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他放在副驾驶上的一个袋子,如默边说边朝里看。
叶秩毅走过来,抬手扶在她肩膀上:“如默,我很抱歉。”
许如默翻袋子的手一顿,她眼睫微颤了颤。旋即转头笑看向他:“你说什么呢?好了,东西到手了。你把那身衣服也还给他了吧?以后互不相欠了。”
顺手把车门关上。对过的633路公车开过来,许如默把袋子往怀里一抱,急声对叶秩毅说:“我赶着回家一趟。今天谢谢你了,咱们改天再聊吧。”
话音才落,她人就已经上了公交车。叶秩毅没拦她,也拦不住她,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他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从眼前慢慢驶离,才绕过去上车离开。
市区里交通堵得厉害,尤其是下班时间那会儿,许如默回到家的时候天已擦黑,万家灯火亮起来,照得整个城市亮如白昼,然而像,却又不是。这样灯光照亮的夜里,多了许多白昼所没有的恍惚和神秘。遥遥朝远处看去,有沉迷微熏的错觉。
几天没有人打理,院子里的花草都偏了长势。斜喇喇里朝着一个方向攀升,昂着脖子,以一种疯狂的,趋之若鹜的仰势。
好像是正在繁盛之时的样子,尽情长着,比被人打理的时候自由欢快多了。可要是再这样无所顾忌下去,没几天养分就要消耗光了,本可开花半月,只一星期不到就会枯萎殆尽。这还算轻的,耗得厉害了,一盆花草枯萎掉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把手里边的东西暂且放下,许如默进房间找了件不穿的旧衣服,点亮了院子里的灯,她屈身蹲在昏黄下伺弄起一盆盆的花草来。这院子里放着好些的花草,有好养的垂盆草,也有矜贵的张荷素。
每一件都是爷爷的宝贝。
拾掇着,不禁想起多少年前来。她中学毕业,打算和同学去旅行。南行不同意,因为同行里有男同学。两个人闹得几天不说话。临行的晚上,他跑到她的窗户下面,端了一盆开得正好的花,一声不吭塞在她窗台上就走了。她那时年轻气盛,见他那样没诚意,越加恼火,把窗户一关,好好的一盆花就摔了七零八落。
第二天才知道,那是爷爷新买的蕙兰。毫无疑问,两个人都被训了一顿,她的毕业旅行成了两人的逃难之旅。
不觉笑出声来。许如默抬手去擦眼睛,手上都是土,揉到眼睛里刹那的难受,眼泪立刻就掉出来。慌不择路去水池洗眼睛,弄得满脸满面都沾了水。
忙乱。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一番拿起钥匙准备赶去医院里去。刚刚才放到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如默拿出来一看,是个顶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之下,她还是放到耳边接通了。
对过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接通就单刀直入的介绍自己。姚婧,叶南行的经纪人。
很快就在脑中翻出那个短发精干的女子形象来。
许如默问:“姚小姐找我有事?”
姚婧并不拐弯抹角,将那天的事情拨弄回来,直问许如默明天能不能去公司报道。
如默当然是不愿意的。这就要拒绝。只听到那边极快报了一串地址,便道:“许小姐,明天八点,我等你。”
电话被挂断了。
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