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你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医生?”
“你说什么呢?”
他掐得她越加疼,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他把她当什么人了?许如默不耐烦起来,心里憋着一股气,指甲掐到他臂上肌肤里去,脚下也不痛快的去踹他:“你放开!”
叶南行只一味的被她此时此刻的冷面冷脸和方才对着袁树巧笑入怀的模样激到,又因叶秩毅说的那番话,胸腔是两团火左右冲突,近要无理智去思考。其实思绪里是明白的,她和那个医生不过初识,偏偏就是控制不住的猜测。她让他看不明白,她让他找不着底。他在抓狂,明明知道自己在乱吃飞醋,却控制不了自己。
越是揣测不明,越是怒不可遏。她越是挣扎不解释,他越是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盯着她,手上也没了轻重,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尽抓着她的腰,似要掐死了她一般。
掐死了她,他也死去,才好解脱!
“叶南行!”
他从前是学过拳的,力气比一般人大,这会儿又在气头上没轻没重的。许如默一时挣不开,腰和肩膀都酸痛得要折掉了似的,她咬牙,低头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下去。
两人似是平生宿敌,互不相让。他也撒手,她也不松口。互望的眼睛里尽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憎恶。看似憎恨,却不知道在那样浓重的憎恨后面是怎样的痛苦折磨,还有几千个日夜的刻骨思念。但一个是被愤恨的怒火遮掩,难以看明,一个是刻意掩饰,不肯说明。
彼此僵持着,似乎能就此到了天长地久去。
“白护士长。”
“袁医生?许小姐呢?她爷爷醒了,正要见她呢。”
外头忽然有人说话,互相斗狠的两人恁得一愣。许如默反应得快,趁着这个空档,她一把推开松了力气的叶南行,半点不停的立刻开门就要跑出去。
“如默。”
叶南行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嗓音很是低沉:“你恨我。”
许如默站住脚,背对着他没吭声,下一秒开了门出去。
被隔绝的阳光一下挣脱了牢笼,纷纷扬扬扑涌过来,瞬间把她的身影淹没。等叶南行抬头去看,那门已经晃动着关上了,周遭又恢复了静寂的暗。
叶南行独独在昏暗里站了许久,久到他能告诉自己,他已觉察不到心上龟裂开的伤口究竟有多疼。他缓缓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遮挡了那双明眸的墨镜,他推门也走出去。推门,又是一刹那的光,突然沉寂下来永久的黑暗。他站在原地闭了一会儿眼睛,刚才的一瞬间,他竟然看不清眼前将要走的路。
他没有跟过来,这叫她安心。
安心之后是长久的空旷,荒芜里的回响,有一瞬间会想不起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胸口定时定点闷闷的难受,她才记起来,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而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哗啦啦的流水从手指间穿过,把一块折起的白毛巾大片大片染成沉重颜色,闇得时光都被扭曲了。
恍恍惚惚的,那流水声就变成一个呼叫转移里的电话铃声,下一刻通了。有个女孩子的声音,空灵里传过来,在她耳边清凉的响起来:小表哥昨天晚上在我这里,他不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