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默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跌坐在了楼梯上,落魄又失体统,实在不像样子。她忙站起来,抬手去抹脸。余光扫见滚落在下面的手机,低头快下了两层,弯腰去捡。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站在那里的人是谁,全副心思在惦记着北京的许寿觉,只想此时此刻就能立刻分身回去。她手指尖正够到机子。那立在当下,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弯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许如默惊愕间抬头,猝不及防跌进深浓不清的眼睛里。
他们许久不见。虽然同在一个剧组,她在名义上更是他的助理,可谁都知道,自从许桁上次来过,他便不想再见到她,所有人都说,叶南行最厌恶圈内潜规则,说她有意上位,说叶南行是在警告她。
她知道他是在告诫她,许桁不是什么好人,她不应该和那样的人走得过近。她也知道,她更加讨厌那个许家的所有人,尤其是许桁。可是她不能听他的。
僵持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她却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忍不住要靠近他,再靠近他一点点。许桁这次的妄为算不上是坏事,如果能及时遏制住她的念头,如果能因此拉开他们彼此指尖的距离。可哪里想到爷爷会再度出事,而他又偏偏在这时候出现,许如默几乎就要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全说出来,他却放了手,抬起眼皮浅薄的睨着她,声音刻板不带一点儿感情,他说:“我给你一天假是不想被人写叶南行待人苛刻,如果你身体没问题,关导那里正需要个帮手。”
涌到喉口的字字句句立刻似遇到了冰河,冻在当时再发不出去。
几经挣扎之下,她屏一口气道:“对不起。”
“什么?”
“南行,我......”
他已然和她分出间隙,言语之间都设了防。许如默深知几次三番对他的伤害,哪怕他再纵容她,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无顾忌的凌迟。愧疚借了正当无助的她一份冲动和勇气,她张了张嘴再度试图说出来。
“su!靖姐刚让我告诉你......”j风风火火跑过来过来,看到如默眼色变了变。
叶南行睨着许如默,眸光深深,半刻才略瞥了j,问:“什么事?”
“陶家大少婚宴,邀请你参加。你正好一个活动在香港,婧姐的意思,让你抽空过去一趟。”j把话说完,眼有深意的再度看了看许如默。
陶任栗,陶氏集团副总裁,香港商界主席陶李源的公子,其名下的产业涉及餐饮地产影视多个行业,这个人情不能不给,叶南行面上不动声色,只“嗯”了一声。
至此,如默已是没办法再说什么,她想要笑一笑的,结果却只能别开眼睛站到边上,让他们上楼。
“阿j,你先上去,我有话跟她说。”
j望着叶南行欲言又止,半晌才拿了行李包上楼。
叶南行意图伸手去拉她,眼皮一低,放在裤兜里的手还是没动,转过身就道:“过来。”
许如默下意识就要说“不”,但有一件事必须要和他谈谈,便跟着他往外走。
他的车子停在外面,不远,几步路。
开了车门,他先上去,许如默看那里头一应俱全,应是他在外拍戏常用的保姆车,抓着车门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