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年约三十不到,穿一身粗布衣裙,用一块蓝布包着头,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白生生的胳膊。1357924?6810ggggggggggd这里的风气还算开放,妇女做这样的打扮很正常,真正让路晓明吃惊的还是她的相貌,虽然是女人,可和徐乘风足有八成相像!
“您是不是姓徐?”路晓明也不关子,直接就问上了。
那个女人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一番路晓明二人,叹息着点了点头,“看来,学校里又派人来了。”
说话间,那女人走过来坐上独轮车另一边,皱着眉头也不知思考些什么。
路晓明大喜过望,没跑了,这位一定是徐乘风的大姐,至于前面那皇帝吗……不是徐乘风本人,就是他大哥。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世界里遇见了这么两位!
“走着。”那女人随手招了招,路晓明推上就走,跟着大部队。
“您是徐乘风的大姐吧?”路晓明边推边小声问,闵秋在旁边好奇看着。
那女人点了点头,随手往前一指,无奈的说:“没错,我就是徐乘虹,那小子就是徐乘云,我的二弟,我从别的世界来到这里,很快就发现了他,跟了好几年了,始终没办法接近。”
听见这话,路晓明和闵秋相顾骇然。
徐乘风大姐抬起头,分别看了俩人一眼,丧气的说:“你们恐怕也察觉到了吧?我们被人间道困住了,你俩恐怕也很难走掉。”
“不是!”路晓明急了,连忙问:“这什么人间道干嘛要留下咱们啊?”
“为什么?”徐乘虹晒然一笑,抬起一条腿蹬在车板上支着自己下巴,说:“我们是主世界的人,在这里会吸收神器人间道的力量,不过也会沉迷进去,等哪天我们死了,被我们精炼过的力量就会归神器所有。”
路晓明震惊了,“这什么人间道真是活的?!”
徐乘虹点了点头,“作为神器,它肯定有自己的意识,只不过究竟有多大本事,发展到了哪一步,现在还不清楚。”
路晓明和闵秋闻言陷入了思考中,假如不是闵秋遇到了逃婚离家的路遂良和方小梅二人,自己又恰好带着赭鞭治好了他俩,那么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取而代之结为夫妇,在人情羁绊中留在了那个小村落,经过几年的“幸福生活”……恐怕同样会再也没法离开。
这可真是好大的局啊!
不过这所谓的人间道意识似乎还不够强大,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被闵秋撞见那两人的事情发生。
徐乘虹看出了他俩的心思,冷哼一声说:“这里还处在人间道外层,神器的意识还不够强大,下一步就会进入内层,到时候只怕更难!”
“走一步算一步吧。”路晓明属于“目光短浅”的那一类,明儿事明儿再说,管好当下就行。不过他也提醒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可别再不知不觉着了道。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路晓明又问。
徐乘虹想了想,“出口的事先放在一边,我得找机会接近,先把二弟唤醒再说,要不就算找到了出口也没法离开。哦……失礼了,没请教二位学弟学妹?”
当下大伙儿自报家门,就这么合计起来,独轮车向着夕阳,“吱抝吱抝”开向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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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距离常山有八百多里地,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行军后,大队人马终于抵达。这一路上不断有兵马加入,征召来的民兵也越来越多,等到了地头后,正规军已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五万!民兵也有了七万多。
与主世界不同,这里的九原虽然同样山峦叠嶂,可却不是荒漠,而是树木葱茏一片苍翠。抬头看,群山之巅长城如俯卧巨龙,横贯东西不见首尾,烽火台上狼烟四起,兵丁来往穿梭,喊杀声震天,十里可闻。
站在山下,可以清楚的看见长城塌了一段,匈奴人显然就是从这里进入了中原。现如今那豁口里满是大汉官兵,挤得满满当当,一直绵延到山下。
民兵的任务是运送辎重,离着老远就停了下来,一队骑兵贴着辎重队大马狂奔,领头将官大声呼喝:“辎重队跟我来,赶紧送军粮上长城!”
稍作将息的民兵们赶紧站起来,注视着将官。
路晓明处在队尾,骑兵们冲过来,他赶紧又把独轮车把跨在肩上,闵秋和徐乘虹跳下来站在两边等待。这一路征集来了不少军粮,如今独轮车上已堆了慢慢四麻袋。
骑兵队呼啸而过,贴着路晓明拐进了一条上山小路,路晓明赶紧跟随网上推,俩女人分开扶着。前队车马立刻变后队,紧跟在了他们后面。
上山小路极为难走,不过那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路晓明跑得飞快,跟在骑兵后面竟然毫不落后。大约三刻钟过后,骑兵们到了长城脚下,从中一分,直接驱马从台阶登上了长城,领队将官回头大喝:“快……”
他本想喊“快跟上”,可回头就看见了路晓明推着车站在身后,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三个人呆呆看着将官,等待着下一步命令。
“哦……都搬上来吧。”将官没脾气了,招了下手,跳下马准备帮忙,然后他就又呆住了。
只见路晓明呼开两个女人,双手横着抄到车架下一捧,连车带粮食就这么轻轻巧巧端了起来,问:“军爷指带路,该往哪儿搬?”
这玩儿连车带粮食怕是得有一千多斤,路晓明端得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就端着一脸盆水,这得有多大力气!那将官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抬手:“壮士请往东面搬,上面有兄弟接应。”
那就上吧,路晓明端着车子“蹭蹭蹭”上了台阶,将官脸皮直抽抽。
闵秋走过他身边时说:“我相公不是壮士,他是读书人,马上要进京赶考的!”
“哦……失敬,失敬。”将官连忙抱拳弯腰,干脆亲自陪着送上去了。这一刻他心里挫败无比,读书人都这样了,他这个当兵的实在够丢人的。
路晓明端着独轮车上了长城,立刻就有一大票大头兵涌了过来,抢过粮食往旁边的烽火台跑,跟饿死鬼似得。
三人交完差,走到长城另一边向下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长城外就是茫茫草原,一望无际,山下连营十里,匈奴人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就地扎营烤肉欢庆。他们大口喝酒,放肆大笑,无数汉家少女衣冠不整,在狼群般的匈奴人里惊慌逃窜,不断有人被抓住拖进了帐篷里。
路晓明看得目疵欲裂,手上一使劲,一块城砖应声粉碎。
“这是匈奴人的习俗。”旁边传来话语,是那个将官,他死盯着山下,满目恨火,咬牙切齿说:“他们每次打完‘草谷’都要在山下欢庆十天,羞辱我们汉家将士,恫吓百姓。”
“他们难道不是人吗?!”闵秋恨声问,她难以想象,怎会有人群如此**嗜血。
将官摇头苦笑,哑声说:“他们本就不是人,匈奴人自诩为‘狼’,称我们汉人为绵羊,意为任他们宰割,凌辱……”
“狼?羊!我倒要看看谁是狼谁是羊!”路晓明听见这话狠得咬碎了牙,当场就要发作,扶着箭垛就准备跳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咚”一声闷响,远处一座烽火台上有人狠狠敲响了一记战鼓。
这没来由的战鼓声惊动了所有人,长城内外两军全部看向那座烽火台。
几十万人注视中,那座烽火台里跑出来一列黑甲兵丁,手执长戈,威风凛凛。紧随其后,一位青年怒容满面走出烽火台,直接跳上了箭垛,怒视山下的匈奴大营。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这青年身穿黑色龙袍,赫然竟是大汉皇帝亲临前线!
独立高处,龙袍迎风招展,大汉皇帝扫视一遍山下,忽然挥手大喝:“朕,今亲临前线,为将士们赐肉!”
汉人是农耕民族,食物以粮食为主,很少能吃到肉,皇帝赐肉,对武将来说,那可是莫大的荣光。
皇帝话音刚落,烽火台下跑上来两队士兵,每人肩上都扛着一具匈奴人的尸体,沿着长城向两边蔓延。一片不解的目光中,匈奴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地上,黑甲兵反手拔出牛耳尖刀,按住尸体,满面凶神恶煞,开始割尸体上的肉。
匈奴大营一片哗然,从来只有他们对汉人耀武扬威展现凶恶,怎么这些“绵羊”也想来这么一手?!
长城上,一块块的人肉被片了下来,每一具尸体都千刀万剐!肉片被流水界似得传递到守城将士手中,也包括他们的皇帝。长城外,匈奴大营一片哗然,到这时他们也看出来了,所谓的赐肉,赐的竟是人肉,匈奴人的肉!
匈奴大营中军帐被掀开,一位格外高大的中年匈奴人走了出来,身后大队匈奴贵族簇拥,他就是当代匈奴呼韩邪大单于,闻听消息出来观看。
长城上,无数人瞩目中,年轻的大汉皇帝手捧人肉,满面狰狞,大喝一声:“我大汉子民听令!随我一同生啖匈奴肉,杀尽匈奴人!”
言罢,大汉皇帝毫不犹豫,将肉一把送进口中,怒视敌人,大口咀嚼。
长城上,数不尽的汉人官兵全都咬牙切齿跟随呼应,几十万声音汇成一句话:“谢吾皇赐肉,誓杀尽匈奴!”
一片吞咽咀嚼声在长城内外回荡,官兵人人疯魔。
“呕!”闵秋承受不住,干呕了一声,路晓明连忙把她揽在怀里。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