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浑身僵硬,震惊地回过头看着时音。
却见时音微微垂下了眼睑,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显而易见的笑意。她没有看祁嘉禾,可脸上的每个表情都像是在向自己炫耀和宣战。
到了这时候,元媛才恍然大悟,原来时音和自己搭讪的这个帅哥早就认识,自己才是从头丢脸丢到尾的那个人。
她面色铁青地看着时音走到祁嘉禾身边,微微抬起眼皮来看着自己。
虽然时音什么都没说,可元媛却分明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满满的得意和张扬。
像是无声的炫耀。
元媛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感觉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浑身的气血瞬间都朝着头上涌过去,滚烫的情绪烫得她无处容身,恨不能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而她面前站着的两人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色。
祁嘉禾伸手接过时音手里的购物袋,拉开车门放进了后座,刚要收回手的时候,却看见透明袋子里装着一只精美的绸缎礼盒,比手掌心大一些,印着奢侈品牌B家的logo。
像是送给男人的礼物。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眸看了一眼时音,沉声问:“买了什么?”
“回去打开不就知道了。”时音撇撇嘴,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紧跟着便绕过车头从副驾上了车。
祁嘉禾看着她坐进车里,到底是没再接着问,垂眸看了一眼塑料袋里的东西后,他轻抿薄唇,合上了后座门,坐进了驾驶座。
昂贵的轿车发动,驶离原地,与元媛擦身而过,漆黑的车身很快与夜色完美融合。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再看元媛一眼,完全把她当空气。
元媛就这么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所听到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心里的震慑无以复加。
她刚刚是看男人长得有些眼熟才鼓起勇气上去想要个联系方式的,却被他无情拒绝了。
可再听听时音和他之间的对话——
什么回去打开?时音凭什么可以坐他的副驾?
这会就算她再怎么愚钝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这一事实:时音跟那男人的关系不一般。
所以,他站在商场门口,其实是在等时音?
元媛面色难堪,气血一股脑往头上涌。
凭什么?她注意过时音平常的穿着打扮,看她一身廉价的基础穿搭,经济水平最多也就勉强算个小康,就算她是寻味坊的主厨又怎样?工资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就凭她这种水平,怎么可能勾搭得上那么优质的男人?
单看那一身看不出牌子但是质感极好的衣服,再加上那辆碳黑色流线车身的玛莎拉蒂,她就能断定刚刚那个男人非富即贵。
更不用说他连外貌都那么出众,时音究竟是凭什么?
凭那张脸吗?她也配?
元媛气到肝都有些发颤,嫉妒在心里不断膨胀,最终扭曲变形。
这种男人,结婚对象肯定是优质的大家闺秀,上流名媛,怎么着都不可能轮到时音那种土了吧唧的工薪阶层。
那男人和她在一起,不过也是图个新鲜好玩罢了。
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有一种可能性——
元媛恨恨地剜了一眼那辆车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有些狰狞的愤怒。
在她面前装得那么清高,到头来自己还不是在给人当小三?真够不要脸的,她也配瞧不起自己?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诡异的计划在她心里逐渐成型,元媛嗤笑一声,提着购物袋踩着高跟鞋“笃笃”地离开了原地。
从前周南那件事也是,现在这件事也是,她元媛得不到的,凭什么让时音占便宜?
不过都是淤泥,谁又比谁更高一等?
既然时音非要争,那她就奉陪到底。
等到她身败名裂的那天,看她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趾高气昂!
————
回去路上,时音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加修饰。
“这么高兴?”祁嘉禾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心情像是也被她感染,微微带了带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高兴坏了。”时音睨他一眼,心情说不出来的畅快,“你没看见她刚刚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这么一对比,感觉还怪搞笑的。”
祁嘉禾鲜少见她对别人抱有这么明显的敌意,也没见过她这么幸灾乐祸的时候,顿时觉得有些新鲜,“她还有别的地方惹到你了?”
“我都懒得提,说多了烦。”时音叹口气看向窗外,“遇到点奇葩的人和事也在所难免,毕竟人生就像心电图,真一帆风顺,那才叫坏了。”
祁嘉禾默不作声地笑起来,一下就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痛快,问道:“还有别的糟心事?”
时音破有些郁闷地侧眸看着他,“你怎么这么会啊,我有表达得这么明显吗?”
“没有。”祁嘉禾说,“但我能看出来。”
猛地被他撩到,时音还有些不习惯,轻轻哼了一声,复又将视线投向窗外,心里却美得冒泡。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两人的关系,怎么就这么突飞猛进了呢?
真是一件叫她睡着了都能笑醒的事情。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里的空气安静地流淌着,却又不至于显得诡异,反倒有种别样的祥和。
到家之后时音忙着给祁嘉禾做葱油拌面,袋子里剩下的东西就被她随手匆匆扔在了茶几上。
祁嘉禾从一堆日用品里面拿出那只深蓝色的盒子,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垂眸剥葱的她,低声问:“我现在能打开了吗?”
时音抬眸瞅他一眼,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语气却故作轻松:“可以啊,我随便选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顿了顿,见他一时也没慌着拆开包装,她又故作镇定地加了句:“不喜欢也没辙,柜姐说了,不能退货。”
柜姐其实压根没说过这话,但是时音怕他不喜欢,所以干脆把路给堵死。
这样即使他不喜欢,那也得乖乖收下。
祁嘉禾手里拿着盒子,视线良久落在她身上。
盒子没什么分量,甚至可以说很轻,可见里面不会是什么重物。
其实从包装和大小来看的话,他已经隐约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想到是她亲手挑选的,心里那种莫名的悸动还是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