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了一整天,也睡了一..lā高烧刚退,书敏只觉得浑身酸软难受,于是就掀了被子,披了外衣,起身瘸着脚来到院子里。
天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残月倒影在落月池里,仿佛世间有两个月亮一般。书敏不自觉地走到了天井处得小凉亭坐着,望着平静地池水,还有池水中的月亮,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想起逃走的那一夜,她至今心有余悸,倘若赵文杰没有出现,她该怎么办?!
劫后余生,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有他在真好。
犹记得昨夜他说的以身相许,虽然有些玩笑的意味,不过郎情妾意,有他相伴到老又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里,书敏的脸上泛起一阵酡红,如擦了胭脂般魁丽。
“我在乱想些什么?他都没有表白。”书敏不争气地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孩子们这几天过得如何,好些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楚风能不能照顾好他们。”强迫自己不去想感情的事情,书敏就想起了孩子们,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天,会不会让他们担心,犹记得上次自己被掳,孩子们可都被吓坏了。
“书敏!”正胡思乱想间,一道人影飞快地闯入了落月阁,直奔小凉亭,还不待书敏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一个结实陌生的怀抱。
这是个高大的男人的怀抱,紧紧地,带着他独有的如梅花般清新的味道,甚至书敏可以听见他胸口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声。
男人的身材十分有料,若是发生了平常,书敏或许还能冷静,至少看在这幅好身材的面子上,稍稍贪念一下这个怀抱带来的暖意。可是她才从绑匪手中被救回来,这个陌生的怀抱只让她惊慌害怕。
强力挣脱开这个怀抱,只看见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她,那眼神热烈,带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同时对她的挣扎和反抗带有一些些失落。
“你是谁?!”看到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恶意,书敏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抱歉,吓到你了,你没受伤吧?”楚煜暗恼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自己还带着面具,不能暴露身份,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到底是谁,我似乎并不认识你!”见那男人之后并未作出其他不当的举动,书敏稍稍放心,不过心中依然戒备。
“我是......”不待他回答,空气中就传来了一阵破刃声,朝他太阳穴刺来,楚煜一偏头堪堪避过,却发现那暗器居然是一只筷子,已经没入凉亭柱子半分。
“何方宵小,暗器伤人?”难道是劫匪余党前来复仇?居然敢来醉风楼撒野?!楚煜语气凌厉。
“你又是何方神圣,藏头露尾?”除却月光,院落中还散落着不少灯笼,回廊百折,赵文杰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二人的眼前。他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里头是一碗清粥和一叠小菜。刚刚他掷出的筷子,就是盘子里一双筷子其中的一支。
“赵文杰?”面具下,楚煜眉头微皱,他怎么来了?
“杰。”书敏一见赵文杰来了,心下大定,连忙躲在他身后,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见他有恶意,不过就像赵文杰所说的藏头露尾,带着面具,诡异得狠,她感觉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阁下若是朋友,不妨回避一下,敏病了一天,需要休息。阁下若是敌人,那得好好掂量掂量,你能在我手下坚持几招?!”赵文杰自然看得出他是冲着书敏来的,只是不知他的目的,目光幽幽,散发着冷意。
“既然夫人需要休息,那我便不打扰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目光扫过书敏,见她自赵文杰来了以后一直挨着他警惕地望着自己,有些受伤,不过他不方便透露身份,尤其不能被赵文杰发现,只好先行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走出去的,而是施展轻功,踏着屋檐飞落出去,他的轻功与赵文杰大开大合的武功套路不同,身形优美不乏矫健,行云流水般流畅一气呵成,看得书敏不禁乍舌羡慕:这就是轻功吗?
“喂,粥凉了。”不满意她看得入神的眼光,赵文杰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
“嘶......好痛!”书敏委屈地抱着有些微微发红的额头,不满地瞪了赵文杰一眼。
“他是谁?”赵文杰一边把小菜倒进白粥当中,一边拿剩下的一根筷子搅了搅。
“不知道,不认识。”书敏重新坐好,白粥是精米熬制的,香糯可口,配上酸辣可口的小菜,十分开胃:“只剩一根筷子了,怎么吃?”
“莫急,我还准备了勺子,来张嘴。”赵文杰满满的舀了一大勺。
“有些烫。”书敏的小嘴只在勺子尖上嘬了一口,约三分之一的样子。
“真难伺候!”赵文杰抱怨着说道,下一勺却自觉地只舀了些许,吹了吹才送到书敏的嘴边。
“呵呵。”看他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喂自己,书敏觉得既好笑又感动。
“吃饱了吗?”一碗已经见底,赵文杰问道。
“嗯。”书敏点了点头,生病的人食量都不大,若不是赵文杰事先准备的小菜开胃,书敏估计半碗就吃不下了。
“那我抱你回房。”赵文杰将碗随手一放,将书敏打横了抱起,在她的耳边低语“敏,我好像有些饿了。”
闻言,书敏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部,“今天还不行,过几天行不?”
“哈哈哈......我说的是肚子饿了,你这女人满脑子在想什么?”赵文杰调侃成功,心情大好。书敏恨不得咬他一口。
将书敏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帮她盖好,看着书敏依旧红润的脸颊,赵文杰低低地痴笑。
“笑什么笑,不是说肚子饿了吗!”书敏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
“敏,你刚才说的过几天,我记得了,到时候可不能耍赖哦。”赵文杰刮刮她的小琼鼻,坏坏地说道。书敏只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做乌龟。
刚离开醉风楼,楚煜就碰倒了后面赶来的诸葛奇奇和张掌柜,诸葛奇奇看他一副失落的样子,上前关心地问道“人不在吗?”
“在,看着没事。”楚煜瞟一眼一旁的张掌柜问道“你可知秦夫人是如何遇到赵文杰的?”
张掌柜见楚侯如此问他,知道他一定见过赵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秦夫人昏迷发着高烧,大家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也就忘了问了。”
“赵文杰?那个皇家军北营统领?他可是京城最近炙手的人物啊,他也来了么?秦妇是被他救了?”诸葛奇奇一旁好奇的问道。
“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末了他看了看楚煜,又补充了一句。
“哼,什么来着不善,他就是冲着她来的,看样子他还不死心!”楚煜甩甩手,上马朝城外驶去。
“喂,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诸葛奇奇才下马,又立刻追了上去。
“去梅林。”楚煜答道。今日是七日的最后一日,明日他便可以以姚苏的身份再次出现。到时候,就算是赵文杰也不可能将他认出。
想到书敏对赵的依赖以及对自己的躲闪,他的心里闪过一阵恼怒,又晚了一步吗?
明明是他先遇到书敏的,可是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从未正眼看过那个看似平凡的女人,可是赵文杰却只在百里村呆了几天,他就发现了她的独特之处,并且不顾一切地将她带走;而这回,明明他一直与她一起,只错开那么两天,她就被人绑架,他心急如焚地全力搭救,却不想那个远在京城的赵文杰又抢先一步找到了她,救下了她,他们这就是缘分吗?
那么自己呢?妃暄离去这几年,他的心也随之封闭了,女人与他只有有用的和无用的的分别。所以当他回到王府,要他履行多年前与司徒燕的婚约的时候,他没有再抗争,因为与丞相联姻是他在下的整个棋盘的一部分,将来他需要这股力量或制约或抗衡。
而书敏,他也需要她,她的才华可以为他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和累计民间的声望,一开始他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找她的,可是渐渐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个女人看似聪慧实则单纯甚至可爱,利用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他觉得残忍。
他对她的心有了变化,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直到知道她被绑架,他就变得不那么理智了,后来看到地上的血渍以为她凶多吉少的时候,他内心闪过了悲痛和绝望,又听说她平安回到醉风楼后想要急切见到她的那种喜悦,还有她躲在赵文杰身后怯怯望着自己的那种失落以及现在对赵文杰的妒忌,他深深的知道他的心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被理智随心所欲地控制。
“侯爷,京城来信了。”刚到梅园,隐蔽处走出的暗卫就递过了一封飞鸽传信。
信是银面写的,上面提到了钱文元的劫狱的部署以及最新查到的兵部一些可疑的人物。顺便的,他还提到了春全在偷袭了一次赵文杰之后,回来一直颓废,想要离开侯府....
“卑鄙!”看到最后一句,楚煜愤恨臭骂道。“赵文杰,你做的初一别怪我做十五,来人给银面回信.......”(未完待续。)