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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叶华的指示,我将水盆放在了法坛跟前,然后又给里面烧了几张纸钱。
这时夜华已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水盆里滴了三滴血,随即在法坛上面点了一盏油灯,然后非常郑重的跟我说,“等下我得魂魄出窍去下边一趟,你千万要看好这盏油灯,一旦它灭了,我可就回不来了。”
他这话是真把我给唬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夜华便从法坦上面拿了一道符咒,然后盘膝坐在水盆旁边,一手捏出诀窍,就开始念起了咒语。
“我来吧!”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紧接着,我就看到孙老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爷爷?您还没恢复......”
“给我护法。”
孙老打断了夜华后面的话,语气母庸质疑。
看得出夜华对孙老是非常敬重的,虽然他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再出出反驳。
很快,孙老盘膝坐在了水盆旁边,然后接过夜华手里的符咒,捏出诀窍念念道:“阴兵听我令,速速开鬼门,黄泉路上莫挡道,吾将接引未亡人......。”
随着话音落下,孙老手中符咒一颤,竟然直接烧了起来。
等到纸灰落入水盆之后,孙老两手各自捏出一个奇怪的诀窍,然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看到盆里的水明显波动了一下,就仿佛风刮过水面似的,带起一层层的涟漪,不过几秒种之后,水面就再一次平静了下来。
此时再看席地而坐的孙老,已然进入了入定的状态,我想他的魂魄恐怕已经出窍了。
我跟夜华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盏油灯,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可是孙老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纹丝不动。
渐渐地我俩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可是没办法,这种情况就算你再着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凌晨三点左右的样子,我都已经开始犯困了,这时候我们面前的那盆水,忽然轻微的波动了起来。
我跟夜华顿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张地注视着水盆里面的变化,只见这时候,那水盆里面的水,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搅动了起来似的,开始缓缓的旋转,很快就形成了一道漩涡。
没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影从那漩涡里面飘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总之那人影看起来非常模糊,显得有些虚幻,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真实,的确有个人影从漩涡里面钻出来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第二个人影,同样从那个旋涡里面钻了出来,只可惜它刚刚钻出水面,那旋涡里面忽然就伸出来一直模糊的大手,一把将他给抓在了手里,随即又快速的扯了进去。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等我跟夜华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影和大手都已经消失了,盆里的水也停止了旋转,再次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看到法坛上面的那根蜡烛,也跟着熄灭了。
“爷爷......。”
夜华忽然神色大变,抓着那水盆的边缘就朝里面大喊了起来,情绪非常的激动。
我一看这样子,心顿时就开始往下沉了,显然刚才被那只手扯进去的,就是孙老。
夜华大喊了几声之后,忽然猛地一跳踢翻了水盆,然后开始疯狂的踩踏那只还算结实的陶瓷铁盆,只将其踩踏的完全变了样子。
等我将他拉到一边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怎么了?孙老他没事儿吧?”
我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儿,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他一下。
不过夜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捏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当时我无法理解,夜华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就算孙老死了,他也应该是悲伤才对,而不是体现出这么大的仇恨和愤怒。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孙老并不是回不来,而是被人故意使了绊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夜华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他上去抱了抱依旧席地而坐的孙老,轻声说了句,“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明天我先送你回去。”
我自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这时候,显然不适合去询问他,所以我只能自己暗自琢磨了一下。
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孙老身上,因为我发现此时的孙老,鼻孔和嘴角,还有眼睛、耳朵里面都已经渗出了血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七窍流血吧!
看这样子,我估摸着孙老可能真的已经挂了。
我在灵堂里发愣没多久,驴子就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的朝四下打量了一番。
“我......怎么睡着了?”
“你送他回去吧!”
夜华看了看我说,“他的魂魄刚回来,不适合待在灵堂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明天出殡也别让他来了。”
我看夜华差不多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也就放心了,于是便点了点头,然后招手将驴子叫了出去。
“彬子哥,刚才他说的是不是我?难道我的魂魄刚回来吗?我还以为之前是在做梦呢!”
回去的路上,驴子忽然好奇的问我。
“做梦?你梦到什么了?”
我立马警觉地问他。
“就是跟着一个人走在一条非常奇怪的路上,后来冒出一个老头儿,他拉着我就往回跑,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哦......对了。”
驴子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跟灵堂里面坐在地上的那位大师很像,是不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然的点了点头。
这驴子现在是救回来了,可却搭上了孙老的一条命,究竟值不值得呢?
我想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应该没有值不值得这一说吧!只要是还有救得人,就算在黄泉路上,他们也会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