈子你可愿意。”那声音如水净的心房却似深渊令人退步。
罗衣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但她是一个异世之魂,又怎能奢求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在罗衣的心中云寒只是可怜自己而已,千万不可当真。
但她不知云寒的心中所想,这可是他发至肺腑之声啊!
罗衣会愿意吗?
她会同意吗?
云寒的心中交织着那黑石般的眼眸,想透过夜看向罗衣的脸,急迫的想知道罗衣的回答。
“我以为你会懂我,一缕烟魂哪还会有心呢?”虽然黑夜看不清罗衣的脸,但是能够听出她的无奈。
云寒心中一落,心想:这是在拒绝自己吗?
“子衿呢?”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云寒响起了刘子衿。
“他去下个休息点安排马车和药材过来。”
黑夜中看不见云寒眉头紧蹙,他的心早已拧在一起,将眸光移向看不透的人,即是无心为什么要替自己挡下剑?无心为什么要和他呆在一起,难道罗衣不知危险来源于自己吗?
你究竟是无心还是不愿承认有心?
云寒再也无法平躺着的内心,他慢慢的也坐了起来,这一次罗衣并没有阻止,因为大家都是大人对自己应该负责。
“你能说说你的世界吗?”也许了解罗衣的世界,这样才会给让彼此接近的机会。
“我已经封锁了,姨母说当我找到幸福的时候再打开它。”罗衣怕思念忆潮难以收复,所以并不想现在提起,刚才见寂寞的星空她的心开始动摇,幸好最后守住了那把记忆的钥匙。
云寒的心中又是一落,明知与罗衣之间近在咫尺,但是两人之间却有一层屏障过不去,云寒到现在想不透那是什么?
漫漫星空两人静默空对月,头顶上的杂草随风摇摆带给他们淡淡清香,脚下的河水在月光下泛泛波纹,罗衣累了就将头靠着云寒的肩上,在她的心里云寒不是伤者,而是可以依靠的人,最是信任之人。
云寒丝毫没有因为胸口处的伤口有半点动摇,此刻他就像月下雕像,挺直腰板给罗衣最舒适的依靠,这一坐竟是一夜。
次日的清晨
罗衣被一阵木轮滚动声吵醒,睡眼迷蒙间她闻到淡淡竹香,这种熟悉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醒了?”这一次换做云寒出声,感觉到柔软离开了肩温和一笑道。
坐了一夜云寒想了很多,时间没有给他带来困意,反之是异常清醒,听着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很满足。
“你流血了。”罗衣见云寒蓝色的衣服上新染出一朵紫黑色的花,眉头紧皱道。
“无碍。”云寒淡然道,他早就知道胸口处的血溢出,但是他却不想动,既然一夜过来都没有事,那就说明他命大。
“真是抱歉来晚了,这个马车真是让我好找,你好些了没?”刘子衿说着也跳了下来走到云寒的身边,打量着他的伤势。
看着满脸倦容的刘子衿罗衣心中一暖,她知道刘子衿说的必然是实话,在这夜幕闭门的时代里,夜晚是最难求到东西的,更何况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地方。
“好些了。”云寒也站起身回答,心里也同样感激着眼前的青衣人,这原本敌对的商家现在却是仅有的好友,着实难得。
“昨天真是吓到我了,要是你有个意外,我可怎么和姨母交代啊!”
刘子衿俨然放下心中大石,谁也不知他昨夜内心的着急,他本事纨绔公子哥横走商场,却因缘分认识眼前的两人,从小形影单只心中的那份孤独感无人所知,但是遇见了云寒这个闷葫芦就不一样了,似朋友更似亲人。
“呸。。呸。。呸。”忽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刘子衿连忙捂住嘴,惹得罗衣嗤笑出声。
当马车轻轻摇摆在林间小路,罗衣才感觉到不妙,于是掀开帷裳问道。
“刘子衿,你怎么不找个车夫?你这样摇摇晃晃的驾车对云寒的伤不好。”
“我也不想啊!可是万一那车夫也。。。”刘子衿往下的话没说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懂,平时骑马习惯了,真让他驾马车刘子衿还是生手,他试着放慢了速度前行,以降低颠簸。
马车的摇晃得以缓解罗衣才进入车内,见云寒望着自己不解道:“怎么?”
云寒摇了摇头,他在想这样一个事事关心自己的人,为何感觉不到他的用心?
车内一片安静只听见马蹄与车轮的声音,但丝毫不影响刘子衿得贴耳倾听,他见里面无反应不禁的摇了摇头,本以为罗衣追着云寒出来会有机会,但几天下来刘子衿确实了心中所想,云寒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闷。
车内罗衣感觉到全身不舒服,她舒展了臂膀扭了扭头,心想该不会是昨夜在外睡觉染病了吧!
云寒见状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屋外的刘子衿听闻又摇了摇头,内心真为云寒的情商着急,随声附和道:“罗衣,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好。”听着刘子衿高昂的声音,罗衣也随即将分贝提高应声道。
随着车子摇晃使得罗衣的脑袋有些晕乎,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首先映入车内的是刘子衿的脑袋。
“二位到了,我已为二位准备好上房,请下马吧!”刘子衿俨然一副店小二形态把罗衣给逗乐了,云寒终于见到罗衣的笑容,自己也随之放下心慢慢的走下马车,但没走几步却停了下来问向身旁的罗衣。
“你是不是受伤了?”
罗衣被云寒问的莫名其妙,她哪里受伤了?
刘子衿听闻也走进罗衣关心道:“罗衣,你受伤了?快说伤到哪里了?”
“我没有受伤。”罗衣愣住了,她确实没有受伤但云寒为何会那样问?
“还说没受伤,你身后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刘子衿见罗衣身后艳红的血花大声道。
“血迹?”罗衣朝着刘子衿所说的地方背后一看,这不看还好,看后让罗衣有撞墙的冲动,脸蛋瞬间似红果一般,心中暗喊:大姨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