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晟看着怀中的林小沐,双目迷离涣散,自言自语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他一边吃力地走,一边轻轻地唤她:“林小沐,你怎么样了?”
林小沐听见自己的名字,艰难地睁开眼睛,喃喃道:“你叫我吗?呵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是林小沐!”
……
这女人是彻底醉了。
春天的夜晚,带着点月光,又交织着星光,路边的长臂灯洒下一地光辉。微风轻轻吹过,不停地撩起林小沐有些凌乱的发丝。
“诶,我跟你说,我现在有点想吐!因为我肚子好难受!”林小沐忽然眨巴着大眼睛,小嘴撅起,似是撒娇的模样。
言晟第一次看这女人娇嗔的模样,他心里晃过一丝心动,她卸下平日的那副冰冷的面具,骨子里头还是挺可爱的。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我要吐了!”林小沐双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脯,“好好好,你小点力行吗?”
想不到这女人使起力来还是有点重的。
他走至花坛的一张长长的石凳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
林小沐脚一碰到地面,捂着嘴巴立马跑出几步,在左前方的一棵小树下蹲下。
“呕…….”的一声,胃里的东西排山倒海,倾泻而出。
言晟跟着后面走过来,林小沐立马向他扬扬手:“不许过来,我还没吐完。”
言晟对她的行为感觉有些好笑,这笨女人连醉酒都能这么倔强。他只好杵在原地等她。
待她完全吐完后,她长时间蹲着又一次感觉脚部发麻,于是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站立不稳,言晟见状,立即跑上去扶着她。
林小沐转过身,眼神呆滞地看着他,“我吐完了,我要回宿舍睡觉了。”
“傻瓜。”
言晟闷哼一声,随即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刚刚的石凳上缓缓放下她。
“我都说我要回宿舍,你怎么不让我走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可是我的眼睛好酸,我想睡觉了。”说完,林小沐像小孩儿一样双手使劲地揉着又困又乏的眼睛。
“好啦,别揉了。”言晟伸出手用力地抓着她的双手,阻止她这么傻傻地揉搓自己的双眼。
当他抓着自己的双手放下来的时候,林小沐一瞬间神志好像恢复了一些,她用尽力气睁大双眼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前这个似曾相识又在好多个瞬间忽然想念的人。
“你是谁?”
言晟被她这么忽然认真起来吓了一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在她面前介绍自己,而且是在一个醉酒的女人面前。
“你怎么长的那么像那个人的?”林小沐仰着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言晟。
他心思被她这么一句话撩动,迫不及待地问:“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林小沐右手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俊美高傲的脸庞,“就是……那个可恶的姓言的男人。”
算她识趣,这样的神志状态下还能记起他。他满意地抿着嘴邪魅一笑,接着问:“他哪里可恶啦?”
林小沐这时忽然整个人愣住了,随后晃了晃她的小脑袋,以求更清醒点,是的,好像就是他,是不是在做梦呢?
这张脸庞已经好久没见了,两道浓密的眉毛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在她的记忆里他就是这么坏笑的,眉毛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眉毛下是一对幽深让人着迷的眸子,俊美突出的五官,他依然是初见时能把全场的女人的眼球完全吸引住的那个男人。
“你是他吗?”她小声地问。
他诧异她的回话,竟是一个身份确认的问题。
“嗯。”
得到肯定后,林小沐倏地离开她的怀里,只觉喉咙里的那股酸涩一涌而上。
黑夜里,她大声嘶吼着:“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眼前?”
“嗯?”他凑上去,试图想抓住她的手平复她的情绪。
“你走开!!!不要碰我!!”她的眼泪已经盈满眼眶,夜色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他束手无策,没想到林小沐竟会有如此这般反应。
“我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逃避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都已经决定要彻底忘记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为什么还要打乱我的心!!”
“你知不知道,每次让我想起你,我就好难受好难受……”
没等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紧紧地把她揽入怀中,他心里既心慌又感动,没想到,她已经悄悄地把他装在心里了。
只是她不想承认自己的感觉,原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林小沐半醉半醒,眼泪哗啦啦地流淌,当她触到这个男人身体时,她感觉到了那股他身上传来的温存是那么熟悉,依然是在寒夜里她贪恋的那股温存。
她紧紧地抱着他,头靠着他的肩膀,任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她哭得歇斯底里,似乎要把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和迷乱的思绪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我这次已经无处可逃了……”
“嗯,我不会让你再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